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試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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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喪屍!
    封初九大驚,之前被喪屍抓住分食的場景立即浮現在腦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何況一日尚未過去。他一時間竟害怕得忘了動作,呆愣在原處不知所措。
    大概是覺察到周圍有新鮮的“食物”,喪屍低吼著往他這個方向蹣跚而來。
    聲音傳入耳畔,封初九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人類對於陌生未知的事物往往存在莫大的恐懼,回憶起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心家夥曾帶給他痛苦,他腦子裏緊張地隻剩下一個字——跑!
    他眼睛死死盯著緩慢走來的喪屍,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後撤。
    如墨的暗夜給了他很好的庇護,眼瞧著醜陋的喪屍離他越來越遠,封初九繃著的心弦鬆了一半。
    正所謂世間萬物皆有兩麵性,黑夜混淆了喪屍的感官,同樣也遮蔽他的雙眼。
    啪嗒一聲,一塊不算小的石頭被他前腳跟踢了一下,正好撞上麵包車旁的喪屍兄。
    空氣仿若一瞬間凝固,它低頭用僅剩的一隻眼珠瞅了瞅石頭,突然地發狂了!
    原本行動笨拙的喪屍,忽的張開血盆大口,朝封初九猛撲過來。
    他心髒一跳,腿腳似都有了思想,毫不停歇地避開了那攻擊。
    喪屍見一擊不成,瘋狂嚎叫,揮舞著爪子對他胡亂地抓撓。
    神奇的是,他身體似泥鰍般靈活,一次次皆巧妙躲過了它的攻擊。
    此時若是有人看到,必瞠目結舌,驚歎他動作之迅速,肉眼竟難以看清。
    奈何此處隻有一人和一不知疲倦的喪屍。
    的確是不知疲倦,一人一喪屍僵持已有數十分鍾,它的攻勢越發猛烈。然而封初九畢竟剛醒不久,體力漸漸不支。
    他心中惶恐不已,若是再這般僵持下去,最後的結果也隻會是他被吃掉。
    不,不能死,他要活著,必須活著!
    神經高度緊繃,封初九眼眶泛紅,一口白牙狠狠咬合。
    他下定了一個主意——既然這家夥甩不掉,那就除掉他!
    雖然年紀不大,可不代表他不會反擊。它是吃人的喪屍,已然不再是人類,那麽殺了它就是為民除害。
    新仇舊恨,加之心裏不再有負擔,封初九自心頭升上一股狠勁。
    佯裝不敵,他身體朝麵包車一傾。喪屍隨即吼叫著撲了上來,他迅速一閃,轉到它後麵,撿起腳邊方才那顆的石頭,朝它血肉模糊的頭顱下方砸去。
    動作一氣嗬成,快如閃電。喪屍本就笨拙,尚未轉回身,便遭了偷襲。
    僅剩一根骨頭連接的頭顱,一瞬間就身首異處。沒了頭顱,它宛若沒了能量,倒在麵包車旁。
    封初九喘著粗氣,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血腥味十足的石頭,久久未有回神。
    死了?這就完了?
    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石頭掉落在地,他亦癱倒在地。
    額頭滿是密密麻麻豆大的汗珠,順著輪廓滑落。
    想笑又想哭,五個月前他還在為高考奮鬥,努力而幸福。如今卻掙紮在死亡邊緣,甚至已經手染鮮血。
    封初九明白,從今天開始,他再也不是那個無憂無慮地十七歲少年。在這個隨時會喪命的殘酷世界,他必須強大!
    。。。。。。
    弦月西斜,休息良久,封初九總算扶地而起,順著原路一步步地返回。
    本想小憩片刻,奈何衣服髒亂不堪,手上是幹涸的血汙,身上也是,黏糊糊的,極其不舒服。
    他需要清理一下自己。
    按理隊伍夜晚休息多會停靠在水源地區,可惜天色漆黑,瞧不清四周環境。
    封初九再次起身,他本是城鎮中人,記得這條路上沿途皆有河流,並且離馬路不遠。
    大概是方才的事情給了他勇氣,對於喪屍,他已經不再是之前那般害怕,所以抹黑尋找水源對他而言也不再是艱難的一步。
    邁著一淺一深的步伐,往平地深處走去。
    剛才走出沒幾步,便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自夜色深處傳來。
    他放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身體做攻擊狀。
    “是誰?誰在哪出來?”聲線有些顫抖。
    聲音停了,封初九更是緊張,左右張望試圖尋找武器。
    “吵吵吵,吵個鬼呀,是老子我!”那彪型大漢從黑夜中走出來,衣衫不整,滿口粗話。
    封初九對這人很是不喜,奈何救過他的性命,也不好與其撕破臉皮。
    同他點頭示意,正欲離去。
    “不是讓你守夜嗎?出來幹什麽?”
    “我需要去清理一下。”丟下句話,封初九頭也不回的離去。
    彪哥一愣,隨即對著他消失的方向露出凶狠的眼神。
    沒想到,這家夥還是個刺頭,敢對他無禮,找死!
    穿過低矮的灌木叢,月色下泛著淺淡瑩白光芒的河流赫然出現在眼前。
    不過一個身形瘦弱的黃衣女子正在河邊抱膝啜泣,攔住了他的路。
    “你別過來!”
    “你別過來!”
    女子瘋狂似的大吼。
    封初九腳步頓住,“你……”
    “不關你的事,別問了。”大概是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失態,她語氣稍緩。
    他本就不是好事之人,再則這個末世,連親人都能毫無顧忌地拋棄,更何況眼前這個無故出現的陌生人。
    “我對你的事情沒有興趣,可你擋了我的路。”不溫不火的語調,卻透著一股冷漠。
    女子瞬間麵頰通紅,埋頭翁語:“抱歉,我這就離開。”
    她哭哭啼啼地起身,剛走沒幾步,似想到什麽,“天已經黑了,附近到處都是喪屍,你還是不要在這裏多停留了。”
    封初九目光如焗,緊皺著眉頭看她,臉上的不耐煩盡顯無餘。
    女子頭埋得更低,“我隻是好心提醒,你還是小心些為好……”
    “多謝提醒,我要洗澡了,你還打算在這待多久?”酷夏炎熱,渾身上下沒一處幹淨簡直難受。可這女的好像看不到他的不耐煩一般。
    封初九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爆粗口,但也別指望他有什麽好臉色。
    “抱歉······”女子尷尬,匆匆忙忙跑了。
    封初九歎出一口濁氣,迅速地脫掉身上衣服,跳入河中。
    因著剛下過暴雨的緣故,河流有些湍急,卻不妨礙水性極好的封初九。
    反倒是水流澄澈得教他欣喜,畢竟末世之中,幹淨的水比食物更珍貴。
    被喪屍抓過的衣服著實破爛不堪,他有些嫌棄。但因著並沒有換洗的衣物,也隻好將久。
    短暫的打理之後,他躺在河邊的草地上,等待衣服晾幹。
    炎炎夏日,即便夜晚溫度也不低。
    莫約過了兩個小時,天色蒙蒙亮。衣服也差不多半幹,穿戴整齊後他稍猶豫一會,折返回了隊伍中。
    車隊的人顯然都起了,紛紛拿著罐頭用早餐。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身形高厚的彪哥抱著兩個罐頭啃的滿嘴油,那個長竹竿拿著一個魚罐頭到也吃得香,隻是苦了那幾個女的,三個人捧一個罐頭,來來回回地舔。
    昨夜天黑加上剛醒腦子昏沉,看的不大真切。
    現在才發現這三個女子看起來年歲不大,最小的便是昨晚那個黃衣女子,大概同他一般大。
    她們大概長期吃不飽,營養不良,瘦骨嶙峋。破舊的衣衫映襯著未施脂粉的臉,顯露出恐懼與麻木。
    末世的這五個月,他同父母一直躲在家中,糧食衣物倒是都不缺。
    可天有不測風雲,喪屍終究是循著氣味找到了他家。出逃之時,父親為保護他們逃脫犧牲了,而他為了掩護母親離去,也成了犧牲品。
    封初九唇邊勾出一絲譏諷,不管怎麽說,他還是活下來了,而且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喂,臭小子,老子不是讓你守夜嗎?你跑哪去了?敢不聽話,你不想活啦!”
    彪哥把手中吃完的罐頭狠狠一扔,不客氣的罵道。
    脾氣火爆且粗魯的人不需要同他正麵交鋒,“我去洗了個澡。”封初九沒打算說謊。
    洗澡?彪哥頓覺這小子陽奉陰違不把他放在眼裏,更是火冒三丈,正準備走過去好好料理他一番,長竹竿賊眉鼠眼地過來了。
    忙拉住他,低聲道,“彪哥切莫動怒,收拾這小子還要費勁,餓他幾頓就長記性了,趕路要緊。”
    彪哥細細思索,在理。
    大手一揮,“別吃了,趕路去。”
    一行幾人根本不敢違背,神色怏怏地朝麵包車走去。
    封初九跟在後麵,昨天到今天半粒米都未進過,加之身心俱疲,老實說他的確很餓。
    不過那個彪形大漢沒有絲毫分他糧食的意圖,他不會上去自討沒趣。
    畢竟他歲數不大,猜不透這群人心裏的彎彎道道,就算是末世的驟然降臨也隻教會他用冷漠與疏離來自保。
    眾人看都沒看倒在一旁的喪屍屍體,各懷心思地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