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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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封初九半強迫,初六不情不願地吃飯當中,夢岑回來了。
    “如何?”封初九見他臉帶笑容,應該是有所收獲。
    “封哥,果然你想的一點沒錯,這個車隊有好幾個會開車的。他們是三個月前湊到一起準備去首都的,因為時間比較緊,有的時候他們晚上都要趕路,然後就會輪流著開車。”
    “他們都是去首都的?若是能說服其中一個與我們同路是最好的。”
    初六瞥了他一眼,“末世三年才做出去首都的決定,你有多大的能耐讓人心甘情願跟你走。”
    “是呀是呀,封哥,這種性命攸關的事,誰草率地跟我們走。”夢岑撓頭,覺得這是個大問題。
    “把人綁了,不走也得走。”初六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末世武力至上,誰的拳頭大誰有話語權。
    封初九輕笑著搖搖頭,並沒回答兩人的疑問,“夢岑繼續說。”
    “說,說什麽?”
    “其他有什麽發現?”
    “哦哦,還有那個女的似乎跟這個車隊的隊長有……”他做賊一樣地掃了眼四周,然後壓著聲音道:“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話音剛落,對麵兩人齊齊挑眉。
    “讓你去打聽情況,你怎麽連這個都問出來了?”
    夢岑咧嘴笑,“我就是看今天那個女人對我們抱著莫名的敵意,覺得納悶多問了幾句,誰知道那個男的什麽都說了。”
    “他還說那個女的仗著有隊長撐腰,總是趾高氣昂。遇到喪屍不怎麽盡力,有好處倒是衝在第一個。”他說著說著自己都來氣了,“這種女人居然還能在末世活這麽久,真是氣死人了。”
    封初九臉上一直帶著笑意,聽到他語氣憤然,不由說道:“不,你應該感謝那個女人。這個隊伍顯然不如外表的那麽和諧,這個女人是一個很好的導火索。”
    初六若有所思地望著他,“你的意思?”
    兩人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夢岑完全不懂他們在打什麽啞謎,“什麽?你們在說什麽?”
    “還有呢,關於晶核的事問了沒,把打探到的說完,我再告訴你計劃。”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要吊自己的胃口,夢岑怏怏繼續,“晶核一事,那個男的知道的也不太多,他隻說異能喪屍的腦中一枚成型的晶核,異能者吸收後會變得更厲害。”
    “厲害到什麽程度?”自從吸收了那枚c級力量型喪屍的晶核後,封初九就感覺力氣就變得比之前大得多。
    要知道三年前那隻c級喪屍幾乎要了他的命,這次一擊斬殺骨骼比d級喪屍堅硬不知十倍的c級喪屍絕非偶然。
    夢岑皺眉,努力回想剛剛得到的消息,“不太清楚,那個男人說他們隊長之前對戰c級喪屍完全沒有一戰之力,但是現在……”
    “換句話說,如果吸收了異能不同的喪屍晶核,對自己的異能會有什麽影響?”封初九現在迫切想知道這一點。
    “沒有。因為封哥特地交代過,我問的很仔細,但確實沒有。”
    不可能!
    封初九很肯定,這並非他的錯覺。
    難道是他自己的問題,還是說他的身體果然與常人不同?
    他瞄了眼安靜烤火的初六
    也對,不受喪屍病毒感染的人,哪裏又是正常人。
    “好,我知道了。”
    夢岑眼巴巴地看著封初九,“封哥,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你們到底想了什麽辦法,快說快說。”
    封初九失笑,“從那個男人口中可以知道,這個隊伍大部分人都對那個女人不滿,礙於隊長麵子不說而已。”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我們要做的事,就是把這個隊伍給爆一爆。隻要有人忍受不住,我們的免費司機就來了。”
    “封哥,你好奸詐。”夢岑激動地給他豎起大拇指。
    懶得理會他耍寶似的誇獎,“今天辛苦你了,不用守夜,早點去休息吧。”
    他話音剛落,突然東北角落傳出一聲嘶吼,幾乎所有人都被嚇醒了。
    初六嘴角輕勾,“看來不用你爆了。”
    “什麽聲音!”
    “剛剛誰在吼!”
    “喪屍?是不是喪屍?”
    ……
    原本寧靜的氣氛被瞬間打破,眾人都將目光匯聚到發出吼叫的地方。
    “誰,什麽東西在哪裏,趕緊出來!”
    大概是隔得太遠,隻能見到那處有東西不停在晃動。
    車隊的人皆屏息凝氣,一步步地包圍過去。
    “吼……”突然一隻喪屍從角落飛快爬了出來,它張著大口衝人咆哮。
    這隻喪屍麵色青黑,指甲尖銳,卻並沒有太多腐爛的痕跡。
    “這隻喪屍……”很新鮮。
    封初九眯了眯眸子,顯然無論誰對它的第一印象都是如此,這絕對是剛感染的喪屍,也就是說……
    “這不是小趙的衣服嗎?”大概是相熟之人,他一眼就認出了這隻喪屍的真身。“怎麽回事,他怎麽會變成喪屍!”
    喪屍根本不知這群人在說什麽,它操動著鋒利的爪子,向人群攻擊過去。
    這並不是一隻異能喪屍,眾人四散開來,很容易就躲過了它的攻擊。
    “小趙,你快醒醒,我們是同學呀。”那人難以置信地大叫,試圖喚醒它的神智。
    可惜回應他的隻是喪屍鋒利堪比刀劍的漆黑指甲。
    一個稍微年長的男人將他往後一拖,救下他,“你tm瘋了嗎?它是喪屍,能聽懂?”
    話是這樣說,但沒人主動攻擊它,應該是顧念著往日情分,下不了手。
    封初九三人沒有上去湊熱鬧。
    這個小趙應該是白天被喪屍圍攻時受的傷,卻隱瞞不報,結果晚上沒抗住,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怎麽,大英雄不想去幫忙?”初六坐在原位動都沒動一下。
    “不需要。”這喪屍沒多厲害,隻是這群家夥太過婦人之仁,才讓它多活了這麽久。
    他記起付三曾說的那句話,永遠不要對即將成為你敵人的人手下留情。
    從他成為喪屍那刻,就已經不再是並肩作戰的隊友了。
    “砰砰砰……”
    自樓梯口傳出三聲槍響,那攻擊人的喪屍瞬間沒了生氣,倒地不起。
    封初九抬頭,心底沉了幾分。
    居然,有槍。
    這出“鬧劇”總算停了下來。
    “都在幹什麽?”劉譚舉著槍,眼神充滿殺氣。
    “隊,隊長,剛剛那個是小趙。”最開始發現喪屍身份的那個男人,結結巴巴說道。
    白天見到的那個女人不知從哪鑽出來,高高在上地看著眾人,“那又怎麽樣?不過是隻畜生,你還以為它是你兄弟嗎?可笑!”
    “你!”
    雖然心裏清楚,但曾經的同伴在死後被貶低得一文不值,這足夠挑起所有人的怒火。
    “啊……好困,你們究竟在吵什麽?”就在氣氛逐漸變得箭弩拔張之時,一個慵懶的男人出現在二樓。
    “醫生。”
    “醫生你快來看看,小趙還有沒有救?”
    那男人擺擺手,“子彈入心,病毒侵體,藥石無醫。埋了吧,我先睡了。”
    劉譚也不再說話,摟著得意洋洋的安璐上樓休息去了。
    那個小趙大抵人緣不錯,好幾個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把他拖了出去。
    房間再次陷入沉默,卻不再似之前那般愜意。
    “他們怎麽能殺自己的隊友,還冷眼旁觀?”夢岑沒見過這種場麵,有些接受不了。
    “別想太多,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封初九鬆開一直緊握的拳頭,安慰道。
    “嗯。”
    看著夢岑低落地在火堆旁找了個角落準備休息,他脫下外套,披在初六身上,“別烤了,今晚沒帳篷,要不靠著我睡。”
    之前初六休息都是他提前搭好帳篷,但是今天若是拿出帳篷的確太過招搖。
    初六靜靜地盯著跳動的火苗,“你剛剛在想什麽?”
    封初九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回憶起剛剛那是意料之中的一幕,竟與深埋記憶中的場景重合起來。
    有些事他不想瞞著初六,“我也曾殺過自己的隊友,殺過最親的人。”對於付三的死,的確是他心裏最深的痛。
    甚至方才他覺得,自己與今天殺人的劉譚沒什麽區別。
    “在這個末世,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最脆弱的就是情感。”
    封初九詫異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何會得出這種結論。
    “我很久之前聽過一個故事,”初六沉默一會,接著道,“有一個天才小男孩他從小就很聰明,在他十五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將他賣給了一個研究所,就為了還賭債。”
    初六嘴角勾勒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渾身卻止不住的顫抖,他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你知道,那個小男孩值多少錢嗎?就五萬。”
    封初九張張嘴,沒說出一句話。
    他清楚地看到初六眼中彌漫的哀痛和絕望。
    不知怎麽的,突然好想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