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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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嶗山派中的鎮妖池裏,空桐語正在小心翼翼地修複著周圍的封印,這鎮妖池裏的皆是世間惡獸的骸骨,凶煞之氣衝天,且池中有淨世之火燃燒,溫度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因此隻能由嶗山派中半步仙人的空桐語來修複封印。
    在空桐語用朱砂筆小心翼翼地勾畫出陣法的最後一筆時,空桐語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這便是好了,等自己用一天處理好門中的事物,自己便可去平安鎮檢查自己給謝晗布置的作業了。
    這時候,一隻紙鶴飛進了鎮妖池中,空桐語見了不由地皺了皺眉,謝晗是出了什麽事嗎?
    接過紙鶴,裏麵傳來的是個少年的聲音“快救救恩公,他受了重傷。”
    空桐語聽得心中一慌,竟將紙鶴捏了個粉碎,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讓謝晗重傷,甚至是紙鶴也要通過別人來傳給自己。
    顧不上處理好門中事務,空桐語便匆匆地出了山門,朝著平安鎮的方向禦風而去。
    謝晗已經昏迷了許久,雖然被陸判打成重傷,他卻沒感受到多大的疼痛,這大概是這具係統給的身體的唯一好處了。
    這時候,謝晗從他的識海中醒來,識海中的景象令謝晗驚歎不已,巨大的月輪就掛在不遠處的天空中,仿佛一伸手便可觸及,而謝晗所站的地方是一個月桂樹下,月桂樹枝葉繁茂,樹枝上掛著的全是淡黃色幾乎接近透明的桂花,而它的枝丫則是淡淡的接近透明的灰藍色,若不是謝晗聞得出這是桂花的香味,他一定會以為這是其它的什麽樹。
    這時候,遠方傳來輕輕的龍吟聲,接著月輪的前麵出現了四條銀龍拉著的車駕。這讓謝晗不經想起了幫小狐狸獲得帝流漿時候的那一幕。
    車駕離謝晗越來越近,駕車人的麵目也越來越清晰。
    那是個白發的神女,一身藍白相間的衣服與這景色格外和諧,隻是神情太過冷漠,讓人不敢親近。
    “我名望舒,你也可以和那些小妖怪一樣叫我月母娘娘。”提到那些小妖怪望舒的神色也不由地柔和了幾分。
    望舒為禦月之神,這一點謝晗是從自己爺爺給自己講的神話故事裏知道的,因此謝晗恭敬地行了個禮:“見過月母娘娘。”
    望舒點了點頭,手輕輕朝謝晗一揮,謝晗放在包裹裏的帝流漿飛了出來,自動地從瓷瓶裏流了出來,湧進了謝晗的四肢百骸。
    謝晗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陣輕鬆,明麵上的好處就是自己的肌膚變得更白,毛孔幾乎沒有,頭發變得更柔順,雖然這對謝晗來說並沒有什麽卵用。
    望舒見謝晗將那帝流漿吸收得差不多,這才緩緩道:“本想用帝流漿給你保命,卻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被人打成重傷,你為天道選中之人應當好生學習法術。”
    謝晗聽了心中有些羞愧,半路出家的就是比不上人家從小就學的。
    接著望舒又道:“我現在想讓你幫我一件事。”
    “什麽事?”謝晗問道,自己能幫得上這位上古女神什麽忙呢?
    “嫦娥到人間曆劫了,我希望你能去蘇州一趟,拖長嫦娥的厲劫時間。”望舒說道,神色中滿是堅定。
    “為……我答應。”謝晗想問為什麽,但是覺得自己知道這些事又沒有什麽作用,最後為了報答這位神女救他,謝晗還是答應了。
    望舒見他答應了,輕輕一笑,這世界便起了風,桂花落了謝晗一肩,這時候桂樹的枝丫伸到謝晗的麵前遞給了他一顆珠子。
    謝晗看向麵前的望舒也不知該收不該收。
    望舒看了眼桂樹,然後道:“她很喜歡你,收下吧。”
    謝晗接過珠子,然後道了一聲“謝謝。”接著便被桂樹抖了一頭桂花。
    謝晗:……
    望舒笑了笑道:“你該回去了。”
    接著世界重回黑暗,謝晗也在耳邊聽到了有人叫自己的聲音。
    空桐語趕到謝晗在平安鎮租住的房子時,黃九郎正在給謝晗熬藥,這是黃九郎從老參精那裏揪下來的胡須,將死之人吃了也能延長陽壽,隻希望對謝晗有用,而辛十四娘則在床邊守著謝晗,時不時為謝晗擦下臉喂點水。
    “這是怎麽回事?”空桐語見此不由問道。
    “恩公為了保護我,不讓我的內丹被陸判搶走,這才受了傷。”辛十四娘先答話了。
    空桐語握住謝晗的手腕感受著那虛弱無力的脈象不由怒道:“陸判!”
    他道門之人怎麽任由別人如此欺辱!
    而在另一邊,王蘭等陸判已經等急了,這上供的祭品是他家裏借錢買來,答應了別人三天以後還,可是現在已經兩天過去了,陸判依舊沒有將內丹帶來,這讓王蘭心中不得不急。
    於是他找到那兩名鬼差,問道:“陸判何時才能把內丹拿回來,你們不是說很快嗎?若是再沒有拿來,我便要告到閻王麵前去了!”
    這兩個鬼差心中也很焦急,但是卻無了奈何,於是一鬼留下安撫王蘭,另一個便跑去問陸判。
    陸判被地獄烈火燒了手,幾天不見好,心中怒氣正盛,見鬼差來問他內丹之事便氣不打一出來,便轟了鬼差出去,說這件事自己不會再管了。
    那鬼差也無法,隻得任由王蘭鬧到閻王麵前去。
    聽了王蘭的一番鬧騰,閻王揉了揉額頭,然後對王蘭道:“要不你在地府做個鬼卒?”
    王蘭當然不願意做鬼卒,且不說不能見到自己的家人,更別說自己幫家裏還上那份錢。
    閻王被王蘭這也不願意那也不願意弄怒了,直接讓王蘭去了枉死城待個十年八年,至於做錯事的兩個鬼卒則被他罰到地獄做苦力去了。
    謝晗醒來的時候,空桐語正待在他的身邊。
    “你醒了。”空桐語從旁邊拿過了一碗參湯遞在了謝晗麵前。
    “嗯。”雖然身上的傷好了,但謝晗卻提不起力氣來,又感受到手裏有個圓珠子,抬手一看,果然是夢中的那顆珠子,所以夢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空桐語也看見了謝晗手中的珠子,感受到裏麵天地靈力心中也不由地生出一絲驚奇,不過他也不是什麽殺人奪寶的人物,隻開口提醒道:“你將這珠子收好,不要讓人看見。”
    謝晗點頭答應,然後將珠子收進了包裏,然後又問道:“黃九郎他們呢?”
    空桐語歎氣,放下了手中的湯碗,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惦記著那兩隻狐狸。”
    “我……”謝晗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自己確實托大了。
    “待你好一些,我便帶你去找陸判算賬去。”空桐語笑著說道,但心中已經想好了怎麽讓陸判脫層皮了。
    這一日陸判被北陰酆都大帝叫到了酆都大殿之中,陸判心中有些奇怪,自己與這位大神並無關係,也未曾見過麵,但這位大神作為自己上司的上司,陸判還是去了。
    一到大殿中,陸判便看到酆都大帝正在請兩個道士品茗,其中一個白衣白發,背著一把極具清正之氣的劍,陸判再仔細一看,正是被自己打成重傷的道士。瞬間,陸判便升起了想要逃跑的心思。
    但是這位酆都大帝一眼便看了過來,指著正在細細品茗的空桐語道:“這是我師弟的小徒弟,也算是我的師侄,資質不好,二十五六才到半步仙人。”
    空桐語笑道:“確實比不得師兄他們。”
    謝晗默默喝茶,所謂的帶他報仇就是找個勢力更強大的人碾壓陸判嗎?謝晗覺得自己可以試著求下月母娘娘,把陸判碾成灰灰。
    陸判心中驚疑不定,但是還是要誇道:“哪裏哪裏,空桐道長真的是天人之資。”
    空桐語聽完冷笑,撂下了茶盞道:“天人之資又如何,教出來的後輩遭人如此欺負,我心裏難安。”
    陸判心頭一驚,便知道自己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直呼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道長多多包涵。”
    “世人都知道,我道門護短得很,打了小的來大的,打了大的來老的,從你動手那一刻你便應該知道。”空桐語冷笑這抽出了身後的桃木劍。
    “道長饒命啊,道長饒命啊。”作為鬼魂,陸判自然知道空桐語手中拿著的是千年雷擊木,對他們這些鬼神也有著極大的殺傷力,陸判想逃,卻發現整個酆都大殿都被酆都大帝封鎖了,真的是逃無可逃。
    “大帝救我,大帝救我。”陸判驚慌失措地喊道。
    酆都大帝輕輕品茗,他怎麽會救閻羅王身邊的狗,畢竟道門與佛門一向不合。
    空桐語一劍破了陸判的法身,第二劍傷了陸判的神魂,第三劍斷了陸判接收香火的途徑。
    往日陸判麵對謝晗的猖狂之色全然不見,隻剩狼狽不堪和驚慌失措。
    三劍完了以後,空桐語停了手,向酆都大帝道了聲多謝。
    酆都大帝解了大殿裏的封印,對陸判道了聲“滾吧。”
    陸判幾乎是如蒙大赦,恨不得立刻就消失在大殿之中。
    “多謝師伯。”空桐語朝酆都大帝行了一禮。
    酆都大帝擺了擺手道:“不過舉手之勞。”
    接著空桐語便帶著謝晗離開了此處。
    “可是開心了?”空桐語拉著謝晗的手問道。
    謝晗小心翼翼地避開路上的鬼魂低聲答道:“還好。”是男人就該自己報仇。
    空桐語也看出了謝晗的心思,笑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麽,所以我把陸判的命留下了。”
    謝晗聽完,這才道了聲“謝謝。”
    而在另一邊,陸判被酆都大帝責罰的事傳遍了地府,向來和陸判不對付的崔府君也不由冷笑了幾聲,而陸判在受了這麽重的傷後,心中惡念叢生,但又不敢真正地去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