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重生之後的第五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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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兒,想看更新, 就乖乖補齊訂閱哦~ 與旁邊牆角那道半透明的, 模樣相同的身影看電視的眼神一模一樣。
一眨不眨, 隻是無機質地、死死地盯著。
高晟集團……宣布破產……
破產了?
爸爸的公司?
那道半透明的身影看著電視,直到鏡頭從主持人的身上倏然一轉,換到了采訪記者的角度。
裏麵在說什麽她已經聽不清楚了,然而視線卻捕捉到屏幕上某個熟悉的人, 她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抓,抓住那個自己認識的熟人問一問,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了?
怎麽她好像就死了?
怎麽她家突然就這麽完了?
半透明的人影飄飄蕩蕩地到了電視機前麵,伸出手卻隻能穿過那片液晶屏,接著便沒入後麵那雪白的牆壁裏了。
她張牙舞爪地揮著手,張嘴開開合合地念出那人的名字,卻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用盡了力氣, 直到眼前視線變得模糊, 直到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蕭時歆!!!”
旁邊傳來那石破天驚的一聲吼, 將正叼著薯片打遊戲的男生牙一緊,嚇得雙手離開鍵盤。隻見電腦裏的人物在躲過了致命一槍之後, 忽然渾身抽搐之後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對麵收走這個人頭。
似乎驚訝於他這突然的發揮,隊友在耳機裏笑罵了一句:
“煜少,這操作有點騷啊, 抖出了帕金森的即視感。”
“滾滾滾!”唐曉煜隨手摘掉耳機, 關了語音。他把掉到襠上的薯片渣拈進旁邊的垃圾桶裏, 這才驚疑不定地看著旁邊猛然從午睡裏驚醒,挺屍一樣坐起來的自家姐姐。
“……唐曉染,你這午覺睡得有點驚天動地啊?”話是這麽說,男生看到她腦袋上不知什麽時候滲出的汗,還是從桌上紙盒裏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女生側頰上被汗壓了幾縷頭發,披著的外套從她身上滑落。盯著他那張熟悉的臉,看到他頭頂上挑染的一撮紅毛一撮黃毛,眼神頗有些發直。
被她用這種中邪一樣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唐曉煜感覺手臂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忍不住開口又說了一句:
“歆姐在夢裏是把你怎麽了?這眼神凶的。”
唐曉染記得他這頭發是他十八生日的時候被他朋友拉進理發店硬做的,這顏色染得讓爸爸每天看到都氣不打一處來,不到半月他就委委屈屈地染回了黑色。
為什麽這會兒還鮮豔得跟雞屁股上的毛一樣?
奇怪的疑問在空蕩蕩的腦子裏轉了好幾圈之後,之前的記憶才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猛然湧了出來,讓她的身體後知後覺地陣陣發冷。
仿佛是重啟的電腦恢複了備份數據。
不對,她不是已經死嗎?!
吃了一頓外賣,死在那個空蕩蕩的、簡陋的出租屋裏。
她猛地將視線從唐曉煜的身上挪開,打量起周遭的環境——
雪紡的窗紗在寬闊的落地窗兩側束起,卻被外麵的微風吹得悄悄搖曳;客廳頂上吊著的水晶大燈,淚珠形的吊墜閃著暗光……不論是腳下的地毯花紋,還是走廊盡頭扶手蜿蜒的弧度,無一不在提醒她,這富貴又溫馨的裝潢,是她家。
那個她後來夢了成百上千次,想回去的家。
麵前的茶幾上被倒了一杯水,管家趙伯不知什麽時候貼心地走到她旁邊,略有些滄桑的聲音裏含著笑意,溫和地開口說了一句:
“曉染這是做噩夢了吧?要喝點熱水嗎?”
女生呆呆地看著他,心想現在居然還能看到趙伯,不得了,已經開始連家裏的管家都想念了嗎?
二樓的書房門今天一直是打開的,唐曉染那一聲吼順利地傳到了書房辦公的人耳中,這會兒走廊上扶手後站了個穿著灰藍色西裝的男人,沉默的目光關切地看向沙發上驚醒的女生。
待到聽見趙伯和唐曉煜的聲音,發現她隻是做個噩夢之後,才轉身回到書房。
然而瞥見他身影的女生卻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
“……大哥?”
記憶中那張死亡通知書上的名字,忽然活了過來,就在她的麵前。
像個奢侈的夢一樣。
大哥的死就像是推著唐家走向末路的那隻手。
爸爸高血壓發作住院,唐曉煜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她被中介商突然通知這棟別墅房產已經在出售中,必須得搬出去。
之後四處求救無門,最後還莫名其妙地連命都丟了,隻剩個魂眼睜睜地看著新聞正式通知自己:
唐曉染同學,你的富二代身份已注銷。
她不知想到什麽,猛地抓起茶幾上的手機,按下主鍵,看到上麵顯示的日期:
2016年9月3日。
……2016年9月3日。
大哥死前的一個月。
是什麽都還沒來得及發生,她仍然整天無所事事,混吃等死,夢想著躺在爸爸和哥哥賺下的金山上浪蕩一輩子的時候。
聽到她的呼喚,男人停下腳步,回身去看她,似乎有些詫異她的語氣。
結果回頭後,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他也依然能清楚地看到了她臉上兩行晶瑩落下。
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趙伯憂心忡忡地歎了一口氣,唐曉煜手裏那張紙巾下意識地想往她臉上擦,卻看著她臉上的妝容半天不知道往哪裏抹比較好,尷尬地抬起幾次又放下——
最後隻能一梗脖子轉頭衝樓上走下來的男人吼道:
“唐曉璋你都已經當集團總裁了!給她買輛車怎麽了!”
畢竟唐曉染在沙發上睡著之前,就是被唐曉璋拒絕了這個要求,並且還被爸爸訓斥了一頓!
在爸爸麵前慫得很的煜少,對上唐曉璋這個哥哥可是凶得很。
唐大哥擰了擰眉頭,那張不苟言笑的臉因為這個表情顯得更不近人情了些,不知道的人準會被嚇得眼淚都縮回去。
隻有那雙星眸裏閃過的無措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還沒等他嘴邊那句話冒出來——你還在上學,爸爸覺得你現在開蘭博基尼不太合適,要不我車庫裏的車借你開兩天——他就被唐曉染猛地抱住了。
從未感受過來自弟弟妹妹如此熱情的唐曉璋下意識地接了一下之後,就整個僵硬地站在原地。
趙伯、唐曉璋以及唐曉煜三個男人之間麵麵相覷。
並不懂家裏小公舉這是怎麽了。
正在此時,門鈴聲響起,趙伯隻得先往可視監-控那邊走去。
仍然覺得自己在做夢的唐曉染在哥哥的西裝上猛地糊了一通眼淚鼻涕,抬起頭,盯著他的臉,發現自家大哥帥的一表人才之後,決定在這不知是真是假的世界裏再沉浸一會兒,順便撒個嬌:
“哥,天涼了,我們讓蕭家破產吧。”
剛跟著父親走進門的蕭時歆:“……”
外麵的車子幾乎不會開進來,哪怕馬路鋪的平平整整,也沒幾個人會不識相地擾了這裏的安靜。
畢竟,誰也不能確定將來老了,要住在裏麵的人會不會有自己。
蕭時歆就是挑在這樣一個日子到了這家療養院。
她神色清冷,一身穿著更是隱約透出她非富即貴的身份,按理說不會有太多人在路上看到她會選擇上前攀談。
偏偏一路上見到的許多個小護士,連同路過的護工,都會朝她露出個笑容,有的甚至還開口喊她一聲:“蕭總。”
顯然,她是這裏的常客。
直到她熟門熟路地在某間病房前停下,裏麵的單人床床尾被子疊成了相當有水準的豆腐塊,而原本應該安靜在房裏某處看書的身影卻遍尋不到。
床前的桌上插了兩支搖曳的白百合,讓房內透出一股悠然清香的氣息。
身後有個熟悉的中年女人聲音響起:“蕭總?又來看您母親?我聽雲姐說今天不錯,她心情也好,剛才就讓雲姐推出去轉轉了。”
蕭時歆轉過身,見到一個拎著幹淨洗臉盆的中年女人,是隔壁房間的護工——衝她點了點頭,簡單道了聲謝,便重新往樓下走去。
小風徐徐地從花園裏穿過,給這不冷不熱的季節添了點涼爽。
蕭時歆是在樓下小噴泉池旁邊找到人的。
那是一個風姿極佳的女人,不論在什麽時候都會把自己收拾的一絲不苟,若不是她坐在輪椅上,穿著病號服,誰都會以為這是哪家的闊小姐走累了找個地兒在休息。
不論是她那張除了眼角之外尋不見歲月痕跡的臉龐,還是她抬頭看天時那副歲月安好的安然,都似是一副嫻靜的美人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