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不速之客(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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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何況一日尚未過去。他一時間竟害怕得忘了動作, 呆愣在原處不知所措。
    大概是覺察到周圍有新鮮的“食物”, 喪屍低吼著往他這個方向蹣跚而來。
    聲音傳入耳畔,封初九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人類對於陌生未知的事物往往存在莫大的恐懼,回憶起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心家夥曾帶給他痛苦, 他腦子裏緊張地隻剩下一個字——跑!
    他眼睛死死盯著緩慢走來的喪屍, 一步步, 小心翼翼地往後撤。
    如墨的暗夜給了他很好的庇護, 眼瞧著醜陋的喪屍離他越來越遠,封初九繃著的心弦鬆了一半。
    正所謂世間萬物皆有兩麵性, 黑夜混淆了喪屍的感官,同樣也遮蔽他的雙眼。
    啪嗒一聲,一塊不算小的石頭被他前腳跟踢了一下, 正好撞上麵包車旁的喪屍兄。
    空氣仿若一瞬間凝固,它低頭用僅剩的一隻眼珠瞅了瞅石頭, 突然地發狂了!
    原本行動笨拙的喪屍,忽的張開血盆大口,朝封初九猛撲過來。
    他心髒一跳, 腿腳似都有了思想,毫不停歇地避開了那攻擊。
    喪屍見一擊不成,瘋狂嚎叫,揮舞著爪子對他胡亂地抓撓。
    神奇的是, 他身體似泥鰍般靈活, 一次次皆巧妙躲過了它的攻擊。
    此時若是有人看到, 必瞠目結舌,驚歎他動作之迅速,肉眼竟難以看清。
    奈何此處隻有一人和一不知疲倦的喪屍。
    的確是不知疲倦,一人一喪屍僵持已有數十分鍾,它的攻勢越發猛烈。然而封初九畢竟剛醒不久,體力漸漸不支。
    他心中惶恐不已,若是再這般僵持下去,最後的結果也隻會是他被吃掉。
    不,不能死,他要活著,必須活著!
    神經高度緊繃,封初九眼眶泛紅,一口白牙狠狠咬合。
    他下定了一個主意——既然這家夥甩不掉,那就除掉他!
    雖然年紀不大,可不代表他不會反擊。它是吃人的喪屍,已然不再是人類,那麽殺了它就是為民除害。
    新仇舊恨,加之心裏不再有負擔,封初九自心頭升上一股狠勁。
    佯裝不敵,他身體朝麵包車一傾。喪屍隨即吼叫著撲了上來,他迅速一閃,轉到它後麵,撿起腳邊方才那顆的石頭,朝它血肉模糊的頭顱下方砸去。
    動作一氣嗬成,快如閃電。喪屍本就笨拙,尚未轉回身,便遭了偷襲。
    僅剩一根骨頭連接的頭顱,一瞬間就身首異處。沒了頭顱,它宛若沒了能量,倒在麵包車旁。
    封初九喘著粗氣,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血腥味十足的石頭,久久未有回神。
    死了?這就完了?
    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石頭掉落在地,他亦癱倒在地。
    額頭滿是密密麻麻豆大的汗珠,順著輪廓滑落。
    想笑又想哭,五個月前他還在為高考奮鬥,努力而幸福。如今卻掙紮在死亡邊緣,甚至已經手染鮮血。
    封初九明白,從今天開始,他再也不是那個無憂無慮地十七歲少年。在這個隨時會喪命的殘酷世界,他必須強大!
    。。。。。。
    弦月西斜,休息良久,封初九總算扶地而起,順著原路一步步地返回。
    本想小憩片刻,奈何衣服髒亂不堪,手上是幹涸的血汙,身上也是,黏糊糊的,極其不舒服。
    他需要清理一下自己。
    按理隊伍夜晚休息多會停靠在水源地區,可惜天色漆黑,瞧不清四周環境。
    封初九再次起身,他本是城鎮中人,記得這條路上沿途皆有河流,並且離馬路不遠。
    大概是方才的事情給了他勇氣,對於喪屍,他已經不再是之前那般害怕,所以抹黑尋找水源對他而言也不再是艱難的一步。
    邁著一淺一深的步伐,往平地深處走去。
    剛才走出沒幾步,便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自夜色深處傳來。
    他放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身體做攻擊狀。
    “是誰?誰在哪出來?”聲線有些顫抖。
    聲音停了,封初九更是緊張,左右張望試圖尋找武器。
    “吵吵吵,吵個鬼呀,是老子我!”那彪型大漢從黑夜中走出來,衣衫不整,滿口粗話。
    封初九對這人很是不喜,奈何救過他的性命,也不好與其撕破臉皮。
    同他點頭示意,正欲離去。
    “不是讓你守夜嗎?出來幹什麽?”
    “我需要去清理一下。”丟下句話,封初九頭也不回的離去。
    彪哥一愣,隨即對著他消失的方向露出凶狠的眼神。
    沒想到,這家夥還是個刺頭,敢對他無禮,找死!
    穿過低矮的灌木叢,月色下泛著淺淡瑩白光芒的河流赫然出現在眼前。
    不過一個身形瘦弱的黃衣女子正在河邊抱膝啜泣,攔住了他的路。
    “你別過來!”
    “你別過來!”
    女子瘋狂似的大吼。
    封初九腳步頓住,“你……”
    “不關你的事,別問了。”大概是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失態,她語氣稍緩。
    他本就不是好事之人,再則這個末世,連親人都能毫無顧忌地拋棄,更何況眼前這個無故出現的陌生人。
    “我對你的事情沒有興趣,可你擋了我的路。”不溫不火的語調,卻透著一股冷漠。
    女子瞬間麵頰通紅,埋頭翁語:“抱歉,我這就離開。”
    她哭哭啼啼地起身,剛走沒幾步,似想到什麽,“天已經黑了,附近到處都是喪屍,你還是不要在這裏多停留了。”
    封初九目光如焗,緊皺著眉頭看她,臉上的不耐煩盡顯無餘。
    女子頭埋得更低,“我隻是好心提醒,你還是小心些為好……”
    “多謝提醒,我要洗澡了,你還打算在這待多久?”酷夏炎熱,渾身上下沒一處幹淨簡直難受。可這女的好像看不到他的不耐煩一般。
    封初九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爆粗口,但也別指望他有什麽好臉色。
    “抱歉······”女子尷尬,匆匆忙忙跑了。
    封初九歎出一口濁氣,迅速地脫掉身上衣服,跳入河中。
    因著剛下過暴雨的緣故,河流有些湍急,卻不妨礙水性極好的封初九。
    反倒是水流澄澈得教他欣喜,畢竟末世之中,幹淨的水比食物更珍貴。
    被喪屍抓過的衣服著實破爛不堪,他有些嫌棄。但因著並沒有換洗的衣物,也隻好將久。
    短暫的打理之後,他躺在河邊的草地上,等待衣服晾幹。
    炎炎夏日,即便夜晚溫度也不低。
    莫約過了兩個小時,天色蒙蒙亮。衣服也差不多半幹,穿戴整齊後他稍猶豫一會,折返回了隊伍中。
    車隊的人顯然都起了,紛紛拿著罐頭用早餐。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身形高厚的彪哥抱著兩個罐頭啃的滿嘴油,那個長竹竿拿著一個魚罐頭到也吃得香,隻是苦了那幾個女的,三個人捧一個罐頭,來來回回地舔。
    昨夜天黑加上剛醒腦子昏沉,看的不大真切。
    現在才發現這三個女子看起來年歲不大,最小的便是昨晚那個黃衣女子,大概同他一般大。
    她們大概長期吃不飽,營養不良,瘦骨嶙峋。破舊的衣衫映襯著未施脂粉的臉,顯露出恐懼與麻木。
    末世的這五個月,他同父母一直躲在家中,糧食衣物倒是都不缺。
    可天有不測風雲,喪屍終究是循著氣味找到了他家。出逃之時,父親為保護他們逃脫犧牲了,而他為了掩護母親離去,也成了犧牲品。
    封初九唇邊勾出一絲譏諷,不管怎麽說,他還是活下來了,而且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喂,臭小子,老子不是讓你守夜嗎?你跑哪去了?敢不聽話,你不想活啦!”
    彪哥把手中吃完的罐頭狠狠一扔,不客氣的罵道。
    脾氣火爆且粗魯的人不需要同他正麵交鋒,“我去洗了個澡。”封初九沒打算說謊。
    洗澡?彪哥頓覺這小子陽奉陰違不把他放在眼裏,更是火冒三丈,正準備走過去好好料理他一番,長竹竿賊眉鼠眼地過來了。
    忙拉住他,低聲道,“彪哥切莫動怒,收拾這小子還要費勁,餓他幾頓就長記性了,趕路要緊。”
    彪哥細細思索,在理。
    大手一揮,“別吃了,趕路去。”
    一行幾人根本不敢違背,神色怏怏地朝麵包車走去。
    封初九跟在後麵,昨天到今天半粒米都未進過,加之身心俱疲,老實說他的確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