第二百四十七章 怎麽談戀愛談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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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會,不可能的!”我媽怎麽會對宗岩下毒呢?他是不是腦子不清醒了?
    我趕緊讓張阿姨打電話叫救護車,跑進廚房裏接了一大杯水出來就準備往宗岩肚子裏灌。
    宗岩躺在地上根本沒辦法喝下去,我隻好把他扶起來,可是想給他喂水時,他卻總是咳著嗽把水吐出來。
    我記得眼淚直掉:“你喝呀,真的中了毒,多喝點水稀釋毒性也好。宗岩,你別嚇我,好多血……血……”
    他咳嗽的時候,嘴裏一下子湧出很多鮮血,嚇得我渾身發抖。
    “我看到……咳咳,看到你媽媽下毒了。我吃得點心,點心……她往上麵倒了粉末。”他艱難地抬起手,指著灑在地上的小點心,眼裏滿是悲痛。
    我盯著落在地上的一塊點心,腦子都像是被人挖空了,根本無法思考。
    但我還是堅定地搖著頭:“不可能,不會是我媽。我媽心善,她可是會去廟裏燒香拜佛的人,你誤會了,一定是誤會了……”
    “咳咳咳咳……”宗岩又猛烈地咳起嗽來,他傷心欲絕地看著我,聲音無比悲痛:“你為什麽不信我,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都這樣了,你還不信?”
    他最後一句說得有點急,說完又開始劇烈地咳嗽。
    我急得直掉眼淚,好在救護車來得很快,醫護人員把宗岩抬上擔架後,我趕緊跟著上了車。
    他們又說給他測脈搏,又是給他喂藥,有一個護士甚至在搖頭。
    我抓住宗岩的手,泣不成聲:“為什麽會有人毒你?我一定查出凶手,宗岩,你不許有事,聽到嗎?我不許!”
    我到現在才知道電視劇裏那種心急如焚到說這種霸道話的心情,不是想耍酷,是真的無計可施了,情不自禁說出來的心聲。
    “你媽媽下的毒……”宗岩氣若遊絲,仍舊在指責著我媽。
    我的眼淚一下子凝住,真的是我媽嗎?我掏出手機就想給她打電話,可我私心裏還是不肯相信。
    宗岩中了毒,腦子不太清醒也是有可能的,也許是他看錯了,或許是他誤會了。
    可我不舍得在這種情況下再跟宗岩爭執下去,我緊緊抓著他的手,一遍遍地呼喚著他的名字,眼睛都哭腫了。
    還沒到醫院的時候,躺在移動病床上的宗岩忽然扯開套在他口鼻上的氧氣罩,“噌”地坐了起來:“好了好了,不演了!眼睛都要哭瞎了。”
    我的腦子一時間回不過神來,怔怔地看著他,整個僵成石頭。
    剛才還病入膏肓的宗岩,這會卻氣定神閑地跟人要了紙巾幫我擦眼淚。他擰著眉頭,不大高興地說道:“我沒死,剛才是在做戲嚇唬你呢,快別哭了。”
    “沒中毒?”我震驚地看向那些醫護人員,為首的男醫生忙摘下了口罩。
    是我中毒時,去別墅幫我看診的那位醫生,好像是宗岩以前的老同學。他聳聳肩,無奈地扶額:“別看我,我隻是配合他演戲。真不知道你倆怎麽談戀愛談到這個地步的。”
    我這才意識到這輛救護車沒鳴笛,走的道也是十分偏僻的道。
    “啪”地一聲脆響,我氣得抬手就抽了宗岩一巴掌。
    救護車裏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兩個小護士甚至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謝晉,停車,讓我們下去。”宗岩捂著被打的半邊臉,弱弱地出了聲。
    下車後,名叫謝晉的醫生心有戚戚焉地看著我,在宗岩肩膀上拍了拍,露出一副讓宗岩小心保命的神情。衝我道別時,他訕訕地來了句:“嫂子,手下留情啊。”
    他的言行舉止其實是很搞笑的,可我一點都笑不出來。
    等救護車開走後,我才發現我們離郊區也不遠了。
    我悶著頭就往市區方向走,宗岩隻能硬著頭皮追上我:“顧小檬,我們好好談談!”
    “宗岩,你這是報複我對嗎?冤枉我媽給你下毒?怎麽想得出來的?你是想誅我的心!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眼淚又不爭氣地下來了,我難受到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他拽住我的胳膊,一把將我摟進懷裏,無論我怎麽掙紮,怎麽踩他的腳,他都不肯鬆手。
    “顧小檬,你冷靜下來想一想,我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我真是閑大發了沒事幹,耍著你玩兒?”
    我抽抽搭搭地在他懷裏流著淚,索性把眼淚鼻涕都報複性地往他身上蹭:“你就是耍我玩,你報複我,你氣我總是跟你吵架。”
    他哭笑不得地哼了兩聲:“你也知道你總是跟我吵架?你先哭,等你哭夠了,我們再好好聊一聊。”
    我在他懷裏悶得有些喘不過氣,掙脫開來大口地呼吸了兩口,餘光瞥到他正用嫌棄的目光在看著自己的衣服,上麵沾著類似清鼻涕的粘液,確實挺惡心的。
    我假裝沒看見,強迫自己漸漸止住了眼淚。
    這塊郊區正在開發中,兩邊道路上堆著很多磚塊、泥沙,不遠處已經鋪了一層草坪,眼下已經枯黃一片。草坪盡頭是一片湖泊,湖泊上有枯樹枝,枯樹枝上竟然還有兩隻鳥兒。
    風景這邊獨好,雖然有人為雕琢的痕跡,可開闊的視野很快就讓我舒展了心情。
    宗岩拉著我朝湖邊走去,最後直接坐在湖邊的台階上:“哭好了吧?我們現在能聊了?顧小檬,你現在想一想,我為什麽要假裝中毒,還冤枉是你媽媽下的毒。”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嘟囔道:“我怎麽知道,你發神經唄。”
    宗岩看著我冷笑,讓我莫名感到心虛。
    “我說是你媽媽下的毒時,你是什麽感受?”
    我橫眉冷對,挺直了脊背瞪他:“我媽不可能下毒,你就是上了救護車反複強調這一點的時候,我依舊不信。她沒動機這麽做,也沒道理這麽做。”
    “她可能是氣我一而再地讓你涉險,也可能是恨我總是讓你流淚,也可能是想毒死我好把安安的撫養權拿回去。”宗岩一口氣說了好幾種可能。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氣得一下子站起:“你要再這麽說話,那我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他拉住我的手不讓走,冷靜地讓我坐下:“你每次在我麵前說容曼兒如何如何時,我的感受都跟你現在的感受一樣。能懂嗎?”
    他稍微用力把我往下一拉,我順著他的力道重新在台階上坐下。
    夕陽西下,在湖麵上罩下一層金燦燦的光芒,將我本來就複雜的心情照得無比通透。
    原來他處心積慮地演這麽一出戲是想讓我明白他對容曼兒的感情?難道他跟容曼兒之間也跟我和我媽之間一樣,隻有親情嗎?
    可他們沒有血緣關係,我跟我媽才有血緣關係。再說了,他可是真真切切地跟容曼兒在我麵前接過吻的,所以他們之間跟我和我媽之間怎麽能相提並論呢?
    想到這裏,我咬著牙說出了心裏的疑惑。
    宗岩不知道從草地上找出一個小石子,揚手往前一扔。
    石子落進水裏,打破了湖麵的平靜,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我跟你說過,我把容曼兒當妹妹。我認識她的時間比認識你的時間久多了,我那時候也是被你氣暈了頭,才會讓她配合我演戲給你看。若說我人生最後悔的事情,便是那時候找了容曼兒當那個臨時演員。讓她產生期待,也讓你誤會至今。”
    “你們沒有血緣關係,無論你怎麽把她當妹妹看待,你們的關係都不可能跟我和我媽的一樣。”
    “我知道,但是那種感覺是相似的。顧小檬,你別往死胡同裏鑽。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不要每次一提到容曼兒就炸毛,我對她絕無二心,我發誓,除了在你麵前親過她,我沒對她做過任何其他的不軌行為。”
    “那她為什麽要說你跟她做過很久的床伴?還說為你打過一個孩子?”
    我的話讓他陷入了深思,我知道,我眼下的狀態不像撒謊,宗岩之前就是再懷疑我的話,此刻也不得不直麵這個問題了。
    “現在討論這件事沒意義,她都已經失憶了,我沒法跟她談。”
    宗岩說的是實話,我也不想拿著這件事翻來覆去地講,我隻是想讓他知道,我並不是無緣無故地針對容曼兒。
    他把我往他懷裏一摟,柔聲在我耳邊道:“我們之間的問題,解決了嗎?以後還會因為她的事情生我的氣嗎?”
    “那得看情況。你不也從來不相信我說的關於容曼兒的壞話嗎?”話一說出口,我便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就跟宗岩說我媽的壞話,我下意識地不相信一樣,他不相信我嘴裏的容曼兒有多壞也是情有可原的。
    宗岩盯著我看了幾秒,最後坦然地露出一個微笑。
    他捏住我的嘴唇揪了揪:“這下能明白你老公我的良苦用心了?還鬧脾氣嗎?還強嗎?”
    我的鼻子又酸了,窩在他懷裏悶悶地說了一句:“不鬧了,不強了。你以後別再這樣嚇我,我真的很怕。”
    他寵溺地笑了,等看完夕陽後才打電話叫人來接我們。
    因為錯過了在家吃晚飯的機會,於是我倆便去了外麵的餐廳,結果卻碰到了讓宗岩直接掀桌子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