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番外三:辛十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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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了你就認輸吧  接而鄂子川放下了掃把懊惱道:“若是知道恩人來租我家院子我就不該要那麽多錢了。”
    這院子是鄂子川父親生前買的, 位置離鄂子川家的老宅很近, 也不算偏僻, 鄂子川父親本想用它來做生意,卻沒想到自己突發疾病去世了, 鄂家為了鄂父的喪事和鄂父欠下的債務幾乎掏空了家底, 最後家裏就隻剩了這宅子, 若是謝晗不來租, 鄂子川怕是還得為下一頓飯發愁。
    謝晗不知道鄂家的事, 但是謝晗覺得這麽大的院子租一個月十兩銀子還是挺不錯的, 雖然貴了那麽一點,但鄂家包了三餐和打掃衛生, 懶人謝晗對這一點十分滿意。
    隻是……
    謝晗看了眼鄂子川身上的粗布白衣, 據他所知古人向來不喜白衣, 空桐語是修道之人,不在乎世俗眼光, 然而鄂子川是個讀書人,不應當穿白衣啊,就算要穿也不應該穿料子這麽差的白衣。
    鄂子川見謝晗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的白衣上,臉上扯出了一個笑容道:“家父在一月之前仙去,我正在為其守孝。”
    謝晗點了點頭,說了聲“節哀。”
    鄂子川搖了搖頭,對謝晗道:“恩人不如先進去看看房間。”
    謝晗點了點頭, 隨著鄂子川進了屋。
    屋中擺設還算新, 文人書房應有的東西這裏麵都有。
    謝晗看了看屋子中的大書桌, 想了想空桐語離去時叮囑自己好生練字的事,覺得有些頭痛。
    鄂子川對謝晗道:“恩公有什麽不喜歡的地方我可以幫你換。”
    謝晗看了看四周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麽可以換的地方。
    於是,謝晗就在這裏住了下來,每天沒事練練字,係統給的文房四寶也被他拿了出來。
    係統送的澄心堂的宣紙被謝晗拿了出來,練了幾筆之後,謝晗便開始在畫上麵塗起了鴉。
    這邊畫隻羊,代表純陽,又畫了個小雞啄米圖,旁邊寫了藏劍,再畫了個沒有葉子的盆栽,旁邊寫了花花。
    就這樣,謝晗一連畫了好幾張澄心堂的宣紙。
    這時,鄂子川前來為謝晗打掃屋子,撿起了地上的宣紙一看,全是小孩塗鴉之作,本想笑笑就過,但看見了紙上的“澄心堂”三字,鄂子川覺得自己有點呼吸不過來。
    鄂子川拿著紙轉過身來,痛心疾首地對謝晗說道:“恩公啊,這可是澄心堂的紙啊。”
    謝晗拿著毛筆一臉懵逼,是“澄心堂”的怎麽啦。
    鄂子川見自己的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又不敢怒罵,隻解釋道:“這澄心堂紙乃是南唐後主李煜所製,這紙膚如卵膜,堅潔如玉,細薄光潤,乃是紙中珍品,後世留存不多,是價值千金之物。”
    謝晗一聽,心中的小人捂住了胸口,他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感覺自己丟了幾千萬!
    但是為了人設,謝晗忍住了捶自己胸口的衝動,隻淡淡道:“它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張紙而已。”
    鄂子川聽完,恢複了平靜,看著自己手中的紙,覺得自慚形愧,這不過是張紙而已,而自己卻為一張紙捶胸頓足實在不該。
    看著謝晗那淡定的樣子,鄂子川覺得自己受到了教誨,於是他慚愧道:“是我著像了。”
    謝晗雖然不知道鄂子川心裏想到了什麽,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繼續裝。
    謝晗見鄂子川恢複了平靜,裝著從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套文房四寶來,對鄂子川淡淡說道:“我這裏還有一套文房四寶讓你來鑒賞。”
    鄂子川依言走到了桌邊,紙是澄心堂的紙這就不多說了,餘下的筆、墨、硯都是南唐之物。
    筆是出自南唐製筆高手諸葛氏之手,當世已經不見這諸葛筆了,如今謝晗這手中的諸葛筆可謂珍貴至極。
    墨是李墨,乃是南唐後主李煜禦用製墨人李延圭所製作,墨堅如玉,且有犀紋,豐肌膩理,光澤如漆,宋宣和年間,還曾出現過“黃金易得,李墨難求”的局麵。由此可見李墨的珍貴。
    硯是少見的龍尾硯,龍尾硯堅密柔膩、溫潤如玉、發墨如油,並且是當世珍品。
    這四樣文房四寶簡直是讀書人的夢想,鄂子川覺得自己真是大開眼界,謝晗果然是有魄力說出“澄心堂的紙隻是一張紙”的人。
    謝晗聽完沉默了,平時劍三有啥抽獎活動,謝晗得到的全是遺失的尊敬,抽到裏飛沙?你是在做夢!
    然而現在係統竟然這麽大方給了他這麽名貴的文房四寶,這些東西賣出去足夠他用幾輩子了。
    然而有好幾張澄心堂的紙被他糟蹋了,現在他好想穿越回去打醒自己!
    等著謝晗回過神來的時候,鄂子川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澄心堂紙。
    於是謝晗開口道:“我送你一刀澄心堂的紙吧。”正好感謝他阻止了自己糟蹋了好東西。
    鄂子川被謝晗的話驚醒,連忙說“不要。”自己有何德能讓恩公用澄心堂的紙相贈。
    但謝晗還是送了鄂子川一刀,畢竟係統大方給了他二十刀,一刀什麽的送給鄂子川懂這紙的人,心並不會很痛。
    於是這天,鄂子川暈乎乎地踏出了謝晗的院門。
    等鄂子川走後,謝晗看了看房間,挺亂的,鄂子川太激動了,忘了打掃自己的房間了。
    謝晗心中有些絕望,想把鄂子川喊回來,但是又覺得不好,便讓鄂子川高興一下吧。
    鄂子川在暈乎乎地走在回家路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根本沒有注意到王家院子前的一個姑娘一直在看著自己。
    胭脂來王家的院子是來找龔王氏玩的,卻沒想到自己剛出王家的門便見到了一個白衣翩翩的少年郎,心神就不由地落在了那少年郎身上。
    現在離謝晗從惡鬼手下救下她已經過去很久了,當時對謝晗那一絲懵懂的好感已經被時間磨去了大半,現在見了鄂子川後,胭脂對謝晗最後幾分好感也去了,全部的心神都落在了鄂子川身上。
    龔王氏見胭脂一直養著那鄂家小子離開的方向便猜中了胭脂的心思。
    於是龔王氏道:“那是南胡同的鄂秀才,以姑娘的才貌配他,才算是良配。”
    胭脂轉頭問道:“你認識他?”
    龔王氏笑著道:“我家與他家曾是鄰居,所以認識,那鄂秀才待人最是溫柔不過,隻是他父親剛剛去世,姑娘想要嫁他怕是要等上幾年,若是姑娘願意,我便替你做了這個媒。”
    “你告訴他,我願意等他。”說完,胭脂便紅著臉跑遠了。
    龔王氏笑著搖了搖頭,她哪裏會替胭脂說這個媒,這個時候去要被鄂家打出去嗎?更何況,那鄂家有豈會看上一個牛醫的女兒。
    胭脂回到家後,心中想的全是那鄂生,自己願意等他,不過是三年而已,很快的,自己這般才貌,那鄂生應當是喜歡的吧。
    又過了幾天,龔王氏那邊還沒有傳來消息,胭脂擔心龔王氏沒有空替她去說,想問龔王氏,卻又怕人厭惡自己不太矜持,又害怕鄂家瞧不起自己出身寒賤,是個牛醫的女兒。
    就這樣,胭脂開始相思成疾,生了病。
    龔王氏聽說了,便來探望胭脂。龔王氏坐在床邊問道:“姑娘這是怎麽了?”
    “那鄂家可是有消息傳來?”胭脂說話有些有氣無力,但誰也聽得出胭脂聲音裏的急切。
    龔王氏笑了笑,摸了摸胭脂的手道:“原來是這回事,隻是我相公還在外麵販貨還沒回來,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獨自登門,還請姑娘多等幾天。”
    胭脂聽了龔王氏的話,仿佛吃了定心丸,這病也好了些許。
    龔王氏回家後,自己少年時的情人宿介來找自己了。
    夜晚時,龔王氏在床上把今日胭脂姑娘的事全部告訴了宿介。
    說完,龔王氏笑著道:“我男人不在,你便替我男人去鄂家說親去吧。”
    宿介知道胭脂長得美貌,一直相與胭脂來一段露水姻緣,卻苦於沒有機會,如今一聽龔王氏的話便知道這是個好機會。
    於是宿介不動聲色套問龔王氏胭脂家的情況,知道胭脂的房間在哪個位置後,宿介便摟著龔王氏睡下了,隻等明日入夜後去尋那胭脂姑娘。
    在空桐語用朱砂筆小心翼翼地勾畫出陣法的最後一筆時,空桐語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這便是好了,等自己用一天處理好門中的事物,自己便可去平安鎮檢查自己給謝晗布置的作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