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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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筱北如同陷在一場噩夢裏,縱然竭盡全力去拿想要的東西,終究隻是無能為力,疲倦如潮湧的海浪般向她陣陣襲來,仿佛是一個黑洞,深不見底的黑洞!身不由己地旋轉著,拉扯著她往下麵跌去!
    文以墨因為喀麥隆那邊有事情,來醫院找厲昊南。他見厲昊南站在病房外麵的走廊上,背對自己看著窗外碧淨的天空,指間夾著燃了半截的香煙,不知道想什麽入了神。
    聽見他的腳步聲,厲昊南轉過頭,心領神會的問道:“那邊來電話了?”
    “是。”文以墨點頭。
    厲昊南如同轉瞬間收拾起淩亂的情緒,臉色如常的跟文以墨談著公事。
    臨走時文以墨看看厲昊南,欲言又止。
    他和厲昊南是同一類人,了解厲昊南的很多想法,而在這場混亂的事情裏,有時候旁觀者比本人還要清楚。
    這段日子文以墨就一直暗中仔細觀察著厲昊南,看這自己心性堅如磐石,連死亡都不曾畏懼的好朋友終於動搖了。
    在自己的印象裏,他從未動過情,不猶豫,不衝動,似乎任何女人也打動不了他的心……原來他不是沒有,而是,他還沒碰到那個人……
    這個小丫頭,厲昊南果然是愛上了,而且深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顧筱北醒來後,睜開眼睛四處看看,房間很大,在恰當的地方擺著大捧的鮮花。如果沒有消毒水的味道,這裏根本不像個病房。
    她鑽石般的黑眼睛在看見厲昊南時愣了一下,他的臉上帶著幾分陰戾,如同等待她醒來的豹子,充滿蓄勢待發的危險。她急忙驚慌地看向了別處。
    厲昊南沒有動,影子一樣坐在原地,沉聲道:“臭丫頭,膽子不小啊!竟然敢逃跑!”
    他話語中的凜冽味道,他的冷,讓顧筱北害怕,莫名其秒的想戰栗。
    “你這段時間都和賀子俊在一起?”
    顧筱北聽著厲昊南提到賀子俊,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恐懼如同利劍穿過自己的皮肉,直抵心髒,她從厲昊南身上透露出危險的憤怒氣息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連累了賀子俊,還是連累了子俊哥哥。
    “我是跟他在一起,但是我們隻是兄妹,我們是清白的!”
    厲昊南終於猛地站起來,“忽”的一下,“你他媽的在騙鬼呢?少拿糊弄那些糊弄記者的話來搪塞我!”他英俊的五官烏雲密布,壓得偌大一間屋子風雨欲來。
    房間裏有空調,溫度永遠是病人適應的25度,可是顧筱北卻出了一身冷汗,臉上布滿了細密的小汗珠,她本能的如同嬰兒一樣抱緊身體,往床裏麵瑟縮著。
    這一動作明顯的刺激了厲昊南,他陰沉著臉走到床前,伸手把她攬過來,就開始扒她的衣服。
    顧筱北死命的掙紮著,“你幹什麽,你要做什麽?”厲昊南整個人已經覆上來,壓製著她的掙紮,手上動作加快。顧筱北臉都漲紅了,突然想到什麽,哽咽著說道,“沒有!賀子俊從來都沒碰過我!他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我們什麽都沒做過!”
    厲昊南咬牙切齒,隻是悶著頭,直到把顧筱北身上的衣服全部剝光,甚至連褲子都褪下來,完全看見她光潔如玉的身體,白皙的皮膚上毫無汙點時才好像突然醒悟過來,厭惡的看了顧筱北一眼,冷哼了一聲,再次坐到一邊。
    突然被剝光的羞恥、屈辱讓顧筱北低低哭泣起來,她一邊哭著,一邊穿好衣服。
    “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厲昊南嗬斥著她,摸出一顆煙,看看顧筱北,又放下了。
    顧筱北在心裏問候著厲昊南的祖宗十八代,這個人渣,從來不在意給自己帶來難堪和羞辱。
    “為什麽要逃跑?”厲昊南用手將煙在桌子上頓頓,聲音明顯的冷靜下來。
    為什麽要逃跑?他的這個問題,將顧筱北過去承受的不堪事實和屈辱的遭遇還原在她眼前,心裏對他在新聞發布會上營救自己而好不容易滋生的淡淡的好感,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個魔鬼,指望他自己良心發現或者幡然悔悟是不可能的。
    她忽然把心一橫,仿佛下了什麽決心,索性今天跟他說個清楚,抬起直視著厲昊南:“厲先生,我想你已經清楚了我的身份,我不是顧晴北,我是顧筱北,所以,我不能跟你在一起。”說出這句話,她覺得心裏的一塊石頭好像突然被搬開,雖然前路渺茫,但她必須要為了自己和賀子俊爭取自由和機會。
    “我知道,我已經找到你姐姐了。”
    顧筱北大吃一驚,看著厲昊南,他語氣平和,態度從容,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不動聲色了,看著這樣的厲昊南,過去那種可怕又無助的感覺又來啦,她心裏越來越沒有底,厲昊南絕對是個無比可怕的男人。
    “既然你找到了我姐姐,就應該知道我是替代品了,所以,所以我要離開!”
    “離開?顧筱北是吧!你叫顧筱北,對嗎?難道你以為找到你姐姐就沒有你的事情了,你和你爸爸合謀騙我,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騙過我以後,說聲再見就離開的!”厲昊南的臉沉了下來。
    顧筱北見他變臉,膽顫心驚,知道這時不能和他硬來,隻好低聲下氣的繼續商量,“厲先生,我不是故意要騙你,我當時也是沒有辦法,我錯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哈哈哈!”厲昊南冷笑起來,“顧筱北,你也太天真了,你以為是打發小孩子嗎,說句對不起就完了!”聲音帶著濃濃的諷刺。
    顧筱北頭疼欲裂,眼前一陣陣模糊,她退都有些發軟,還是堅持著走下床,咬著嘴角,“撲通”一聲跪在了厲昊南麵前:“厲先生,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求你原諒我吧!”
    厲昊南沒有料到顧筱北會跪下,他盯著她,就像從來不認識她,那目光仿佛銳利有鋒,他的呼吸漸漸急促,驟然爆發,“你起來!”
    顧筱北隻是喃喃自語,對著厲昊南連連低頭,頭幾乎都要磕在地上,隻覺得一輩子裏,從來沒有這麽心痛這麽卑微過,“厲先生,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吧!是我錯了,是我不好,我不該騙你,你就原諒我吧……”
    厲昊南冷著臉,眼神暴戾,吼著:“你他媽的給我起來!”他半抱半拉地把顧筱北從地上弄到沙發上,又是氣惱又是憤恨。
    顧筱北終於哭了出來,不住的哀求,“厲先生,我求你了,你也知道我不是我姐姐,我也不欠你什麽,你也根本看不上我,我在這裏,隻會讓你心煩,你為什麽不放過我……你放過我吧,要是你放了我,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她邊哭哀求著。
    厲昊南眼眸深暗如海,死死盯著她,但隻是過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很是溫和無害的笑了起來,“哭什麽呀,你以為我稀罕留下你!”
    顧筱北愣愣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厲昊南,他站立的姿態很完美,整個人挺拔得如同一棵白楊樹,她被他轉瞬間的變化弄的有些發愣,厲昊南總是這樣陰晴不定,他的心思根本不是地球人能夠琢磨的。
    但是聽厲昊南這麽說,她忍著眼淚,有些欣喜的說下去:“厲先生,我這個人缺點真的挺多的,我這個人表裏不一、嬌柔做作,低俗粗陋,內心淺薄,心胸狹窄,欺負弱小、無理取鬧,看不出眉眼高低,做事情沒有長性,三分鍾熱度,做什麽都懶洋洋,愛耍小性子……反正這段日子在你身邊,沒少惹你生氣,今天謝謝你,容忍了我這麽久,我就不在這裏繼續丟人現眼,惹你老人家生氣了……”她邊說邊慢慢的挪動腳步往門口蹭。
    厲昊南還是第一聽見女人如此在自己麵前展開自我批評,她把自己說的一無是處,而且絕對是發自內心的。他聽著顧筱北說得那麽順溜,看著她一點點的要走出房門,氣的笑起來:“顧筱北,你別忙著走,我是不稀罕留下你,但是你肚子裏的孩子,總歸是我的吧!”
    像被蟄了一下,顧筱北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厲昊南這句話聲音不大,但是聽見顧筱北耳朵裏猶如晴天霹靂,自從醒過來,隻顧著害怕厲昊南了,已經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忘記了,經厲昊南這麽一說,她才想起來,自己肚子裏麵懷著孩子,懷著厲昊南的孩子。
    “你和賀子俊去醫院,不就是為了把孩子弄掉嗎?你們怎麽就這麽膽大,也不問問我,這個孩子的正牌父親是怎麽想的……”厲昊南臉上帶著兩分的笑,但是卻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緒。
    顧筱北看著他的嘴唇翕張,不停地翕張,溫和的笑容在她眼中也仿佛猙獰,“厲先生,我沒想到會懷孕,你也知道,這隻是個意外。我早就知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的,我也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是我主張去醫院把孩子拿掉的。”
    厲昊南看著顧筱北的神情,她麵色慘白,她不想要這個孩子!
    懷孕,她視做羞辱之事。
    顧筱北這樣的神情,還是令厲昊南心裏很受傷——甚至隱隱地失望。這個小丫頭,竟然敢把自己的骨血視為不可見人的恥辱!
    那是對他自尊和威嚴的羞辱!
    厲昊南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不容置疑的說道:“顧筱北,我要這個孩子,你要離開,必須把這個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