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5徒兒在上,師尊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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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書房的一側,優美的眉毛輕擰心裏暗暗擔憂著。也不知道那個青年的手現在好些了嗎?昨天段策沒有讓人給他醫治, 讓邊子墨著實為他捏了把汗。
段策正處理著清晨的軍報, 都是大捷本來心情很好, 但是被邊子墨一問就都敗淨了。他冷哼一聲,喑啞道 “死不了。”
邊子墨是實打實的聰明人, 他從段策變化的語氣便聽出這個人對白祉的態度仿佛一夜大變。
邊子墨微微仰首,瞥了一眼段策的臉色, 試探的問道“默君兄……惹你生氣了?”他本來不想問得,因為有點多管閑事的嫌疑,畢竟白祉跟他也隻是一麵之交。但是不知道怎麽的,他就是多了這麽一句嘴。
段策果然不開心了, 他冷冷的抬起了眼,第一次跟邊子墨說話說的這麽不客氣“你到底為什麽要問那麽多?”難不成他也喜歡上白祉了?段策眼睛裏的暴怒與戲謔並存。
嗬,倒真是好能耐。
“……”邊子墨能感受到他已經到了暴發的邊緣, 就不再多問。
長袖白衫,隻是靜靜佇立在那兒, 就像是辟出了一方仙境,格外傷心悅目。但是段策看著卻非常不爽, 因為邊子墨和白祉長的太像了。
段策壓下了心底的不愉,向邊子墨交代道。“今日我要麵見聖上,先生就別跟來了。”
“是。”
……
皇宮正殿
“愛卿。你又立下了赫赫軍功,可想要什麽賞賜?”蕭宸穿著一身金色龍袍, 略顯慵懶的斜倚在龍椅上, 華貴的聲音因廣闊宮殿的回響顯得格外威嚴。
“若是您可以準我休了林默君, 策必定感恩戴德。”段策俊朗的麵容閃過一抹暗色,薄情的嘴角輕輕一撇。他隻是隨意說說,知道這婚是皇上諭旨沒那麽好和離。
說著無意聽者卻有心。蕭宸眼底幽光一閃,臉上的散漫褪去了一些,直起了身頗有興趣地問道“可發生了什麽事?”
段策低著頭,顯然很不想提起這件事,幹巴巴的說道。“這是末將家醜,不便外傳。”
“如此。” 蕭宸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看著段策麵對他時如常的臉色,他便知道段策並不明白此事與他有關。
真是可惜了他編造好的故事。本來他還想和段策聊一聊,白祉到底是怎麽放蕩地勾引他的。
……
柴房
問七對白祉說的話,一概不信。
但是他同樣不能理解,白祉為什麽會為了活下去,連尊嚴都不顧。當初在小倌館他不是一點都不在意生死嗎?
“因為我現在知道,我的家人是冤死的。”躺倒在地上,臉色蒼白萎靡的白祉氣若遊絲地答道。
問七這才知道,原來他剛才真的問出口了。
“我活著一日,他們便能記一日,我爹是怎麽被他們冤枉死的。而我死了,林家的事,就再也不會有人記得。”活著的人還尚且還不能被人記住,更何況死了之後,沒有人會記得失敗者。白祉暗自神傷的囁嚅道。
自從脫去賤籍,白祉就立誌好好活下去,連著家人的份一起,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可是事與願違。他都幹了些什麽……
汗水打濕了發絲,遮住了白祉的眼眸看不清他具體的神色,但也知道肯定是淒苦,哀傷的。
問七攥緊了腰間的匕首,半晌後,微挪了一步,轉身便出去了,他要去給少年拿飯菜。這樣心性堅韌的人怎麽會為了尋歡作樂,去做那些下三濫的事。是將軍看走眼了。
“問七。”白祉在他要出去的時候,咬著牙坐了起來趕忙將他叫住,絲縷紅色的液體從股間流出流過大腿......
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段策給他塞得那個玉勢太大,他又很久沒有做過。
後麵肯定已經撕裂了,但是有更重要的傷口。
“我想要一些傷藥。”白祉自己也知道這會令問七感到為難,但是他真的很需要草藥。
不是為了治身後,而是為了治手,他手上的傷勢反複加重,又浸了水,現在雖然他看不到,但是想也知道,情況並不美好。
他絕不能失去他的手。
“我的手上有傷,或許化膿了。”對於一個琴師,手實在是太重要了。
“……”問七深深的擰起了眉,最後不言一語地摸上了白祉的額頭,他發燒了。
“你會死的。”
“我會努力活下去。”白祉的眼眸閃爍著的堅毅,像是最美麗圓潤的珍珠,流溢著華澤。
但是問七知道,這個鮮活美好的人,已經傷痕磊磊,他根本等不到複仇的那天,或許在他轉身某一刻就會死。
問七皺起了眉,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我帶你走。”再也不回來。
白祉怔然,這個人竟然要背叛段策嗎?
身後的玉勢被人慢慢取出,白祉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他緊緊地咬著牙,這太痛苦了。差點沒舒服的叫出來。:)
沾著血的玉勢就這麽被丟在了一旁,埋在裏麵尚且不知,現如今見到的具體粗細,以及上麵猙獰的螺紋,就知道有多可怖了。
問七麵色一僵,抿了抿唇,也不說話地撈起地上的青年。
一手托著膝蓋,一手托住背部,整個人被他這樣抱起的時候,白祉突然笑了,“你這樣帶我走了……我還真洗不清這愛勾引人的罪狀了。”他喜歡的人,喜歡別人,他喜歡的人,從來不信他。
“你沒有罪。”問七幹巴巴地說道。
這個人可真是學不來說假話。
白祉淺淺地笑了一下,沉沉地睡過去了,走吧,離開這裏。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喜歡了。
……
小倌館
“蕭嘉。你叫我出來何事?”段策已經連續一個心情差到不行了。
整日睡在練武場,生怕自己一心軟就將那個隻會勾引人的浪蹄子放出來。
“我來帶你看我皇兄最近寵愛的一對寶貝~”蕭嘉一擊掌,兩個少年邁著蓮步走了進來。
正是當日那兩個給白祉“伴舞”的小倌。
“聽說他們有的是一套,“招式”,咱們共同鑒賞鑒賞~”看著蕭嘉臉上猥瑣的笑容,段策都能想到這兩個人有什麽招式。
段策輕蔑地一撇,而後冷聲道“免了。”不過是些下賤的玩意兒。
兩個少年不知道怎麽了突然開始胡言亂語,“你的夫人跟我們能有什麽不同,你怎麽就不嫌棄他!”
“就是,自己的夫人被皇上寵愛是不是很有麵子啊?”
蕭嘉也被唬了一跳,他一砸酒杯站了起來“你們在胡說什麽?!”
“上次皇上招我們入宮,不就是為了拉他上塌嗎?又讓我們‘表演’又把他迷暈了,還讓我們扒他衣服,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話說憑什麽啊,我們的容貌差很多嗎?皇上為什麽隻寵愛那個人,是覺得大將軍的人玩起來更爽嗎?!”兩個少年美麗的麵容,因為嫉妒顯得有些醜惡。
“放肆!!”脾氣很好的蕭嘉將酒杯一把砸到了地上。手指顫抖說著“你……你們!你們以為你們在議論誰!真是目無法紀,來人!把他們拖出去!”
當刀已經架在脖子上,兩個人終於清醒了。他們茫然了一瞬,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大人,大人饒命啊!”他們兩個都快嚇尿了,重重地將膝蓋磕在了地上,希望自己的柔弱能得來這兩個人的憐惜。
臉上媚笑著,心裏卻滿是惶恐。真是撞了邪了,怎麽會把心裏想的話全都說出來了呢?!
穿著係統影身衣的白祉在房梁上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眼睛裏閃爍著狡黠的微芒。
這當然不可能是撞邪。是他把這兩個人都催眠了。
【白祉:看戲,看戲。】
“慢著。”一直默默聽著的段策抬起了頭,俊美的臉上,有一抹陰鷙一閃而逝。
“段策,你不會真信吧?!皇兄怎麽可能會做出那種事?!”蕭嘉看段策還要問,立馬就急了。
段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多想,便轉而壓下了身子,對著兩個小倌沉聲問道“我問你們,林默君肚子上有顆痣,那顆痣的位置在哪,你們給我比劃一下。
兩個人都快被逼哭了“將軍,他肚子上沒有痣啊!”
段策的眼裏猛地一沉“說謊,把他們拉下去斬了。”
兩人鬼叫著卻還是逃不過被人拖了下去。
蕭嘉立刻樂開了花“果然,我就知道皇兄不會做那種事,咱們繼續喝。”
他沒有看見段策手裏散落成灰酒杯,也未能察覺段策眼裏的黑暗。
“喝。”段策一仰頭將酒水猛地灌下肚,發出兩三聲咕嘟聲,隱在酒杯之後的眼神,像是透著能將人皮骨扒盡的殺意。
少年的肌膚可謂是白玉無暇,本來就沒有痣。
......
皇宮
皇帝蕭宸,他並非明君,但是也沒有昏庸到哪裏去。
他看見段策臉上的憤怒便知道肯定東窗事發。但是他顯然低估了白祉在段策心中的份量。
“.....”感受著脖子上的涼氣,蕭宸不急不緩地勾起了一個有些牽強的微笑。“愛卿,他身份低賤,你又何必如此當真。”
宮殿內的太監,宮女已經顫巍巍的跪倒了一地。
“更何況,我根本沒碰他。”
“你怎麽可能沒碰他?!”段策緊咬著牙,又把劍逼近了幾分,如果蕭宸根本沒碰白祉,那這段時間他到底在做什麽?!
“金口玉言 ,你不信就算了。”蕭宸的態度非常無所謂,他看穿了段策不是不信,而是不想信。
兩個人的氛圍陷入了凝滯,最終還是以段策的退讓告終“我不殺你。”段策收回了手中的劍,冷冽道“隻是因為赫國近來不安份。”他不能在此時弑君,那會令朝綱大亂,讓黎明百姓陷入水火。
蕭宸能屈能伸,一身偽裝的好本事,他帶著一分妖豔的臉上輕輕勾起一抹笑容,便將段策大逆不道的舉動一筆帶過。輕輕整了整龍袍,神色無常地坐回了龍椅之上,低著頭望向了走回階下之人,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