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淩修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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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來桃州的江湖人越來越多, 幾乎都是衝著武林大會來的,至於那個除魔會,雖然聲勢浩蕩,但是參與的畢竟就那幾家, 弄不出多大陣勢。
    在二樓從窗戶看向大街, 紅鳳笑了笑,轉眼看顏璣:“假如我從這裏扔一塊招牌砸下去, 砸到的十個人都是江湖人吧。”
    顏璣沒說話, 他身邊的詩致倒是朝外麵探了探頭, 隨後吐著舌頭回來:“好多人。”
    紅鳳看她那樣,笑著打趣:“小詩致你可要小心一點, 要是咱們身份被發現了,這麽多人可不好應對。”
    要是他們身份暴露了, 這些名門正派肯定會齊齊朝他們撲上來。
    詩致卻不上當, 對紅鳳做了一個鬼臉:“有公子在, 我才不怕呢。”
    說完之後詩致還看向顏璣,笑眯眯的開口:“是吧公子。”
    顏璣看了兩人一眼, 說道:“出門在外,萬事小心為上。”
    紅鳳點點頭,對著詩致擠擠眼,表情有些嘚瑟,那意思——知道了嗎, 公子都讓你小心行|事。
    詩致從心底覺得左護法幼稚。
    瞟了瞄一眼下麵來來往往的人, 紅鳳忽然好奇, 用手托著下巴轉頭看顏璣:“公子,他們連咱們在哪裏都不知道,這除魔會要商討些什麽啊?”
    滿世界的找嶧山嗎?
    顏璣搖搖頭,雖然他前十幾年都是作為名門正派活著,但是那時待在嵇山宗少於下山,並不知道這些人現在想的是什麽。
    現在離所謂的除魔會不過隻有一天了,紅鳳悠悠的歎口氣,有些鬱悶:“公子我覺得我們這樣不行,這次就不說了,要是下次這些人再汙蔑我們,我們也要忙著找證據證明自己嗎?”
    紅鳳覺得自己失去了作為魔女的尊嚴,但是不找出真|相就這麽背鍋她又咽不下這口氣,越想越惆悵。
    在跟顏璣之前紅鳳覺得魔教護法應該是高貴冷豔殺人不眨眼的,而現在……要不是聽外人對閆教的評價,她都快要忘記他們是魔教中人了。
    倒不是說現在不好,隻是覺得有些憋屈,別人都以為你十惡不赦,而隻有自己知道自己背了多少黑鍋。
    顏璣卻沒想紅鳳那麽多,看著桌上的茶杯,眼神一沉:“既然這樣的話,這次之後就讓他人不敢造謠就是了。”
    紅鳳一愣,隨後樂了:“這倒是個解決的好辦法。”
    詩致捧著自己的茶杯不說話,心裏默默念——我隻是一個伺候公子衣食住行的侍女,不管我的事,我……
    還沒等詩致這句話在心裏念完,就聽旁邊的屏風發出‘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詩致被這突然的聲音嚇得渾身一顫,手中杯子的茶水都晃出去了些,她受了些驚嚇,條件發射的猛然扭頭朝自己身後看去。
    顏璣也轉身向身後看去,就見本來分隔空間的屏風已經倒在地上裂了,上麵躺了一個正捂著胸口滿地打滾的人,然而這人雖然臉色蒼白,卻緊|咬牙關沒有叫痛。
    掃了一眼地上的人,顏璣神色淡漠的把目光移向正朝他們走來的三人身上。
    看樣子就是這三人把地上這人扔到這邊的,看穿著是淩修派的弟子。
    因為這邊的響動,整個二樓的客人的目光都朝顏璣這個方向看看來,還有一樓和上麵的人聽到動靜跑來湊熱鬧。
    詩致看著地上的屏風再看看和屏風之間的距離,皺眉——還好他們離得有些遠,差點這屏風就砸他們身上了,好危險。
    沒一會兒那三人就走近了,中間的那人表情嚴肅,低頭皺眉看著地上的人沒說話,倒是他旁邊的人先開口了,開口之前先搖搖頭:“是你先出言不遜先動手的。”
    地上的人這時也緩過來些了,捂著胸口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臉上卻掛著笑,不過這笑卻因為疼痛而變得有些扭曲,他語氣陰惻惻的開口:
    “我可有哪句話說錯了,吳林本來就比不上我們教主,還什麽武林盟主候選人,我看他在我們教主手下一招都過不了。”
    聽到‘教主’兩個字,顏璣眉頭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紅鳳也是下意識的去看顏璣。
    淩修派站在中間的人看著還說狠話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教主教主的喊,你口中的教主到底是誰?”
    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血水,那人譏笑:“就憑你們也想知道教主的名字?”
    淩修派中最開始說話的人聽了,不屑的一笑,轉頭看向中間的人,開口說道:“淩師兄你別聽這個瞎說,看他的武功就知道他多半是嚇唬人的。”
    另一人也點頭附和:“就是,再說吳師兄武功高強,就算是對上師父也能接三十招,難道他教主還能比咱們師父厲害?”
    被叫做淩師兄的人卻是直直的看著前麵的人,眼神有些肅殺,重複地問道:“你們教主是誰?”
    也許是迫於這淩師兄威懾力十足的氣場,那人梗著脖子僵了幾秒,最後還是冷哼一聲,語氣裏有一絲向往:“我們教主自然就是閆教教主顏璣了,除了我們教主,誰擔得起魔教主的稱呼?”
    顏璣:“……”
    紅鳳仔細的看了看自稱是閆教中人的那人,然後對顏璣輕輕的搖搖頭,那意思——假冒的。
    顏璣自然也知道這人是假冒,因為他現在沒有戴麵具。
    顏璣和紅鳳下山之前還是戴著人皮麵具的,半路上顏璣覺得麻煩,又想反正已經和季言說清楚了,以後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於是就沒戴麵具了。
    紅鳳見自家教主都是以真麵目示人,於是轉念一想也不戴了,反正她以前都是戴麵具,就算用真容別人也不知道。
    所以要是這人真的是閆教的人,那麽在他從地上爬起來一眼掃向他們的時候就能認出他們了。
    看著假冒的人,顏璣暗地皺眉。
    詩致繼續喝自己茶,搖搖頭,一時不知道同情假冒的這人還是又要背鍋的自家公子。
    不過雖然顏璣和紅鳳他們知道這人是假冒的,但是淩修派的人卻不知道,隻見那淩師兄輕輕的哼了一聲,然後板著臉念叨:“原來如此,你從方才一直挑釁與我淩修派,原來是閆教的人。”
    說話的同時淩宥浩上前一步,握劍的手抬起,眼神倏然一冷:“閆教的人,既然這樣,就休怪我劍下無情!”
    話音剛落,淩宥浩手中的長劍出鞘,直指麵前人的脖頸而去,那人反應也快,往旁邊一側身,堪堪躲過這一劍。
    淩宥浩劍風中帶著內力,顏璣有些意外的抬眼看他——這人武功不錯啊,在現在的武林中也算得上是高手了。
    不過看他對閆教這兩字反應這麽大,看著架勢,是和他閆教有仇?
    淩宥浩劍劍直指要害,沒過幾招假冒的那人就招架不住了,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最後肩膀被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之後,那人捂著肩膀連連後退,目光怨毒的看著淩宥浩。
    顏璣看著最後關頭改變主意留人一命的淩宥浩,有些不解。
    甩了甩手中劍上的血珠,淩宥浩看向那人,神色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肅殺,開口道:“留你一命,回去告訴你們教主,多行不義必自斃,讓他好自為之。”
    紅鳳聽了淩宥浩的話後抬眼去瞧顏璣,後者則是接過詩致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假冒的那人盯著淩宥浩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獰笑:“果然是名門正派,當著大家的麵不好下死手,準備背後陰人是吧?”
    和淩宥浩一起來的兩人聽了忍不住了,一人氣急敗壞的上前指著他的臉罵道:“你以為我淩修派都跟你們閆教的人一樣卑鄙無恥嗎?都饒你一命了還不滾?”
    聽到卑鄙無恥四個字,詩致皺了皺眉,轉眼卻見顏璣和紅鳳兩人喝茶的喝茶看戲的看戲,連表情都沒有變過。
    詩致微微一怔——這些話,公子他們是不是都聽習慣了?
    詩致心裏火起,不滿的瞪這剛才話說的那人,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假冒的那人身上,並沒有人注意到她。
    聽淩修派的人這麽說了,假冒的那人梗著脖子沒硬氣多久,最後甩下一句“你們等著瞧,總有一天這會是我閆教的武林。”之後就從身後的窗口跳下走了。
    顏璣看了紅鳳一眼,後者心領神會,也起身往一樓走。
    她倒是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假冒閆教的人。
    而樓上,等淩宥浩的長劍回鞘之後掌櫃的才敢抹著額頭上的汗過來,看了一眼周圍被破壞的座椅和擺設,哭喪著臉有些為難的看他,開口說道:“這位大俠,您看……”
    還沒等掌櫃的把話說話,淩宥浩就從出懷裏掏出一張銀票,臉上有些歉意:“抱歉,砸壞您店裏的東西了。”
    結果銀票看了數額之後,掌櫃的臉色才好了一些,對著淩宥浩擺擺手:“大俠哪裏的話,對付魔教的人,為民除害而已,不礙事。”
    顏璣放了一錠銀子在桌上,起身準備走人,不過還沒等他和詩致都兩步,就聽見身後淩宥浩開口叫住了他:
    “這位公子,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