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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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貝兒, 想看更新,就乖乖補齊訂閱哦~  蕭總並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了一天, 或者說, 就算知道, 今天的她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心情搭理其他人。
    碧藍的天空上, 被人拿著白色畫刷, 闊氣地從左劃到右,出門的人們抬頭便能看到那濃墨重彩的手筆。
    風從四季常青的樹葉間刮過,偶爾卷下點綠色的落葉,這南方的秋天便裹著厚厚的偽裝來悄悄跟大家打招呼,等到你不注意時, 又不知什麽時候會從你眼皮子底下悄悄完成和冬大爺的交接。
    四四方方的開闊建築外修了幾條環境優美的小路, 圈出一個適宜漫步的小花園。
    外麵的車子幾乎不會開進來,哪怕馬路鋪的平平整整,也沒幾個人會不識相地擾了這裏的安靜。
    畢竟, 誰也不能確定將來老了, 要住在裏麵的人會不會有自己。
    蕭時歆就是挑在這樣一個日子到了這家療養院。
    她神色清冷,一身穿著更是隱約透出她非富即貴的身份,按理說不會有太多人在路上看到她會選擇上前攀談。
    偏偏一路上見到的許多個小護士,連同路過的護工, 都會朝她露出個笑容, 有的甚至還開口喊她一聲:“蕭總。”
    顯然, 她是這裏的常客。
    直到她熟門熟路地在某間病房前停下, 裏麵的單人床床尾被子疊成了相當有水準的豆腐塊, 而原本應該安靜在房裏某處看書的身影卻遍尋不到。
    床前的桌上插了兩支搖曳的白百合,讓房內透出一股悠然清香的氣息。
    身後有個熟悉的中年女人聲音響起:“蕭總?又來看您母親?我聽雲姐說今天不錯,她心情也好,剛才就讓雲姐推出去轉轉了。”
    蕭時歆轉過身,見到一個拎著幹淨洗臉盆的中年女人,是隔壁房間的護工——衝她點了點頭,簡單道了聲謝,便重新往樓下走去。
    小風徐徐地從花園裏穿過,給這不冷不熱的季節添了點涼爽。
    蕭時歆是在樓下小噴泉池旁邊找到人的。
    那是一個風姿極佳的女人,不論在什麽時候都會把自己收拾的一絲不苟,若不是她坐在輪椅上,穿著病號服,誰都會以為這是哪家的闊小姐走累了找個地兒在休息。
    不論是她那張除了眼角之外尋不見歲月痕跡的臉龐,還是她抬頭看天時那副歲月安好的安然,都似是一副嫻靜的美人圖。
    因為疾病的折磨,她瘦了許多,偏偏那瘦更削出了她的風骨,盡管身形羸弱,卻始終有一股難言的氣力支撐著她,讓她連坐姿都顯出端莊,脊梁挺拔。
    就連瘦,她都瘦出了一副理所應當的氣勢來,任誰也不會、更不敢在她清醒時將她當成病人。
    也沒人能想出到底要是怎麽樣的男人才能征服這個女人。
    蕭時歆在遠處靜靜看著。
    她身上有著與那女人如出一轍的傲氣,從小時候開始,她就沒什麽朋友,也沒人敢欺負她。
    她的出身,她的家世,注定了她要走與尋常人不一樣的路。
    可是這一脈相承的氣,卻讓她行走的前路上,沒有任何人敢靠近。
    像是叢染了血的荊棘,在烈日、暴雪、疾風中巋然不動,也不需要任何力量的遮擋,獨自生長,獨自殺敵,也獨自……枯萎。
    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的綻放,將全世界都擋在門外。
    偶爾有哪隻傻乎乎的荊棘鳥看到了它的魅力,不顧一切地撞了上來,也隻能在成全了自己的歌喉之後,逐漸凋零下去。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走在什麽樣的路上。
    隻是她偶爾會好奇,看著自己母親的背影,思考著當年她嫁給這個男人的時候,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會有這麽一天?
    正在這時,坐在噴泉池旁邊的女人,仿佛心有靈犀一般,驀然轉頭朝她這個方向看過來。
    那張素淨也掩不住明豔的臉龐上露出一點驚詫,而後便朝她快速地招了招手,臉上露出點焦急來。
    蕭時歆快步走了過去,高跟鞋的尾跟在地上磕出一點帶有節奏感的聲音。
    “怎麽今天過來了?公司沒有事情要忙嗎?”女人端正地坐在輪椅上,膝蓋上披著一條薄薄的毯子,揚起脖頸看她的時候,雪白的一截脖子弧度美的像天鵝頸。
    尤其是她開口的聲音,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韻味,不疾不徐地和著優雅,是蕭時歆一輩子都學不會的柔和清亮。
    她隻淡淡的回道:“想今天過來,事情忙完了。”
    與母親的聲線比起來,她隻能從自己的聲音裏聽出冷厲、不近人情,幹巴巴地仿佛在跟路上遇見的陌生人說話。
    不期然地,她腦海裏劃過某個小朋友對她的‘可愛’評價,她稍微走了會兒神。
    聽到她的話,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小小地彎了彎唇角,好似有些無奈地看她一眼:“怎麽都這麽大了,還跟我撒嬌。”
    蕭總被來自親媽的蓋章劈頭蓋臉砸的一愣,半晌才麵無表情地反駁道:“沒有。”
    “雲姐幫我去拿水了,正好趁著這會兒,你陪我走走。”女人沒問她今天是遇到什麽事情了,才會往自己這裏跑,隻是輕輕拍了下扶手,示意她推著自己轉幾圈。
    母女倆安靜地在花園裏轉了好久,期間蕭時歆還將女人原先放在膝上的那條毯子給她披上了。
    在即將繞著建築物轉第四圈的時候,周圍都看不見人了,坐在輪椅上的人朝她輕輕揮了揮手,黑得發亮的眼眸微抬,見到那藍天白雲,半晌語氣溫和地說了一句:
    “襯著這好天氣,今天我精力倒是不錯,這會兒還沒乏。”
    蕭時歆心底一緊,抿了抿唇,她低頭看著母親的側顏,半晌沒說話。
    結果坐在輪椅上那人卻想趁這會兒多說幾句,畢竟不知道自己下次清醒的時候又會在何時。
    “看來不是公司,也不是家裏。這是遇到了哪家的克星,讓我的歆兒這樣不知所措?”
    知子莫若母,也許在轉第一圈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蕭時歆心底的不安,和那不知從何說起的,躍動的欣喜。
    “是一個……丟了很久的寶貝。”蕭時歆看著被風卷到腳下的一片綠葉,那葉片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委委屈屈地挨到她腳邊,便不再動了。
    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緩緩露出個微笑,一雙黑曜石似的漂亮眼睛也彎出笑意。
    “找回來了?”她輕攏慢撚地問了一句。
    蕭時歆微不可見地點頭,低聲說道:“找回來了。”
    “留在身邊了?”女人又笑問了一句。
    然而這次卻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那肯定的回答。
    她右手按在輪椅扶手上,想回頭去看蕭時歆的表情,就在同一時刻,那冷淡的回答落入她耳中:“這樣,就很好。”
    現在這樣就很好。
    下一刻,坐姿筆挺的人緩慢地挨到了椅背上,清醒時的她並不習慣依靠什麽東西,連這往後靠的動作都有些生硬。
    但她還是就那麽靠了上去,閉上了黑色雙眼,輕飄飄地說道:“我有點累了,推我回去吧。”
    閉上眼睛的瞬間,單薄的胸口裏泛出一陣酸意。
    她那一刻有許多話想說,
    她想說,其實你未必會變得跟我一樣,別站在原地,以為前麵隻剩黑暗,再也追不到黎明。
    卻在憶及女兒這一路走來所見所聞時,什麽都說不出口。
    是自己帶了個不好的頭,賦予她生命時,送的禮物也太差,所以並不知道要怎麽樣握著手,牽著她,給她指出幸福的方向。
    怕歆兒多走一步,帶了一身傷回來;也怕她少走一步,錯過了那場繁華。
    就連沉默,都如此不安。
    *
    當蕭時歆接到那個聲音歡快的電話時,她正坐在辦公室裏和產品新係列的市場部經理相顧無言。
    市場部經理被她的眼刀刮得兩股戰戰,幾乎已經在腦海裏不可抑製地思考自己遞上去的辭職報告格式。
    於是電話鈴響起的刹那,蕭時歆明顯地聽到了前方傳來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她麵無表情地看了經理一眼,直把他看的在深秋時節滿頭大汗,才接起手機。
    “歆姐!歆姐!你今天有空嗎!”聽筒裏的聲音比尋常還歡快了一個度,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遇上了什麽好事兒。
    “嗯?”蕭時歆淡淡地應了一聲,並不知道自己眼中寒流開始回暖,注意力都放在了這通電話上。
    “下班之後我可以來找你嗎?有個東西送你~”尾音上翹的愉悅怎麽都掩不住,還勾出一點獨屬於她年紀的可愛來。
    明明是清脆明亮的聲線,偏偏在電話裏不自覺地捎上了鼻音的軟糯。
    蕭時歆淡淡地應了一聲好。
    就聽到電話那頭仿佛功成名就一樣的歡呼聲:“耶!”
    “那、那歆姐你今晚都要空出來哦,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不知道是不是過於激動,蕭時歆清楚地聽到唐曉染那怎麽都壓不住的喜悅,以至於連用詞都要重複好多遍。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在那個瞬間,蕭時歆心底隱約有了個猜測,那猜測來的猝不及防,讓她安靜了好幾秒才想起來自己還未給出回答。
    應下的瞬間,她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心情。
    是期待、歡喜?
    還是慌張、惶恐呢?
    趙伯想了半天沒想到原因,隻能做事分散自己的焦慮。
    唐家請的保姆多是中年婦女,借著之前那通幺蛾子將她們接觸了個遍,此刻唐曉染正坐在沙發上,視線微斜,看著趙伯走向廚房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