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六十九天.麵團子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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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鍾。
清晨的涼意還沒有散去。
昨夜下了小雨,早上天已經晴了, 空氣裏帶著雨水的味道, 還有泥土和青草發澀的氣味, 涼絲絲的浸透每一個毛孔。
大俱利伽羅低頭走在被雨水衝刷一新的庭院裏。
池塘水漲了些,歌仙種的荷花落了些瓣,落紅與碧色一同浮在水上, 錦鯉好奇地用嘴巴碰一碰又縮回水裏。
回廊邊的石榴開始紅了,柿子卻還是青的。
深色石階上飛進來了幾片綠葉, 也是被衝洗的亮晶晶的。
“俱利醬早安。”今劍剛起床, 懶洋洋地推開窗,伸著懶腰仰臉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揮揮手元氣滿滿地和他打招呼。
“啊, 小俱利早。”鶴丸國永坐在秋千上,慢悠悠的搖晃著像隻飛不動的老鶴。
“早。”黑皮年輕人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收回落在落葉上的目光, 目不斜視地穿過庭院向二樓走去。
大俱利伽羅一大早就被燭台切打發來叫審神者吃早餐。
還特意囑咐了要說明今天做了新鮮的魚肉蔬菜沙拉,說是可以起到一點點誘哄秋田, 進而誘哄小姑娘快下樓的作用。
蔬菜來自江雪·生活和睦·最近心情不錯·農場主·左文字友情提供。
魚肉來自江雪·不用出陣真開心·但是不能讓你們看出我開心·塘主·左文字友情提供。
江雪左文字自己在屋子後麵開墾了菜地, 不用出陣內番就天天跑去照顧花草蔬菜, 四花太刀的精力之旺盛果然不是一般刀能比的,菜地的麵積越來越大,眼看就要蔓延到後山了, 並且經常因為地頭界限的問題和陸奧守吉行聚眾鬥毆。江雪左文字大地主還不滿意, 打算飼養大型牲畜被燭台切嚴詞拒絕後, 就隻好在山下的湖泊裏圈出來一大塊,開始養魚。
江雪左文字的生活由此變得非常有規律。
每天早上去菜地巡邏,滿意地看看自己長勢喜人的菜,站在花花草草旁邊瞪視它們,說是叫做進行無聲的交流,繞著湖走一圈,享受一下早上的涼爽空氣,把魚撈起來看看再放回去。上午在地裏幹活,順便把隔開自己菜地和陸奧守吉行紅薯地的籬笆紮結實一點。下午研究《淡水魚養殖一百招》,《蔬菜育種技術》,《嫁接的科學》,《圖說病蟲害》,《農村致富路》,《常用化肥安全使用一覽》,《我家有個後花園》等等這些書,晚上拿著剪刀去給花花草草做造型。
提前享受退休老幹部生活。
大俱利伽羅一邊腹誹江雪左文字的無聊生活,一邊敲響了障子門。
“吃飯。”
大俱利·很酷·不聊天·伽羅。
屋子裏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好像有人在緊張地跑動,中間絆倒了什麽東西。
“魚肉蔬菜沙拉。”
大俱利伽羅想了想,加了一句。
“新鮮的。”
沒有人應門。
屋子裏有人說話,“怎麽...怎麽辦...”,“是不是被我們傳染了。”,“加州清光快放手!主人還在睡覺。”,“快按住秋田。”,“我我我...藥研哥想個辦法啊。”
大俱利伽羅皺了皺眉,想起這幾天粟田口家的小子們都賴在審神者寢屋一起睡。
唰啦一聲,障子門拉開了一條縫隙,前田藤四郎從門縫裏擠出來一個腦袋,柔軟的妹妹頭亂七八糟,看上去還穿著睡衣。“哈哈哈,那個......大俱利殿下...”前田藤四郎笑的有點尷尬,“我們......大人出了一點點小意外。”
“吃飯。”
“......好。”
大俱利伽羅轉身走了,前田放心地拉上障子門,跑回去觀察被加州清光抱在懷裏的審神者。
“唰!”障子門瞬間大開,大俱利伽羅一手拔刀沉著臉站在門前。
“......”
“......”
“......”
“......”
屋子裏的短刀們和兩個打刀直勾勾盯著拔刀的大俱利伽羅。
大俱利伽羅冷漠地掃視全場,粟田口家的小子一個不少,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張著嘴像兩個智障一樣看著他。
審神者不見了。
加州清光懷裏抱著一個被子團,那個團子被大俱利伽羅的動靜驚到,緩緩動了動,從被褥裏伸出一個小小的腦袋。黑色柔軟的發頂先露出來,然後是飽滿的額頭,眉眼不開心地皺在一起,翹鼻子,噘著嘴,伸出豆沙包一樣的拳頭揉了揉眼,嗓音糯糯的,頗為不耐煩地開口。
“誰呀。”
尾音懶洋洋,拖得長長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大人大人大人啊啊啊啊,好可愛!!!!”秋田藤四郎神力附體,猛地一用力震開了壓製他的後藤和信濃,張開雙臂尖叫著飛撲上來。
沒有人攔他。
因為......
“大俱利殿下你的刀掉了。”
“喂喂喂!大俱利殿下怎麽倒下了。”
“大俱利殿下醒醒啊。”
“大俱利殿下這是怎麽了。”
“藥研哥快來看看,他的臉好紅。”
“他的耳朵也是紅的。”
“他的心跳好快!!要不要做那個什麽......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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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清光抱著小姑娘放在主位上,按住虎視眈眈的秋田藤四郎,這才不大放心地坐在一邊。
小姑娘坐在主位上搖搖晃晃,個頭還沒秋田高,頂多和小狐狸一邊大小,穿的也是小狐狸的衣服。
圍坐在桌邊的刀劍還沒回過神來,一個兩個盯著主位上的團子發愣。小姑娘在刀劍注視中癱著臉一言不發,完全沒有和這群刀解釋點什麽的打算,隻顧伸著短短的胳膊去努力夠桌子上的小籠包。
“......”坐在小籠包附近的山姥切國廣沉默著夾了一個小籠包放在團子麵前。
“主呢?”石切丸拒絕接受擺在眼前的事實,收回自己粘在主位上的目光,轉過臉硬是要問加州清光要主君。
“主君連......女兒都有了啊。”歌仙兼定也一愣一愣的。
“小姐......長得真像媽媽啊。”岩融摸摸腦袋,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一時想不出哪裏不對。
“叫哥哥......不對,叫叔叔呀......叫叔叔給你小籠包吃。”浦島虎徹從自己的位置上跑下來,夾著一個小籠包千裏迢迢跑到小姑娘身邊,眯起眼睛扯了個猥瑣的假笑,非得用少年臉占人家便宜。
小姑娘低頭放下叼在嘴裏的小籠包,偏過一張軟乎乎的團子臉冷漠地盯著浦島虎徹。直盯的浦島虎徹額頭冒汗。
“哈哈哈,那個...小姐連眼神都跟大人很像呢....哈哈哈...”浦島虎徹尷尬地笑了兩聲。
團子沒反應,繼續用看智障的眼神無聲嘲諷浦島虎徹。
“哈...哈....”浦島虎徹喜慶的臉慢慢垮下來,“哈....”尬笑都撐不住了,慫慫地把小籠包塞在團子的碗裏,哭喪著臉回去了。
“嗚......小姐好可怕...二哥...”浦島虎徹好難受啊,明明看上去軟乎乎的小姑娘,怎麽就那麽冷漠呢。他總覺得那個眼神是在罵他。
和二哥有時候看他的眼神好像。
“......”蜂須賀虎徹不想說話,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傻弟弟。
“嗚嗚......”看吧看吧,二哥又用那種眼神看他了qaq。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浦島好傻哈哈哈哈哈哈”鯰尾藤四郎拍著大腿笑到變形。
“......”一期一振慈愛地看著鯰尾藤四郎。
“哈!就是這個眼神!”浦島虎徹小機靈小燈泡一亮,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一期一振,看鯰尾的眼神!”和二哥看他的一模一樣。
“那是慈愛!你懂什麽!”鯰尾氣憤地隔著桌子對浦島虎徹做了個鬼臉,“一期尼愛我!”
“哦?”浦島虎徹信以為真,扭臉喜氣洋洋地問自家的美人二哥,“二哥,你也愛我,對吧。”
蜂須賀虎徹慈愛地笑了笑,夾了一個小籠包塞進浦島嘴裏,“吃東西吧,浦島。”閉嘴。
“唔唔,好。”浦島虎徹沉浸在被愛的喜悅裏,埋著頭吃起來。
“大哥也愛你的。”坐在浦島另一邊的長曾彌虎徹抓緊機會表達自己對小弟的愛,爽朗一笑,隨手夾了一個小籠包放進浦島的小碗裏。
“唔唔...唔也愛你啊大鍋!”浦島虎徹好開心,嘴裏叼著小籠包,夾著筷子對大哥比了個心。
“蜂須賀殿下,很辛苦啊。”一期一振溫柔一笑,隔著桌子發來慰問。
“......”蜂須賀虎徹也露出溫柔的笑容,“彼此彼此。”
“承讓承讓。”
“不敢不敢。”
“過謙過謙。”
“......”
“......”
所以說這些名門出身的刀就是虛偽,一桌子人一半在看兩個做作的家夥對著假笑,一半在看主位上的團子鼓著臉吃飯。
“咳咳。”大和守握拳咳了咳,見一桌子人的眼神都挪到他身上來了,這才開口,“這就是主人...主人受傷之後,身體方麵出了一點......小意外。”
“啊?意外?嚴不嚴重!!”今劍一下子慌了。
“不嚴重。”大和守安定正要說點什麽對付過去,沒想到小姑娘主動開口了。“會恢複。”
“真...真的嗎qaq”今劍淚汪汪跑過去圍著小姑娘上下瞧,還伸手捏了捏團子的小胳膊。
“真的。”
“唔......”今劍又捏了捏。
“真的沒事。”
“哦......”今劍還在捏。
“......今劍。”
“......嗯?”今劍還捏,露出了沉醉的微笑。
“......你在幹什麽!”加州清光一把奪回小姑娘,小姑娘個頭小,誰都能把她拿來拿去,被加州清光一奪,直接握著筷子懵逼臉坐在了加州清光懷裏。
“嘿嘿嘿......”今劍傻兮兮地笑了笑,臉上露出蜜汁紅暈,“阿咲...好軟哦......像麵團一樣嘿嘿。”
“今劍,回去吃飯!”岩融沒辦法了,眼看加州清光要拔刀,趕緊趕在加州清光暴怒之前從座位上跑過來,拎住今劍提回去了。
“軟......嗎?”鶴丸國永一手舉著筷子,看向認真吃飯的小姑娘,輕輕歪了歪頭。
小姑娘不想說話,掙脫開加州清光的懷抱接著埋頭用力吃,隻是吃的實在是太辛苦。人小手短,早餐又不是定食,想吃什麽都得費勁站起來探著身子拿。好在有山姥切國廣和宗三在,小姑娘對著什麽用力伸伸筷子,山姥切就馬上沉默著夾過來。
不行,筷子也用不利索。
麵團子皺皺短眉毛,對自己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惱怒了。
“啊......好可愛...”燭台切光忠捧著臉,對著皺眉團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完全失去智商。
“......”哼,神經病。小姑娘輕蔑地撇撇嘴,攥起小拳頭笨拙地握住勺子盛飯吃。
“大將,我來幫忙吧。”坐在宗三旁邊的藥研藤四郎笑了笑,隨手把躁動的秋田扔給鳴狐鎮壓,起身來到小姑娘身邊,撫胸行了個禮。
“嗯......”麵團子深沉地沉著小臉思索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藥研抱起小姑娘,盤腿坐下又把麵團子放在自己腿上,順手在小姑娘胸前搭了個手絹,一手拿勺子盛了一勺粥。
“等等,那個燙。”加州清光在旁邊端著小碗攪了半天,摸著溫度差不多了,隨手換下小姑娘麵前的碗。
“嗯。”
藥研抱洋娃娃一樣把小姑娘擱在身前,幫著夾菜盛粥順暢的不得了,短刀們加一個螢丸也不好好吃飯了,都捧著碗圍過來眼巴巴地看小姑娘進食,想插手插不上,隻好不停地嘰嘰喳喳建議給大人吃這個,給大人吃那個。
“藥研,等等。”宗三左文字看半天看不下去了,“不能再給吃了吧,吃的...有點多。”
“嗯,”一期一振也眼巴巴看了半天,難耐地握了握發癢的手,“主殿現在個頭小,確實不宜多食。”
“嗯......”藥研看看眼前空了倆小碗了,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小姑娘的軟軟的發頂,“吃飽了?”
“沒有。”
“那就接著吃。”壓切長穀部根本不用思考,馬上接了一嘴。
“嗯,繼續吧,不夠再讓燭台切先生做。”藥研也完全是縱容派,伸手就要接著夾菜。
“等等。”燭台切最了解小姑娘的食量,這下子也慌了,“不...不能再吃了,已經比平時多很多了。”
“主君,聽話好不好,我們不吃了,再吃會不舒服的。”宗三左文字陷入養閨女的錯覺裏不能自拔,俯下身子聞聲軟語地跟小姑娘商量。
“不。”小姑娘現在並不覺得飽,奶聲奶氣冷冷地拒絕了宗三左文字的建議。
“......”
“主,不吃飯了,等下吃點心好不好,我烤蛋撻給你吃?”燭台切關鍵時刻還是有理智的,堅定站在嚴厲派這一邊。
“不。”
“......”
“那主君,要不先等等,緩一會兒再吃。”一期一振自詡養小孩很有一手,他覺得關鍵時刻就是應該嚴格要求,絕對不能妥協。一期一振隨手舉起抱著小老虎老老實實坐在一邊的五虎退,“先和退他們去玩一會,一會回來一起吃點零食也不錯吧。”
“不。”麵團子更不耐煩了,一把牽過五虎退,生氣地提高了聲音,“我要吃飯!”
一期一振平時和小姑娘交流就經常處在“對方不想和你說話並搶走了你的藤四郎”的狀態裏,但這樣被直白地表達憤怒還是頭一次。
“可是......”還想掙紮。
“沒有可是,我要吃飯!”
雙方僵持不下。
山姥切國廣沉默著把自己碗裏的小包子放進小姑娘的碗裏。
“哼!”小姑娘抓起過長的筷子,往包子上狠狠一插,得意地看了一期一振一眼,張大嘴用力咬了一口。
一期一振真是個糟糕的哥哥,平時肯定不讓弟弟們吃飽飯!
“你們太過分了,”坐在一邊的加州清光生氣地拍了拍桌子,“主人連飽飯都吃不上了嗎,難道吃不起了?”說完自己把小姑娘抱回來,把自己的小碗和大和守安定的小碗“當”的一聲放在小姑娘麵前,霸氣地一揮手,“主人,吃!”
“加州清光你怎麽回事!?主殿不能再吃了。”宗三左文字也拍了拍桌子。
“我說能吃就是能吃!”加州清光見不得他家主人不順心,一拍桌子,幹脆起身去把秋田的碗也拉過來,又是“當”的一下放在小姑娘麵前,“主人,吃!別怕!”
“主今天已經比平時吃的多了,再吃絕對會不舒服。”燭台切光忠不想吵架,於是直接去偷小孩。
小姑娘舉著包子挪了挪地方,躲過了燭台切光忠的大手,藏在加州清光背後。
“她說......沒吃飽。”山姥切國廣看不下去了,扯扯帽簷沉聲提醒同僚們。
“吃那麽快,肯定是胃還沒有反應過來,總之這個食量已經不正常了。”一期一振皺著眉分析。
“小姑娘說想吃就讓她吃嘛。”三日月宗近穿著他的病號服湊過來,端著自己的小碗企圖投喂,“老爺子的丸子哦,小姑娘要吃嗎。”
“你亂講!明明就是我的丸子!”今劍被岩融製住,不甘心地掙紮著大吼。
“我有玉子燒。”溫和的石切丸先生也完全搞不清狀況,夾著自己的玉子燒就送到小姑娘的小碗裏。
“我也有。”岩融表示也很樂意貢獻。
“我說......”小狐丸覺得這樣不太對,“石切,三日月,主君今天的食量已經超出標準了啊。”
“哎?有嗎?”三日月宗近果然沒反應過來,“哈哈哈,那我們要慶祝一下嗎?能吃是福哦。”
“這是什麽歪理!”宗三左文字要被同僚們氣死了。
“大將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也沒什麽吧。”
“胡說!主殿並不是真正的孩子,這樣吃身體受不了的!”蜂須賀虎徹明顯是嚴厲派。
“還好吧,也不是很多啊。”大和守咬著筷子反駁。
“主人!吃!別怕!我守著你!他們誰都不敢搶你的碗!”
“主,您敞開吃,膽敢反對您的人就由我壓切長穀部來斬碎!”
“不是你們親生的孩子你們不知道疼!萬一吃壞了你們有辦法嗎?”
“難道是你親生的嗎?”
“藥研哥有辦法!大人想吃就吃!”
“藥研!”
“你們吵吵什麽吵吵,搞得跟菜市場阿姨一樣,能動手的事吵吵什麽。”
“去,小夜,把主殿抱出去!”
“我壓切長穀部也不是不會打小孩的哦!”
幾把刀吵成一團,短刀們窩在主位邊仰著臉一左一右擺動腦袋看吵架,“我說,我們賭一把,看他們最後會不會去手合場。”博多興奮地搓搓手。
小姑娘完全不想理他們,自己舉著筷子躲在加州清光背後啃包子。
太郎太刀在不遠處看著小姑娘吃東西很久了,麵團子乖乖坐在一邊,被寬袍大袖的衣衫埋起來,發絲軟軟披在肩上,白白嫩嫩的臉頰一鼓一鼓的,像隻鬆鼠,滿足地舉著筷子吃啊吃啊。
小姑娘一邊翻著白眼表達對這群刀的不屑,一邊吃的歡,突然見麵前被放下一個盤子。轉轉頭,看見那個眼影指甲油比誰都溜,分分鍾就要回天上的的太郎小仙女彎身站在她眼前。
“主君。”太郎太刀把盤子輕輕放在小姑娘麵前,他悄悄連菜帶盤子從桌子上端下來。
“嗯?”她與太郎太刀不相熟,印象裏這位是個冷淡的性格,與石切丸同是神刀,後者雖常年居住在神社,但因為做的是些紱除病痛的事情,與俗世也算相熟而不相知,前者呢,雖然眼影眼線鮮衣怒馬看上去很妖豔的樣子,卻連人世都未曾接觸過,幹幹淨淨白紙一張,若真要形容起來,那也是長河白沙,風清月朗,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即使有了人類的身體,在他身上也是神性大於人性的。
“請用。”太郎太刀把盤子向著小姑娘的方向輕輕推了推。
“多謝。”
於是,趁其他刀爭論小姑娘到底應不應該接著進食爭的麵紅耳赤的時候,太郎太刀悄悄搬空了半張桌子。
最後,他掃視了一遍桌麵,沒有小姑娘喜歡的菜了,玉子燒小籠包也全都被他偷光了,才滿意地坐下來,若無其事地仰著臉看那群刀爭論。
“哎?我的丸子呢?”次郎太刀看吵架看的正開心,低頭想吃點零嘴,發現自己的丸子不見了。
“......被你吃掉了。”太郎沉默了一下,若無其事的敷衍了一句。
“我有嗎?”
“你有。”
“我怎麽不記得了。”
“......你喝醉了。”
“哦......”
次郎太刀信以為真,低頭喝了一口粥,繼續興致勃勃地繼續鼓掌加油。
“喂!鶴丸殿下!”包丁一聲尖叫打斷了打刀太刀們的爭吵。
一期一振趕緊回頭看臥成一團的弟弟們。藤四郎們已經動起來了,藥研伸手就拉住了鶴丸國永的兜帽。
“鶴丸殿下!你做了什麽!”
鶴仰著身子,被從小姑娘身邊拉開了。
他看小姑娘吃飯看了很久了,她吃的太香了,吃的他都忍不住咽口水。隻是他垂涎的不是食物。小姑娘跟個麵團子一樣,低垂著眼睛認真吃東西,白嫩臉蛋一鼓一鼓的,像是塗滿了奶油。
“好小一隻啊。”他這樣想著,“手也好小。”他看著小姑娘不能正常拿筷子,隻好把筷子滿滿握在手裏,“臉蛋也小小的。”白鶴歪歪頭,“今劍說...好軟?”,忍不住用力戳了戳自己的臉蛋,他覺得手感並不好,“會不會是甜的呢?”這是他行動之前最後一個想法。
鶴張開了血盆大嘴。
等短刀們的偵查派上用場的時候,鶴丸國永已經成功了。小姑娘一臉懵逼坐在原地,眼眶裏生理性地淚水打著轉,筷子上插著包子掉在麵前。說實話,鶴丸國永本來想著偷偷嘬一口嚐嚐味道就算了,誰知道一時沒控製住,麵團子的臉真的是又軟又香,腦子一熱就下口不輕,給小姑娘臉蛋上留了個牙印,大門牙清晰可辨。
“鶴丸殿下,你幹嘛咬人!”秋田藤四郎好生氣,趕緊把大人抱在懷裏呼嚕呼嚕毛兒。
“不痛不痛,我給大人吹吹就不痛了~”包丁鼓著腮湊上來輕輕吹氣。
“鶴丸國永你屬禽獸的是不是,怎麽說咬就咬呢!”加州清光心疼的不得了,兩隻手在小姑娘臉蛋附近徘徊顫抖,又想摸摸又不敢上手。
“我......”鶴一向有錯就認,嘻嘻一笑仿若塘主回眸,齜出一口寒光閃閃的大白牙“我看阿咲太可愛了嘛....嘿嘿嘿,一時沒忍住...就...咬了一口。”
想了想補了一句,“甜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