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人的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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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昊南眼中閃著陰翳與冷酷,漆黑雙瞳冷電般盯向顧筱北,她半邊小臉轉瞬間就腫了起來,白得幾乎透明的皮膚上帶著紅紅的指引,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妖異魅惑。烏黑的大眼睛無辜的睜得圓圓的,晶瑩剔透的淚水滾動著,帶著驚恐困惑和無助。
顧筱北掙紮著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她此刻也感覺出厲昊南身上那種熟悉的、濃重的殺機,她不住的往後縮著,隻是盡量的蜷起雙臂,仿佛嬰兒,想要保護自己。
不管還能不能活,隻是一種本能。
厲昊南的手捏的咯咯想,幾乎帶著粉碎一切的恨意,隻覺得無比的厭惡與痛恨,就想把眼前這個人碎屍萬段,失去理智地想不如索性現在就將她一把掐死,從此他一顆心可以一了百了,再不需費盡,隻有她立時就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顧筱北盯著厲昊南那隻青筋暴跳的手,身子卻已經到了角落裏,看著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揚起手——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身子稍稍往後傾一點——卻依舊在他的掌控裏。
她的身子幾乎完全貼在了牆上,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他滿眼的殺氣——裏麵隻有憤怒、憎恨、凶暴……仿佛麵對著的自己是一個滔天的大敵。
她見過他的凶狠,也知道他的凶狠,他亡命天涯,刀口舔血,殺人如麻,又豈在乎多死自己一個人?
文以墨和陳家強這時已經看清了厲昊南的目的,及時的衝過來,拉住厲昊南,“昊南,別衝動!”
紅姐也大著膽子跑過來,把顧筱北護在身後,有些畏懼的說道:“昊,昊南,她,她還是個孩子!”
暴怒的厲昊南在一瞬間仿佛也清醒過來,用手指點著顧筱北,咬牙切齒:“看我回頭怎麽收拾你!”說完整了整衣服,“咱們去溫泉山莊,你,自己滾回去!”
顧筱北一個人走出厲昊南的會所,這個魔鬼早已經不知所蹤,她淚流滿麵。離開了厲昊南強大氣場的籠罩,心裏的屈辱,如死灰複燃。但是自己拿厲昊南卻毫無辦法,即使他罵自己,打自己,自己也是毫無辦法,甚至連反抗他的勇氣都沒有!
她恨懦弱的自己!
她因為被厲昊南攆著出來,沒有帶包,身無分文,隻有兜裏麵揣著的形影不離的鑰匙,那是賀子俊給她回家的鑰匙,她忽然像有了希望,她的神誌此時有些恍惚,腦子裏隻剩下了一個念頭,她得去見賀子俊,她要他,她要回家。
因為心中有了見賀子俊的這個念頭,就像溺水的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現在隻想迫切的看到他,堵塞在心頭的異物忽然消失了一般,隻是想迫切的見到賀子俊,她要告訴他,她終於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顧筱北淚流滿麵的在大街上奔跑著,她的眼睛紅腫,白皙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手指印,步履踉蹌,有很多行人都奇怪地看她,可她顧不上路人怪異的目光,隻是拚命的向前跑!
紅葉溫泉山莊地處郊外風景秀麗的紅葉山腳下,占地廣闊,大概有三四十棟各式各樣的別墅錯落隱沒在百年老樹的華葉紛披裏。
山莊內古樹參天,榕樹成行,泉流淙淙,亭台層層,幽雅宜人。
厲昊南他們的貴賓室是日本庭院式的風格,潔淨的山石錯落地把一處處水池子圍成單獨的個體。庭台樓閣隱在半昏暗的燈光裏,水水汽氤薰的猶如仙境一般,
厲昊南泡了一會兒溫泉,穿上裕袍,也沒有把頭發吹幹就走出來,隨手把手機撂在一邊茶幾上,然後點了一支煙。他的臉是逆光的,所以他什麽表情看不太清楚。
隨著門口一陣輕笑,香風飄來,“厲哥,這麽巧,原來你也在這裏!”高貴雍容的關如玉隨著走進來,她穿著合體的銀灰色套裙,襯得纖腰一握,雙腿修長,頭發綰成小小的髻,露出光潔的額頭。
厲昊南神色如常的向關如玉點了一下頭,他頭發上還滾著顆顆的水珠,明亮的眸子燦爛得仿若天上的星,走動間渾身上下無懈可擊。
關如玉走到他身邊,目光中夾雜著無限癡迷,抹著精致唇彩的雙唇不自覺微翹。
這個男人,上天簡直就是為了她而創造出來,他越和她保持距離,她就越是情難自控,從她對他一見鍾情起,就已經決定要把自己的下半生和他綁在一起,哪怕隻是走在他身邊,也會覺的目眩神迷。
既然來泡溫泉,一定要吃日本菜的,晚餐是日本料理,厲昊南坐不慣溫泉山莊裏的榻榻米,他們隻是坐在木質桌椅旁、喝著清酒吃著生魚片。
關如玉坐在厲昊南身邊,柔順的如小白兔,今晚的厲昊南雖然看著還跟每次一樣,英挺沉穩,但是卻讓人感到莫名的害怕。
她的出身和傲氣決定她也是個氣場強大的女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坐到如此模樣的厲昊南身邊,她就是覺得喘不上氣來。
借著上衛生間的由頭,她躲到走廊裏。
迎麵遇見從衛生間出來的文以墨和冼誌明,冼誌明大大咧咧的問道:“你怎麽不在裏麵陪我大哥呢!”
關如玉這個人也算大氣,很坦白,很無奈的說:“我不敢!”
文以墨和冼誌明向厲昊南的方向看過去,見他正端地坐在首席位置,麵無表情地吃著生魚片,偶爾還會停下來喝一口清酒,看起來隨意無害,但他四周仿佛罩有無形的氣,一片森冷肅殺。
周圍陪著的所有人和小姐都避開他,知趣的距離他盡量遠一點,生怕遭受了池魚之殃。
這個樣子的厲昊南,別說關如玉不敢過去討好,就是他們看著都有些瘮人。
冼誌明苦著臉看向文以墨,“咱哥今晚怎麽了,好像他不殺個人就過不去了一樣!”
文以墨在心裏輕歎一聲,他和厲昊南兄弟一場,多少腥風血雨並肩走來,什麽樣狠絕難纏的角色沒遇見過,厲昊南都可以談笑間運籌帷幄,一切血肉模糊的殘酷,都是弱肉強食的犧牲品。
厲昊南的腳步邁的很大,但他身邊的文以墨,陳家強人對他的輔佐也很重要,他們的野心沒有厲昊南大,但他們為人穩重。厲昊南身邊需要有信任的人,他們一路走來,一些人主外一些人主內,一些人管台麵上的生意,一些人管台麵下的生意,合作默契,誰也沒丟下誰。
站在如今的位置他們再回首時,當年在金三角叢林裏拚殺的莽撞少年身影已再不見蹤影,他們都脫胎換骨成了完全不一樣的人。
厲昊南經過這些年的曆練,變的越發的深沉不可捉摸,但是文以墨還是懂他的,因為他和厲昊南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人,人生的取舍之間比誰走的都清楚明白。
精明過人的文以墨,早就發現了厲昊南這段日子的不對勁,每當麵對顧晴北他就會失控。文以墨也看出了厲昊南的掙紮、猶豫,他知道厲浩南現在就在渾水裏麵,陷入的比他想象的要深,也許他還可以從泥漿裏爬起來擦幹了腳再走,也許他根本是爬都爬不出來。
文以墨眼神飄向厲昊南,嘴角彎起點壞笑,“走,咱們進去攪合攪合他去!”
進到裏麵,冼誌明張羅的特別歡,“來來來,大哥,咱們好久沒痛快的喝酒了,今天一定要暢開來喝啊,不醉不歸啊!我先敬你幾杯酒。”
厲昊南的酒量很好,所以文以墨生了心眼,把溫泉山莊不鹹不淡的清酒撤下去,換了國窖。又專門向阮文正,陳家強人打了眼色,一早訂好了攻守同盟,阮文正時不時的端杯子,陳家強在後麵敲邊鼓,文以墨跟著起哄,大家七嘴八舌,叫大哥的,叫兄弟的,又是先幹為敬,又是感情深的,使勁的攛啜。
本來還以為要大費周折的,誰知道厲昊南竟然特別痛快,誰敬都肯喝,誰端杯子來都給麵子,等懷石料理上來的時候,酒桌上已經喝掉整整七瓶國窖。
關如玉坐在厲昊南身旁,如小鳥依人,不時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臉上有著盈盈笑意。她被厲昊南身上散發的氣勢和俊朗的容顏鎮住,此時也大起膽來,不在矜持,玉手慢慢攀上厲昊南的大腿,綿軟的身子靠在他身上。
厲昊南早已習慣了女人們投給自己脈脈含情的目光,他一邊喝著紅酒,一邊伸手壞壞地捏了下關如玉的臉蛋,讓她麵頰泛紅,顯出一種平日裏少見的嬌柔。
冼誌明一邊跟懷裏的女孩子調笑著,偷眼看了看厲昊南,見他很是享受的樣子,對身邊的文以墨擠擠眼睛,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
厲昊南暗暗吐了一口心中的濁氣,臉上的表情好像更有了幾分興致,看著外麵陰沉的天空飄著零星的細雨,這樣的天氣,如此閑暇,喝著小酒,朋友相陪,美人在懷,自然最是愜意不過。
一時間,屋裏裏麵劃拳嬉鬧,熱鬧非凡。
冼誌明紅著眼珠子,滿意的看著厲昊南微微閉著眼,頗為享受的樣子摟著關如玉上了樓上的包房,得意洋洋的對文以墨和陳家強說:“怎麽樣,咱哥高興了吧!”
文以墨吐了口酒氣,淡淡的道:“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