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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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誰敢和我搶師兄 !
    …………
    自從銅元縣一別之後已經過了五天了,而季言聽了沈傑的話後便別了沈傑來到涼州,沈傑接下來想要去四處遊曆,接下來並不能和他一起。
    分開的時候沈傑還笑他:“真的是遇上師兄之後就什麽都不顧了,自己不過說了兩句就改變主意了。”
    季言當時對著沈傑笑笑,臉上有些無奈,說道:“那能怎麽辦呢,他是我師兄啊。”
    沈傑搖著頭打趣:“你啊,最後以後別栽在你師兄手上了。”
    否則是毫無還手之力。
    季言微微一挑眉的,不置可否,至於楊少且等人,他們兩人誰都沒有管,反正傷得又不重,而且兩個時辰之後|穴|道自然就解了,更何況還有沒被定住的呢?
    …………
    季言是一路跟著顏璣來到涼州的,他武功好,跟了顏璣一行人一路也沒有被發現過,他一直跟到了嶧山的,卻在看到藏在嶧山腰的建築和出來迎接顏璣的閆教的眾人後退卻了。
    他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跟下去,最後季言還是下了山,在山腳隨意找了個地方住下。
    都已經找到這裏,也不急著一時了。季言心裏這樣想著。
    接下來幾天季言都在想以怎樣的方式去接近的顏璣,也經常去嶧山腳下觀察上山下山的人,幾天之後他盯上了一個中年婦人。
    那婦人季言確定也是閆教的人,她幾乎天天下山,身後還跟著個姑娘,兩人經常買東西回去,有時候是幾匹布,有時候是一籃水果,有時候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買。
    季言跟了兩人一天,知道了那婦人叫寧姨,而她叫那年輕的姑娘叫湘兒,至於是湘兒還是香兒他就不知道了。
    跟著兩人的第三天,季言聽見寧姨跟那個湘兒說想再招個廚子,這幾天公子精神不好,都沒什麽食欲。
    季言聽後一愣——師兄精神不好?
    而後他聽那叫湘兒回道:“是啊,自從公子從外麵回來之後,吃得還不及以前的三分之一,看起來清瘦了不少。”
    季言聽了湘兒的話,再想想本來就沒多少肉的師兄又瘦了一些,有些心疼,心裏也不是滋味,還有一些隱秘的期待。
    回來之後瘦了,或許師兄不像自己想的那麽絕情也說不一定?
    雖然已經聽寧姨這麽說了,不過季言還是沒找到合適方法上山,但是好幾日沒有見到師兄,又聽說顏璣這幾日食欲不振,他恨不得立馬的趕到人身邊去守著。
    想是這樣想,不過季言還是忍住了,他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剛分開沒幾天,現在師兄不一定想見著自己。
    就這樣季言又跟了寧姨幾日,直到有一天寧姨眉頭皺的死緊的下山,而她身邊的湘兒也是滿臉愁雲的樣子。
    看見兩人的神情,季言心裏‘咯噔’一下,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這次寧姨和湘兒一路上卻反常的話很少,更多的則是歎氣。
    季言現在是徹底待不住了,決定等今天晚上天黑之後就潛入閆教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
    另一邊的顏璣喝完詩雅端來的藥後皺了皺鼻子,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詩雅,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你們是不是故意把藥熬這麽苦的?”
    詩致手中端著托盤,上麵都放著幾種蜜餞和糖,聽了顏璣的話後趕緊上前一步,隨後有些無奈:“公子要是不想和苦藥就趕緊好起來吧。”
    顏璣比詩雅還無奈:“又不是我想生病的。”
    原來顏璣回來沒幾天就染上了風寒,本來大家都以為小小的風寒喝點藥,注意一下就好了,哪知道顏璣這一生病,竟是四五天都不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今天早上起床吃飯的時候一直咳嗽,那架勢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般。
    最後早飯也沒吃完,詩雅急急忙忙的把大夫拉來,而大夫號了脈後卻皺了皺眉,嚴肅的看著躺在床|上時不時咳一兩聲的顏璣,問道:“公子你晚上是不是又出去吹夜風了?怎麽寒氣越來越重了?”
    詩雅詩致聽了大夫的話皆是一愣,隨後轉頭去看顏璣,心想——不會吧,這幾天都是公子歇息了我們才回房間的,怎麽會又受寒了呢?
    被屋子裏這麽多人注視著,顏璣的咳嗽聲越來越大,因為心虛。
    寧姨見顏璣這反應,和善的臉一板,瞪了顏璣一眼,隨後轉頭對大夫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麻煩陶老再開幾副藥吧。”
    末了寧姨瞧了捂著嘴不斷咳嗽的顏璣一眼,涼涼的補充道:“越苦越好。”
    聽了寧姨的話顏璣身體一僵,苦著臉卻不敢開口說什麽。
    所以才有的了剛才顏璣嫌藥苦的一幕。
    看著顏璣短短幾日就瘦了一圈的樣子,詩雅心裏也難受,放下|藥碗之後抿了抿唇,歎氣:“公子,更深露重,你晚上不要跑去那石樹上了。”
    顏璣一本正經的搖頭:“我沒有。”
    詩致見顏璣不承認,從懷裏拿出一塊疊的方方正正的手帕,打開之後遞到他麵前,開口道:“這是今日我在公子床|上撿到的。”
    顏璣低眉一看,就見手帕上放著一朵已經蔫了的花,看一眼就知道是院裏石樹上開的花。
    顏璣啞然,抬頭看詩致,語氣有些嫌棄:“這個你還留著幹嘛?”
    詩致一挑眉,義正言辭地開口道:“這是為了防止公子不認賬留的證據。”
    顏璣:“…………”
    詩致有些好奇的問道:“公子,你晚上去院子裏麵到底是幹嘛啊?”
    顏璣一怔,許久沒開口。
    見顏璣不說話,詩雅把詩致往自己旁邊拉了拉,然後用與她年齡不符的老成語氣開口:“公子你這一病多日不見好,教中上下都很關心你,詩致也沒有別的意思,公子莫要和她一般見識。”
    顏璣搖搖頭:“無妨。”
    過了一會兒顏璣閉了眼,輕吐了一口氣,然後開口道:“我有些累,想睡一覺,你們倆先出去吧。”
    詩雅和詩致對視一眼,隨後齊齊一福身答道:“是。”
    出了房間之後詩雅輕手輕腳的把門給顏璣合上了,一轉身就看到詩致有些糾結的臉。
    捏了捏袖口,詩致語氣有些惆悵:“我剛才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詩雅溫和笑笑,抬手輕輕戳了戳詩雅因為皺眉擠出來的疙瘩,搖搖頭:“沒有,你也不過關心公子罷了。”
    聽詩雅這麽說詩致心裏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嘴裏小聲地念叨著:“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詩雅看了一眼房門,最後對詩致道:“咱們走吧,別打擾公子休息。”
    詩致瞬間閉了嘴巴,不再發出一丁點聲音。
    等的詩雅和詩致兩人走遠之後,躺在床|上說要睡覺的顏璣卻緩緩的睜開了眼。
    習武之人身體一般不會差到那裏,加上內力護體,顏璣都記不清自己上次生病是什麽時候了,所以現在詩雅他們緊張也是正常的。
    在沒有和季言見麵之前,顏璣天真的以為再見一次自己這麽多年的執念也可以放下了,也算了結了自己的一個心願,卻沒想到事實正好相反。
    季言這個人就像是埋在他心髒最深處的一顆種子,平時被層層土壤和石塊壓著,一直存在但是也發不了芽、紮不了根;但是見到季言和他相處的這幾日,就像是上麵的石塊被誰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又悄悄移走了。
    分開之後那名叫季言的種子好似發了狂一樣瘋長,藤蔓枝葉從心髒開始順著血液向四肢百骸纏蔓延纏繞,那些藤蔓每時每刻都在叫囂說難受,都在嘲笑顏璣之前去晏城的決定是多麽地愚蠢。
    要是不見麵,抑製了這麽多年都相安無事得執念也不會忽然變得無法控製。
    回來之後,顏璣又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食難下咽,輾轉難安,所以當知道自己生病了的時候,他心裏竟然有些高興。
    終於可以轉移注意了,他心裏這樣想著。
    然而事實再一次告訴他還是想得太簡單,因為不管腦子怎麽昏沉,身體再怎麽不舒服,隻要他開始有意識,那叫季言的人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腦海裏,罵不聽,趕不走。
    顏璣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把對季言的執念埋得這麽深,而一旦翻出來之後又這麽難像以前那樣重新隱藏起來。
    於是漸漸地顏璣就不敢睡覺了,他怕自己迷迷糊糊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被詩雅她們聽到了,雖然詩雅她們都是自己的人,但是他還是擔心萬一傳出去……
    隻要是有一絲的可能,他都要杜絕,而且依照他現在的狀況,就算是睡也睡不安慰,所以就隻能去院子數星星看月亮了,於是受的寒氣越來越重,許久都好不了。
    躺在床|上,顏璣悠悠的歎口氣——季言現在應該和沈傑在一起吧,一路遊曆江湖行俠仗義,直到大家口中的少俠變成大俠……
    想到這裏,顏璣有些難過,但更多的還是欣慰,不過還沒等他欣慰多久,又緊緊皺眉,幾聲抑製不住的咳嗽從嘴裏傳出來。
    好半天之後顏璣才緩過來,腦袋因為咳嗽有些沉重,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他心想——或許就這樣長睡不醒也不錯,就是不知道他那師弟知道了還會不會哭鼻子……
    大概還是會的吧。
    晚上吃飯的時候詩雅和詩致來叫顏璣,就見他睡得正熟。
    顏璣這幾日難得睡個好覺,詩雅兩人對視一眼,沒有打擾他,隻是去廚房把飯菜放到的灶台上熱著,方便他醒了的時候吃。
    …………
    夜晚降臨,季言悄無聲息的潛入閆教,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顏璣的院子,輕巧的落到院中,他瞧了一眼花開得正好的石樹,隨後便朝顏璣睡的房間走去。
    門並沒有從裏麵落栓,隻是被詩雅輕輕合上了而已,所以現在就方便了季言進屋,他小心的推開門,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響。
    閃身進去之後又合上房門,為保安全季言還從裏麵落了栓,正常情況下外人是沒有辦法進來的。
    做好這一切之後季言朝裏屋走,還沒走近他就看見的床|上抱著被子睡的迷糊的人。
    走近看見顏璣壓在被子上麵的一條腿,季言皺了皺眉——都生病了還不好好蓋被子。
    季言伸手想去給顏璣整理一下被子,可是一彎腰才想到一個問題,要是把師兄弄醒了怎麽辦?
    看著眉頭微皺睡得並不安穩的顏璣,季言低眉想了想,然後點了顏璣的睡穴。
    幫顏璣蓋好被子之後,季言盯著明顯消瘦了一圈的他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