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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夫君甚想我 !
    一個江尋都夠我受的了,我又不傻,自然不會自尋煩惱,再和樓樓有牽扯。
    所以,即使樓樓再癡迷於我,我也不會回應他的心意,我是有夫君的人。
    我讓白柯給我拿火盆來,我得親手燒了這封信以表決心。燒的同時,我還讓白柯幫我畫了一幅畫像:圖中女子傾國傾城,負手而立,看著熊熊烈火吞噬著愛的情書,依舊不為所動。
    批注:我與江尋之愛,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她畫好了,我打算給江尋寫第一封家書:已有十二個時辰未見夫君,甚想。夫君一離家,以我沉魚落雁的容貌,吸引來一眾狂蜂浪蝶。我走在路上,都有人丟帕拋果,時常滿載而歸。人美,著實累。一想到,我是有夫之婦,立馬將這些情信焚燒,附上畫像一張,夫君好清晰明了看到我當時的境況。我對夫君之心,天地可證,明月可鑒,一片赤子之心啊!夫君在外可好?莫要領些揚州瘦馬,或是淒苦表妹回來。我不甚好客,怕是會趕人。今晚想吃炒兔肉,加些辣子和野菇,願與夫君一同賞天上月,見月如見我。順道,夫君若回信,淺顯易懂便好,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我比較賢良淑德,你懂的。
    我給江尋寫的家書非常肉麻,估計他就吃這套。沒過幾天,果然,江尋就命人快馬加鞭給我送信了:吾思夫人,思之若狂。哦,夫人說要淺顯,那便淺顯吧。我也想你,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的那種。辦差無甚新鮮事,領十匹馬,水路船一隻,館驛也無肉可食,不可鋪張浪費,以免有心人被彈劾,不如府中好。至於揚州瘦馬一類,夫人莫要擔心,為夫潔身自好,也隻與你耳鬢廝磨。若是炒兔肉,莫忘了放些老酒,去腥,肉質嫩些。也罷,想來我信送到時,你已吃飽喝足。我不在府裏,你便是最要緊的。若是有刁奴敢讓夫人不順心,隻管打殺發賣便是,無需問我。切記回信,甚念,一切安好。哦,那張畫像畫得不夠惟妙惟肖,為夫沒認出夫人眉眼,若是可以,尋個擅畫者畫一張送來,為夫好睹物思人。
    我將江尋的信收起來,小心存好。說句實話,他一不在府內,我就覺得無聊至極,整個人空落落的。
    這樣的日子熬不過一天,我又給江尋寫信了:夜裏總想夫君,原來相思真能入骨。答應給夫君繡的紅豆香囊已經完工,打算此番讓人一並帶去給夫君。夫君不在府裏的時候,我連飯都少吃了一碗。這樣一想,大概是夫君的顏色好看,很下飯,比豆瓣醬汁蒸肉還下飯,因為吃蒸肉,我最多再添半碗飯。我葵水走了,實則夫君說的新婚之事,我也有些怕,不過夫君想的話,別說上刀山,就是下火海,我也奉陪到底。不過真的上刀山的話,我也是不去的,這話就是說說而已,夫君莫要放在心上,我貪生怕死。
    我將信遞給白柯以後,就安心在府中等江尋回音。獨守空閨的感覺實在難熬,這夜書鋪又舉辦了一次簽售會,我就去了。
    樓樓大抵也知廉恥,不會肆意糾纏我,何況有白柯在身邊,她武藝高強,定能護我周全。
    夜裏,雪停了,萬家燈火,銀裝素裹。
    我剛到一間茶樓,樓樓就迎了上來,道:“江公子多日不回信,我十分想你。不若借一步說話,我有要事相商。”
    我搖搖頭,拒絕:“你的心意,我已知曉。隻是我沒那樣的心思,我一顆心都在我情郎身上,以後咱倆還是莫要來往了。”
    樓樓笑了聲,慢條斯理道:“哦?是江大人嗎?”
    “嗯?”等等,樓樓是怎麽知道的?
    “明人不說暗話,江……公主還是隨我來吧。”
    我目瞪口呆,確信自己沒聽錯。他喊我公主,而非公子。
    “你是誰?”
    “你可記得這塊玉佩?”他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枚玉,遞到我眼皮子底下讓我瞅了一眼。
    我大驚失色,這塊玉佩是葉總管的貼身之物。葉總管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他於我而言,比我母後稍疏遠,比父皇卻又親厚一些,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跟我親祖父一般。
    “葉總管在哪?”
    “莫急,隨我來。”樓樓朝我使了個眼色,不動聲色將我領到一側廂房。
    廂房門一開,就有人背對我而立,他著的衣衫正是葉總管偏好的常服。
    我眼眶發燙,險些落下淚來,嗚咽出聲:“葉總管?”
    對方轉過身,頗為尷尬:“我是葉公公的幹兒子,葉公公……唉,已經死在賊子江尋的刀下。”
    等等,信息量有點大。
    也就是說,我夫君江尋,殺了我最親愛的祖父葉總管?
    樓樓搖了搖扇子,道:“公主別不信,就連你母後,也是死於江尋刀下。不然憑他一個前朝重臣,如何在今朝站得住腳?沒個護駕有功的名頭在身,他怕是也慘遭流放。隻是,公主不可信他。這廝謀逆之心天下知,淪為今朝走狗不說,還將前朝公主困在府中,供自己褻玩,豈不荒唐?”
    我有點尷尬:“他沒褻玩我,我是自願的。”
    “……”樓樓呼吸一窒。
    一瞬之間,我想到江尋捏住我下顎,咬牙切齒對我道:“阿朝,你要信我。”
    他千方百計要我信他,為的就是今天嗎?
    母後將我交給他,說明江尋定然是她親信之人,如何又死於他刀下呢?
    我又不傻,不信我夫君,信你?信你個錘子。
    我打算將計就計,道:“那該如何是好?我的清白已經被逆臣江尋給……”
    這種事情要光天化日之下講出來,太尷尬了。
    樓樓抿唇,道:“公主不如學越王勾踐,臥薪嚐膽,以報殺母之仇。”
    “哦?”
    “公主可近江尋身,將他殺害,如此便大仇得報。屆時,我等便可借公主之名,複興前朝。”
    “唉,我且試試看吧。”
    樓樓點頭,因此事,又將我引為知己。
    我頗為憂愁,沒想到江尋樹敵眾多,人人都想要他命。其實樓樓不說,我大概也猜到他是誰了。他便是那些前朝亂臣賊子之一,對我虎視眈眈,都想將我架空,借我前朝皇族血脈造反。
    不成,我得和江尋商量商量,怎麽應對此事。
    我啊,最討厭被人當槍使,指哪兒打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