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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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橋失笑, 無奈,沒有再說話, 張子裕暈暈乎乎的已經快要睡著了。
    醫院裏更加的涼, 景橋直接到了十樓康複科的vip病房, 按了鈴叫醫生過來。
    張子裕躺在床上,用手按著胃,看向景橋的眼神裏有不解。
    景橋給張子裕背後墊了一個枕頭,讓他靠得舒服些, 頭也不抬的說道:“我爸媽定期會到這裏做理療,醫院又是他們的, 這個病房是他們在住。”
    說罷, 暼了一眼張子裕蒼白的臉, 加了一句, “被套每次他們來過後都會換。”
    張子裕沒想這麽多,病房裏很幹淨,沒有通常醫院裏充斥的消毒水味道,跟在家裏差不多,是一個套房,張子裕躺的病床前也裝了一個電視, 兩邊立著兩束新鮮的玉蘭花, 花香味很濃, 但不讓人產生煩悶感。
    景橋說他媽喜歡玉蘭花, 病房裏的花每天都有人來換, 送最好的玉蘭過來插上。
    醫生來得挺快的, 護士也跟著過來了,端著治療盤,看見床上躺了一個清清秀秀的男孩子,被叨擾的煩躁也淡了些許,讓張子裕伸出手測一下血壓和體溫。
    張子裕悄悄的往被子裏縮,聲音啞啞的,“血壓和體溫都正常。”
    護士一愣,下意識的扭頭問景橋,“景先生,是在家裏查了過來的?”
    景橋一笑,繞到護士旁邊,從治療盤裏拿出一支體溫計,坐到張子裕床邊,沉聲道:“過來。”
    張子裕不想查,他不喜歡醫院。
    但景橋周身氣壓太低,雖然他之前看到景橋有笑過,可看著還是感覺陰沉沉的,張子裕抿緊了嘴唇,視死如歸般的挪到了景橋旁邊。
    景橋看著張子裕還算聽話,看了一眼手裏的體溫計,低頭掀開了張子裕的被子,把體溫計塞到他手裏,問道:“知道怎麽用?”
    張子裕點點頭,把體溫計含進了嘴裏。
    景橋:“……”
    護士在旁邊不小心笑出了聲,說道:“這不是口腔體溫計,這是腋□□溫計。”
    張子裕愣了一下,然後從嘴裏把體溫計拿了出來,衝景橋尷尬的笑了笑,恨不得把頭埋進被子裏。
    景橋看著張子裕耳朵發紅,在有人的場合也不怎麽好意思把手伸進腋下,景橋無奈,拿出他手裏的體溫計,又用一旁的酒精紗布擦了一□□溫計,張子裕看得臉頰發燙。
    張子裕的位置不對,景橋說道:“靠過來一點。”
    還靠?
    張子裕往景橋那邊挪了一點,臉都快要貼在景橋的大腿上了。
    張子裕穿著淺藍色的睡衣,寬寬鬆鬆的,領口很大,露出大片脖子,鎖骨精致漂亮。
    景橋拿著體溫計,從張子裕的領口伸進去,張子裕把臉緊緊貼在景橋的大腿邊上,臉燙得快要燒起來,景橋的手有些涼,可被他碰到的地方卻如同被火烤過一樣。
    張子裕想躲。
    景橋眼疾手快,用另一隻手按住了張子裕的肩膀,不讓他動。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放好體溫計後,景橋的手指指尖從張子裕的ru尖若有若無的輕輕略過,惹得張子裕渾身一抖。
    護士在一旁沒看見什麽,柔聲道:“七八分鍾就可以拿出來了。”
    醫生拿過盤子裏的血壓計,要自己來,順便問些情況。
    “有遺傳史嗎?”醫生問。
    張子裕搖頭。
    “是老胃病嗎?”
    張子裕搖頭。
    “最近有吃什麽刺激性食物嗎?”
    這個問題紮心了,張子裕仰頭去看景橋,景橋沒有要幫他回答的意思,張子裕閉上了眼睛,又睜開,低聲道:“中午吃了布丁。”
    醫生聽了鬆口氣,“這個不算刺激食物,我是說有沒有吃什麽辛辣油膩甜膩的食物?”
    張子裕一臉淡然,心裏卻清楚得很他是不占理的,他風輕雲淡的反問道:“那二十幾個布丁呢?”
    醫生一愣,又問,“冰的?”
    張子裕點了點頭。
    半晌,醫生看向景橋,說道:“沒什麽大事,以後要注意,小少爺體質不是那麽好,胃病犯了一次不好好養著就容易成老胃病,那就傷腦筋了。”
    說罷站起來,又道:“我開一些溫和的止痛消炎藥,估計明天就能回家,胃病是得靠養的,不是靠治的,以後景先生得多加注意小少爺的貪嘴才是。”
    “年齡不大,得了老胃病可怎麽辦?”
    “我從來沒見過男孩子這麽貪嘴,那麽冰的東西一口氣吃那麽多,這次得好好長個記性。”
    一句一句的說得張子裕不敢睜眼睛。
    醫生出了病房,景橋笑道:“早知今日?”
    張子裕悶悶道:“對不起。”
    每次給別人添麻煩了,不管吃虧的是自己還是別人,張子裕都會下意識的先道歉。
    景橋揉了揉張子裕的頭發,他生病,景橋的心疼不比張子裕的胃疼要輕一點。
    說了不聽,管也管不住,景橋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隻希望這次能讓張子裕長個教訓,這麽沒原則的吃東西是不行的。
    醫生那邊開了藥,護士就馬上配了過來輸液,張子裕睜著眼睛,看著護士把輸液袋掛在了頭頂的鉤子上,藥水順著管子迅速流下,護士蹲在張子裕的床邊,手腕捆上了止血帶。
    張子裕大氣都不敢出,眼睛看向坐在一邊的景橋,第一次流露出那麽明顯的恐懼。
    景橋皺眉,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朋友不是一般的害怕打針,前不久也打過針,但因為那時候意識模糊,也看不出張子裕的情緒怎樣,可這次是在張子裕清醒的情況下,張子裕的另一隻手抓緊了床單,不去看護士,也不作聲,偏頭看著景橋。
    景橋走過去,沉聲道:“先等等。”
    護士抬頭疑惑的看向景橋,“景先生……”
    景橋抬手,護士立馬會意,不再多問,取下止血帶,帶上門站在外麵等。
    張子裕的手冰涼,胃裏又在鈍痛,手上的止血帶取了下來,張子裕鬆了一口氣,看著景橋的眼神裏有些無措。
    “怎麽了?”景橋問道。
    張子裕搖頭,“怕疼。”
    他不願意說,景橋看出來了,心理上的問題,景橋暫時無法讓張子裕敞開心懷,隻能讓他盡量接受。
    護士再給張子裕打針的時候,景橋坐在他旁邊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把他摟向自己。
    護士也被搞的有些緊張,手都在抖。
    張子裕感覺到了,淡淡的說道:“沒事,我不怕。”
    景橋立馬接上,“他嘴硬,你盡量輕點。”
    張子裕抿嘴不說話了。
    手背上抹了兩層碘伏,張子裕的眼睫緊張的撲扇,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他不是怕打針,是怕在生病的時候被丟下,那件事給他心裏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戈婷和張海程喜歡吵架,準確的說應該是張海程喜歡單方麵的生氣,因為戈婷對他實力的壓製,讓他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挑戰,這是張海程受不了了,當初結婚時怎麽說都答應,但是越到後麵,越加的原形畢露。
    那也是張子裕生病的時候。
    小孩子發高燒,不及時醫治燒個腦膜炎變成一個智|障兒童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戈婷發現張子裕在發燒,正要一起去醫院的時候,戈家那邊來電話,戈老也就是戈婷的爺爺中風,讓戈婷馬上回去一趟。
    戈老是戈婷從小到大唯一的溫暖,她便讓張海程和司機一起去醫院,或許是有些著急,沒注意語氣,張海程又生氣了,叫走了司機,不送張子裕去醫院。
    張子裕睡在客廳,被子都沒有蓋,客廳裏一片黑,樓上傳來張海程的謾罵聲,伴隨著東西摔碎的聲音,到最後,張子裕自己打了120,醫生把張海程指著鼻子大罵了一頓,戈婷風塵仆仆的趕到醫院,也受到了醫生的破口大罵,指責他們不配為人父母。
    戈婷不可置信,張海程竟然可以對他自己的兒子都如此冷漠。
    蘇姨也是從那時被戈婷帶過來的。
    從此,張子裕害怕醫院,害怕醫生,害怕護士,害怕打針。
    這不是他自己能控製的。
    每次他都能回想起那件事,他一個人躺在客廳,又冷又疼。
    可此時,眼睛上覆蓋的溫暖又確實在提醒他,有人在護著他,在不舍得,在心疼,張子裕知道這不是錯覺。
    針紮進血管,剛取下止血帶,鬆開滑輪,手背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張子裕一下子就渾身發抖,景橋沒去看護士,把張子裕班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懷裏,景橋低頭在他耳邊哄道:“沒事的,阿裕。”
    “別怕。”
    護士的額頭冒了一層汗。
    張子裕克製住想把手上的針管掙脫的衝動,嗓子喑啞,“沒事,你再打吧。”
    醫護這個行業不容易,她也不是故意的,人都有失手的時候。
    再打的時候,護士在旁邊守了一會兒,確認沒問題,才輕聲說道:“景先生,有事您就按呼叫鈴,我們會馬上過來的。”
    景橋點了點頭,護士這才鬆了口氣,端著盤子出去了。
    聽見關門的聲音,張子裕在景橋懷裏動了一下,景橋鬆開蒙在他眼睛上的手,讓他靠在床頭,張子裕看著景橋,眼睛不自然的四處看,氣氛怪異得讓人心慌,半晌,張子裕說道:“謝謝。”
    張子裕回想起自己靠在景橋懷裏時候的感覺,瞬間覺得後背都在發燙,忍不住在床頭上蹭了一下背。
    景橋輕笑,靠近他,手從張子裕腰的另一側伸到背後,把他往上提了提,沉聲問道:“這樣靠著行嗎?”
    這樣的姿勢就近乎於床咚,張子裕整個人都被在了景橋的懷裏,姿勢引人遐想
    說完景橋並未離開,溫熱的呼吸貼在耳邊,讓人心猿意馬。
    張子裕大氣都不敢出,微微垂著眉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