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他確然知曉糕點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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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屆時, 各色的畫舫將占據永京河麵。
    永京橋上, 摩肩擦踵, 人來人往, 皆隻為看一眼這傳聞中驚為天人的萬花花魁。
    ……
    ……
    今夜星光有些暗淡。
    月光傾灑在大地上,為萬物鍍上一層銀輝。
    華燈初上, 街道上人來人往, 嘈雜的聲音交相響起,將夜晚的歡樂推向高潮。
    慕容說今夜有客要見。
    對方為避人耳目,故而將相聚的地點定在了這永京河上。
    可雖是如此, 今夜的永京河卻與往常不同。
    畫舫之外, 樂聲陣陣, 伴著木槳劃過水流的聲音, 倒是別有一番意境。
    蘇景掀開簾子, 看著河岸兩旁熱鬧的人群, 目光劃過映著燈光的河麵, 最後, 落在了河中心那隻最為豪華的畫舫之上。
    雕欄畫棟,華美無雙。美人如玉, 翩翩起舞。
    輕搖腰身穿梭於觥籌交錯之中。薄紗美酒夾雜著歡聲笑語, 隨著悠揚的曲樂, 響徹於河麵之上。
    “在看什麽?”右側的肩膀突然一沉, 蕭慕容的聲音自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廓上,帶著微微癢意。
    蘇景微微愣了愣神,側過頭去,嘴唇卻在不經意間擦過蕭慕容的側臉。
    抿了抿嘴唇,看著蕭慕容在燈火映襯下顯得夢幻絕倫的側臉,蘇景不由得頓了一頓。
    低垂下眼瞼,他輕聲道:“在看美人。”
    “好看麽?”從蘇景的肩膀上離開,蕭慕容伸手攬住蘇景的腰身,隻微微一提,便讓他轉身麵對著自己,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
    抬手扶著蕭慕容的肩膀,蘇景坐直了身子,輕聲道:“不知。”
    “阿景。”抬手捏住蘇景的下頜,迫使他抬起頭來麵對著自己,蕭慕容的唇側挑起一抹溫和,“可是心裏藏了什麽事情?”
    清澈好看的眼眸裏劃過幾分迷惘,蘇景看著蕭慕容帶笑的長眸,沉默片刻之後,將放置在蕭慕容肩膀上的手移到了他的後背。
    收緊雙手,摟住蕭慕容,蘇景挨近他的臉。停頓許久之後,這才低眸貼上蕭慕容的唇角:“無事。”
    但其實,怎麽可能無事?
    即是今日白日裏在靈堂之上表現得再無懈可擊,可蘇慎之所說的話,卻是再一次的提醒著他:他不願意去想的事情,也許終有一日會降臨在他與慕容之間。
    斂下眼瞼,遮去眸中深邃,蕭慕容摟著蘇景纖細腰身的左手微微收緊了些,抬手托住蘇景的後頸,微微轉過頭來,加深了這個吻。
    阿景心中有事,又如何瞞的了他。
    隻不過是,他不說,他便不會繼續再問罷了。
    努力的回應著蕭慕容逐漸如狂風暴雨一般的吻,蘇景伸手抓住蕭慕容後背的衣服,抬眸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好看的眼眸中緩緩升起迷霧重重。
    慕容娶男妻,本就是要坐實他喜歡男子的事情,好讓父皇安心。
    說到底,其實他並不知道,慕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男子。
    雖說慕容心悅自己。
    可畢竟,自己的身子特殊。
    也不全然是個男子。
    若是……
    他其實,也是喜歡女子的。
    那麽……
    閉上眼睛,遮去眸中情緒。蘇景知道,若慕容當真有當帝王之心,便不可能無後。
    而自己是反常之身,又怎可能真如女子一般生兒育女?
    是以,不論慕容日後會不會心悅於女子,裕王府以後都會多一個女主人。
    這是他之前便明白的事情……
    睜開眼睛,看著蕭慕容濃密的長睫,蘇景愣怔許久之後,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說到底,不過是人心的貪得無厭罷了。
    他想要慕容心裏隻容他一人。
    越是喜歡慕容,這樣的感情便愈強烈……
    聖人言:人非聖賢,皆有其短,其中,尤貪之一字最甚。
    貪得無厭……
    許是……
    他太過得寸進尺了罷……
    “是……我來太早了麽?”這時候,一個好聽的聲音自蘇景身後響起。
    蘇景被這聲音驚到,差點又咬到蕭慕容的舌頭。
    離開蘇景的嘴唇,蕭慕容低眸看著蘇景開始微微泛紅的臉龐,忍不住輕笑出聲。
    又在蘇景的嘴唇上啄了啄,蕭慕容這才將蘇景攬進懷裏。
    越過蘇景,看向此刻正掀開窗口的簾子,趴在窗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某人,蕭慕容輕輕挑了挑右側唇角:“四皇兄。”
    ……
    ……
    盤龍殿內,輕煙繚繞。
    付和善等那黑衣侍從離去之後,這才回眸望向正坐在龍床上,神色莫測的當今天子。
    “皇上……”
    “朕是不是太過溫和了?”蕭承麟靠在床頭,沉默許久,突然轉頭望向付和善,問他。
    付和善一聽蕭承麟這話,連忙跪在床上,俯身道:“皇上仁慈心善。”
    “哼……”低眸看著跪在床前的付和善,龍目中快速劃過一抹幽光,蕭承麟冷哼一聲,沉聲對付和善說道:“明日你分別去趟裕王府和尚書府,敲擊一番。”
    “即是衝動,便該承受後果。朕這次隻是給出警號,下次,定不輕饒!!”
    “是。”付和善微微抬眸,小心的觀察著蕭承麟臉上表情,恭敬道。
    ……
    ……
    “真是沒想到,你還真的娶了男妻。”仰頭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看著對麵的蘇景迫於無奈又不好拒絕,隻好紅著臉把手中酒水喝完的模樣,蕭慕離忍不住的彎起了眉眼。
    “皇兄不是向來不勝酒力麽?”伸手攬住已經醉的昏沉的蘇景,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蕭慕容抬眸望著對坐的蕭慕離,目光深沉。
    “額……”正準備去夾青菜的右手在半空中僵了幾秒,蕭慕離含糊不清的道,“練的唄。”
    長眸中劃過一抹深沉,蕭慕容將蕭慕離那一瞬的不自然看在眼裏,微微眯了眯眼眸,他問蕭慕離:“為何灌醉阿景?”
    “切。”撇了撇嘴,如今的蕭慕離,早已失了上次在裕王府裏的直愣,“你明知我在故意灌他,還不是未曾阻止?”
    說著,蕭慕離又抬手往嘴裏拋了個花生米,看向蕭慕容的那雙狐狸眼裏,滿是揶揄:“怎麽樣?你皇兄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
    “你在外頭偷聽了多久?”微眯長眸,蕭慕容看向蕭慕離的眼眸中,劃過一抹危險。
    “也沒聽多少……”抬手抓了抓臉側,蕭慕離道,“反正,酒後吐真言啊……等等你回去的時候……總之……這不是……挺好的麽……”說到後頭,蕭慕離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最後,終是慢慢的消了聲。
    抬頭看著蕭慕容溫和的側臉,蘇景隻覺得,能得到這樣一個人的寵愛,當真是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突然,從心口處傳來一絲疼痛。
    蘇景心下驚訝,卻很快反應了過來。
    這感覺,就同今晨所遇到的一樣。
    可是……
    微微皺起眉頭,蘇景卻是不明白,綾羅之痛既已經提前,如今卻又為何再次毒發?
    身體的感知愈來愈強烈,當下也顧不得纏好紗布的雙手沾不得水,蘇景忍著從心口蔓延開來的疼痛,抬手握住蕭慕容的手腕,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與平時無異。
    “怎麽了?”蕭慕容的手腕被蘇景握住,連忙反手將蘇景沾到水的手給帶出了水麵。
    “王爺也累了,便讓阿景自己來罷。”蘇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秀氣的眉頭卻緊緊皺成一團,握住蕭慕容手腕的那隻手也不自覺的用力了些。
    鮮血透過濕透的紗布溢了出來,滴落在水麵上,順著緩慢的水流擴散開來。
    蕭慕容低頭看著蘇景蒼白的臉,長眸中閃過一抹暗沉:“阿景,你瞞著我什麽?”
    蘇景抬眸看著蕭慕容的眼睛,搖了搖頭。皓白的牙齒用力咬著下半邊嘴唇,他努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來。
    “你不說,我總有辦法。”抬手輕輕按住蘇景被咬的發白的下唇,蕭慕容看著蘇景眸中的堅毅,目光深沉。
    伸手將一旁的衣服扯過來蓋在蘇景身上,蕭慕容帶上內勁朝外邊喊道:“來人。”
    鳴琮很快出現在蕭慕容身前,單膝跪地:“王爺。”
    “去將靈蟬拿來。”蕭慕容深深的望著蘇景,沉聲道。
    聽到靈蟬一詞,鳴琮似乎是有些訝異,但良好的素養讓他沒有多問,見蕭慕容神色認真,當下不敢做任何停留,轉身往門外走去。
    鳴琮很快便又從外麵走了進來。
    將靈蟬送到蕭慕容手裏,他小心的偏眸看了眼蕭慕容懷中神色痛苦的蘇景,似乎是有些猶豫。
    接過錦盒,蕭慕容冷聲對鳴琮說道:“退下罷。帶人守好子陵居。”
    頓了頓身子,鳴琮抬眼看著自家王爺那冷然的神情,終是什麽都沒有說,快速的轉身退出了內閣。
    ……
    ……
    靈蟬,子母蠱。
    蘇景曾在一本古書上看過此蠱的相關記載。
    此蠱分子蠱和母蠱,必須分而食之。服用後對人體無害,唯有一點,母蠱能感受到子蠱宿體所承受的所有疼痛,並產生共鳴,將之反饋給母蠱的宿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