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極度羞赧的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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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戶斜斜照射了進來, 穿過紗織的床簾, 落在他放置在外頭那隻手的手背上,帶著些許溫熱。
蘇景半側著身子朝外躺著, 聽著身後蕭慕容均勻的呼吸聲,想要移一移身子,卻又害怕驚動到蕭慕容, 當下也不敢動彈, 隻得繼續側身躺著。
這時候,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身後的蕭慕容突然就著攬住他腰身的動作將手往回收了收, 讓蘇景的後背緊緊的貼上他的胸膛。
仿佛沒有一絲縫隙的親密貼合讓蘇景再次想起自己昨夜醉酒後的那些記憶。
尤其是半夜裏趴在蕭慕容身上的那段記憶,不論他怎麽告誡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 也都無濟於事。
白淨的雙頰就好似染了最深色的胭脂一般, 迅速變得紅豔起來, 蘇景看著落在自己手背上跳躍的陽光,片刻之後,竟是重新閉上了眼睛。
“阿景。”伸手撩開蘇景腦後長發, 在他白皙的後頸上落下一吻, 蕭慕容抬眸看著蘇景那變得愈來愈紅的耳尖,心下了然。
長眸中劃過一絲亮芒,微微挑了挑唇角, 蕭慕容傾身挨近蘇景, 在他耳尖上輕輕咬了咬, 柔聲問道:“可是醒了?”
喃喃低語,就好似輕輕撥動的低沉弦音,惹的蘇景心神微顫,就連呼吸也不自覺的加重了些。
“……”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了幾下,隨後睜開眼睛,蘇景看著落在他身前的那縷陽光,卻並未回應蕭慕容。
昨夜之事,讓他羞赧不已。
雖是酒後之語,可既已問出那樣的問題,如今要麵對慕容,卻是他沒有勇氣。
“阿景。”再次在蘇景的耳朵上吻了吻,蕭慕容知道蘇景是因昨夜之事羞赧,倒也不準備為難他。
微微低下頭去,將額頭抵在蘇景腦後,蕭慕容低聲問道:“可還記得昨夜你問為夫的那個問題?”
壓在枕側的那隻手微微動了動,蘇景低垂下眼瞼,明白蕭慕容已經知道他是醒了。
聽著蕭慕容那句話,原本便燙著的臉仿佛又升了溫度,蘇景輕輕抿了抿嘴唇,隨後將身子往被子裏埋了埋,並未接話。
蕭慕容看著蘇景一直將自己往被褥中藏的模樣,心中一動,竟是起了想要逗弄一番的心思。
再往蘇景那邊靠了靠,蕭慕容伸手推開些被子,湊到蘇景耳邊問:“阿景可是不記得了?”
並不準備接話,輕輕掙開蕭慕容攬住他腰身的那隻手,又將身子往下埋了埋,最後似是覺得不夠,又伸手將被褥扯了扯,將頭蓋住,蘇景窩在被子裏,許久之後,方才輕聲回答道:“記得……”
他問他,為何從不碰他前邊……
這種極度羞赧之事,麵皮薄如蘇景,又如何忘得掉?
原來阿景極度害羞之時,是這般模樣。
任由蘇景將自己整個裹進被子裏,蕭慕容看著那被團成一團的被褥,片刻後,忍不住寵溺的揚了揚唇角。
伸出手去,將被子連同裏麵的蘇景一同抱住,蕭慕容將頭挨近蘇景頭部所在的地方,將唇挨著錦被,低聲對蘇景說道:“阿景,為夫想知道你的全部。”
“不論是怎樣的阿景,隻要是阿景願意讓我看到的,我都會喜歡。”
隔著被褥傳入耳朵的低沉聲音輕如呢喃。抓住錦被一角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捏緊了些,蘇景沉默許久,正要開口說話,這時候,被子突然被人從外邊掀開,等蘇景抬眸去看時,蕭慕容已經鑽了進來。
“你我已是夫妻,不同與他人。”低眸看著蘇景那紅透的雙頰,蕭慕容忍不住伸手輕輕觸碰了下,“阿景若是心下疑惑,可直接問我。”
抬眸對上蕭慕容深邃眼眸,將他眸中寵溺斂入心底,蘇景沉默許久之後,忽然慢慢伸出手去,環住蕭慕容脖子。
低下頭去,將額頭抵在蕭慕容胸口處,蘇景抿了抿薄唇,片刻之後,方才輕聲問道:“那……慕容可回答阿景問題……”
“自是要說與阿景知道的。”伸手攬住蘇景纖細的腰身,蕭慕容抬手輕輕撫過蘇景後背長發,“不碰阿景前邊,並非是未能完全接受阿景身子之意。”
“之所以不去觸碰,不過是怕阿景無法接受。”長眸中劃過幾分心疼,蕭慕容伸手托住蘇景下頜,輕輕抬手,迫使他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蕭慕容道,“阿景本是身為男兒而活,又害怕生人觸碰。強迫自己適應為夫觸碰,舍棄氣節,輾轉承歡已是付出太多,我又如何會觸碰那令你傷心之處……”
原來,他都知道。
“不必說了。”心中的弦就仿佛被什麽東西大力撥動一般,震的他心神顫動。
抬手捂住蕭慕容的嘴唇,蘇景紅著臉,抬眸望向蕭慕容眼睛,抿了抿薄唇,輕聲道:“不必再說了。”
“所以,阿景已經知道答案了。”伸手將蘇景捂住他嘴的手移開,側頭在他的食指指尖上吻了吻,蕭慕容又重新將蘇景摟進了懷裏,“至此,夫人當明白,若是再有心事,需對為夫直言。”
“嗯。”低垂下眼眸,看著蕭慕容放置在他腰間的那隻手,蘇景的長睫輕輕顫動了幾下,隨後,忍不住握緊了蕭慕容剛剛親吻過的那隻手。
這個人……
又一次,在他心裏留下烙印。
本就選擇作為男兒而活。
可……
若是這個人的話,便是居於下位,輾轉承歡又何妨。
閉上眼睛,將頭靠進蕭慕容懷裏,蘇景想,許是這輩子,他都逃不開了。
……
……
“王爺。”這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一陣不重的敲門聲,“皇上身邊的付公公來了。”
與蘇景對視了一眼過後,蕭慕容抬手將錦被掀開,臉上神情未變,可那語氣卻是十分暴戾,完美的將一個不懂得收斂情緒且恃寵而驕的戰神王爺給詮釋了出來:“不見!”
今日在門外侯著的是鳴瑛。
鳴瑛雖平常歡脫了些,可遇到事情之時,卻是十分聰明且懂得變通的。
況且常年跟隨在蕭慕容身側讓他對蕭慕容有所了解,聽到自家王爺是這般語氣,鳴瑛當下心裏便有了底子。
轉身望向身旁的付和善,他臉上雖是帶著笑意,可那語氣客套之中卻帶著幾分為難:“自上次進宮之後,也不知是何緣故,王爺便再未出門,整天隻在子陵居內待著,除了王妃之外,對誰都這般模樣……”
鳴瑛這話言下之意是,王爺自進宮後回來便心情不好,至於是為何如此,他雖身為王爺近身護衛,卻是不知。
付和善自是知道鳴瑛口中那句“不知是何原因”的原因是什麽,可他卻並未提出,倒是對鳴瑛說的那句“王爺便再未出門”來了興致。
微微起眉眼,付和善客套的笑起,轉眸看了鳴瑛一眼,似是不經意的問道:“你剛剛說,王爺自宮裏歸來後,便再未出門?”
事實上,王爺昨個,不但出了門,還不止出去了一次。
付和善雖是問的隨意,卻也並未讓鳴瑛放下警惕。
頓了頓,鳴瑛正要開口回答,這時候,子陵居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內裏打開,門內,站著臉色陰沉的蕭慕容。
“本王確然出去過一次。”“嘭!”的一聲反手將子陵居的房門帶上,蕭慕容沉著臉走出門外,看向付和善的那雙長眸中滿是暴戾,“付公公的消息倒是靈通。”
“裕王殿下。”對著蕭慕容微微低下頭去,算是見禮。付和善抬起頭來,看著蕭慕容,臉上的笑意溫和而客套,“這是皇上的意思,還請王爺見諒。”
“父皇?”臉上神情似是僵了片刻,蕭慕容頓了頓,方才有些生硬的問道,“父皇都知道了?”
“皇上都已知曉。”將蕭慕容神色轉變看在眼裏,付和善轉眸看了眼蕭慕容身後尚未完全合上的子陵居房門,頓了頓,又提高了些音量,“皇上還讓奴才帶話給王爺。”
注意到付和善的轉變,蕭慕容也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房門。
沒看出什麽特別之處,蕭慕容這才又轉過頭來,看著付和善道:“公公直言。”
“皇上說了,王爺愛惜王妃是好事,可凡事難以兩全,王爺雖身為皇上最為疼愛的皇子,卻也當明白,皇命不可違。”
這是為自己去尚書府接阿景一事而提出警醒了麽?
可裕王多次為男妃而衝冠一怒,父皇心裏,當是很高興的罷?
心下劃過一絲嘲諷,可蕭慕容臉上的神情卻不似心中所想一般。
“父皇當真這麽說的?”俊逸的長眸中升起幾分氣憤,蕭慕容看向付和善道,“父皇之所以會如此說,當不知其中緣由。若是知曉,便不會如此嚴厲。”
“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微微眯了眯眼睛,付和善看著蕭慕容眸中氣憤,片刻後,突然笑著對蕭慕容說道,“殿下莫急,其實奴才這次來,是請殿下進宮的。”
“什麽?”蕭慕容轉眸看著付和善,眸中閃過幾分疑惑。
“關於蘇尚書之事,又有新進展。皇上此番遣奴才出宮,便是為請裕王殿下進宮而來。”付和善見蕭慕容疑惑,連忙解釋道,“至於殿下昨日去往尚書府一事,不論有無隱情,應當麵與皇上說明白才是。”
看來,梁永辰已到京師。
不過。
即是前來召他進宮,卻借鳴瑛言語間不足之處牽扯出昨日出門之事給出警醒。
付和善不愧是多年以來,一直深得父皇喜愛且隆寵不衰的宦臣。
斂去心中思緒,微微低眸,看著付和善臉上那客套的笑容,蕭慕容道:“即是如此,便有勞公公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