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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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安陵在“龍椅”上不安地動了動, 想坐起來, 被陳導的手勢止住。
    這是趙安陵這一鏡第三次ng了,看眼立在一旁、一臉凶煞相的“錢寧”,陳導勉強擠出把溫和的聲音:“安陵, 再把那種急切表現得明顯點兒?好不好?正德帝喜歡穀茗殷,因為穀茗殷是他從小到大的玩伴, 這種喜歡很強烈。穀茗殷不肯依他意做他孿寵,他心裏惱怒, 但是更多的還是情分。而且正德帝現在還沒二十歲, 你得把他那種沉不住氣表現出來。”
    趙安陵趕緊點頭, 類似的意思陳導已經說過一遍了,他都明白, 但是可能是因為正德帝與他性格太不同的緣故,這種細節情緒總是表達不到位。
    他看了眼已經走到鏡頭外的林兮和與徐遙,兩人正在說話,頭湊得有些近,徐遙手舞足蹈地不知說了什麽,林兮和眼裏浮起明顯的笑意,與他平日淡然溫和的禮貌性微笑截然不同。
    林兮和與越皓林是很不一樣的, 徐遙與穀茗殷更是截然不同,可是他們兩人卻能輕而易舉將角色演繹得那麽好。
    趙安陵心裏湧起酸澀的羨慕。
    “要不去問問那倆?”
    趙安陵一怔,看眼肩膀上的手, 又抬頭看見趙東銘有些擔憂的臉。
    趙東銘向來不支持他演戲, 偶爾唱唱歌、接接廣告也就算了, 綜藝都勉強,演戲更是千般阻撓,因為拍戲太忙、太累、太耗時,他一直巴不得趙安陵天天待在家裏。
    陳導這部戲是趙安陵使盡渾身解數從趙東銘手裏討過來的,結果後來趙東銘又反悔,然後搞出那一堆事情。
    “你不是一直說他倆演技好?讓他們演示給你看看不就得了,幹嘛坐這兒愁眉苦臉的?”
    “你——”趙安陵咽下剛剛想說的話,探究地看了趙東銘兩眼,“也是。”
    趙東銘站在原地沒動,他對站位啊、鏡頭位置什麽的一向不感冒,ng的時候,幹脆就在原地待著,省的那個陳導老用一副想罵不敢罵、還怪忍氣吞聲的眼神看他。他就這麽遠遠地站著,看著趙安陵朝林兮和跟徐遙走過去。
    趙安陵走到那兩人跟前說了兩句,然後徐遙給他說了什麽,又示範了一下。
    等回來再拍的時候,趙安陵看向“穀茗殷”時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一下又趕緊矜持地坐正,臉上的表情也更加生動,陳導終於給喊過了。
    趙安陵鬆了口氣,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趙東銘,臉上還帶著如釋重負的微笑。
    趙東銘也回他一個笑臉,卻是在心底歎氣——就這麽喜歡這一行嗎。
    餘光看見徐遙在台階下笑嘻嘻地看著他,趙東銘翻了個白眼,卻又忍不住勾了下嘴角,這群人裏,就這個徐遙最鬼機靈。
    到了場外,林兮和馬上問徐遙:“剛才你跟趙東銘 ……”好像在眉來眼去?……
    徐遙立馬雀躍起來,壓著聲音、兩眼都放光:“林哥,你吃醋了?”
    “呃——”林兮和不自在地瞥了眼別處,又轉回來,竟然承認了:“啊……你們倆剛才在看什麽?”
    徐遙激動地握拳,克製了足有兩三秒,才小聲說:“趙東銘雖然有時候挺,挺那個的,但其實還挺關心安陵的。”
    林兮和看眼那邊,會意了徐遙在說什麽,立刻開始後悔剛才沉不住氣。
    “我去陳導那邊看看。”林兮和說著,抬腳就走。
    徐遙在他身後開口,聲音裏滿是強憋著的笑意,“林哥剛才真可愛。”
    可愛……林兮和幸虧是練過,腳底下才沒打跌,隻是臉上免不了的,微微開始發熱。
    下麵是三人的對手戲——
    穀茗殷垂眸舉起茶杯,“今兒日頭太大,萬歲一向怕熱,特地準備了解暑的茶。”
    正德帝嘴角不由勾了起來,聲音也柔和起來:“呈上來吧。”
    穀茗殷穩步上了石階,正德帝接過茶水飲了一口,笑容更擴大了些,隨口問他:“還是你懂我。伴伴,幫我看看這三人哪個好。”
    話音一落,眾人臉色皆是一變。
    穀茗殷低頭避過那三張奏折,“奴才從小長在宮裏,頂多知道些北京城的事兒。這京城外麵的,尤其還舞刀弄槍的,奴才可一點兒都不懂了。”
    “京城外麵,舞刀弄槍?”正德帝若有所思,望向階下的越皓林,“林侍郎,你闖過江湖,又懂武藝,不如你來說說,這陝甘總督由誰來任比較好?”
    越皓林越眾而出,向正德帝行禮後,說出了楊一清的名字。
    下了朝,正德帝叫穀茗殷跟在禦輦後麵,劉瑾也落後幾步,不陰不陽地低聲道:“茗殷,你剛剛可是賣了清流一個大人情。”
    穀茗殷睜大眼睛一臉不解,“劉公公這是何意?”
    劉瑾冷笑一聲,“你跟聖人從小一起長大,你說個什麽話,聖人會往哪兒想,你還不清楚?”說罷拂袖而去。
    穀茗殷靜靜看著劉瑾的背影,明豔的臉龐平靜無波,不見喜怒。
    穀茗殷回到家中,看見越皓林站在自己院中,也沒有露出驚訝之色,就當他不存在似的,自顧朝自己房間走去。
    越皓林攔住他,“是你同你的屬下說,讓我隨意進出?”
    穀茗殷瞥他一眼,神色漠然地繞開他。
    “陝甘總督的事,多謝你!”越皓林追著他,揚聲道。
    穀茗殷也不看他,隻淡淡道:“是你向聖上推薦的人選,關我何事。”
    越皓林又往前邁兩步,“多謝你今天在聖上麵前那兩句話。”
    穀茗殷總算回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林大人初入官場,倒是不傻。”然後徑自進了屋。
    一個“林大人”把越皓林定在了原地,他躊躇片刻,一咬牙抬腳跟了上去,推開屋門後卻又在門口定住。
    穀茗殷已經摘了官帽和網巾,頭發鬆散地在腦後束著,官服也脫了下來,隻著一身素白的裏衣,見越皓林立在門口,淡淡道:“關門。”
    越皓林頭腦一熱,飛快地上前一步將門關上,屋裏頓時暗了下來,穀茗殷的動作也跟著頓住。
    越皓林這會兒才突然悟了,穀茗殷剛剛那聲“關門”,應該是叫他出去。
    他站在門前進退兩難,果然,穀茗殷偏頭看了他一眼,帶著曖昧的責備,卻也沒說什麽,隻是背過身,拿起疊放在榻上的常服換上。
    越皓林始終側身而立,根本不敢看向他那邊。
    穀茗殷換好衣服轉過身,眼神在他目不斜視的側臉糾纏了一瞬,然後從身後多寶閣的暗槽中取出一個名單遞給越皓林,“這上麵都是劉瑾的人。”
    越皓林驚疑不定的接過來,草草掃了兩眼,麵上表情越發憤恨,捏著宣紙的手都暴起青筋,“難道這多半個朝廷都是劉瑾的了?”
    穀茗殷神色淡淡,手指隨意地在空中一劃,頗有四兩撥千斤之感:“多數都是牆頭草。若劉瑾失勢,這上麵能留下十分之一都算劉瑾有福。”
    他繞過越皓林推門出去,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揚聲讓屬下送來一壺酒,又讓人退下。
    越皓林站在屋門口靜靜看著他倒了兩杯酒,才緩步走過去。
    “林大人,坐。”
    越皓林緩緩坐下,聲音帶了些澀意,“別叫我林大人了。”
    不叫林大人,難道叫越大哥?他又不是鍾敏之。
    穀茗殷自嘲地挑了下眉,沒有說話,舉起酒杯呈給越皓林,“林大人請。”
    越皓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胸中依然憋悶,也不知是為穀茗殷的冷淡還是為剛才那個長長的名單,幹脆拿起酒壺仰頭直接灌了進去,灌得太急有酒溢出,沿著下巴流到前襟,灑脫豪邁,恍然還是那個快意江湖的越大俠。
    穀茗殷的目光順著那酒往下,有一瞬間的迷失,隨即輕笑出聲:“林大人這性子,可真不適合在京城待著。”
    越皓林將酒壺“哐”一聲放到石桌上,眼神亮得仿佛帶著實質,執拗地落在穀茗殷臉上:“為什麽幫我……們?”他自以為清醒,實則已經醉了。
    穀茗殷以袖掩唇,十分文雅地喝了自己杯中的酒,“若我說,我與劉瑾有仇,我要他死,你信嗎?”
    越皓林的視線一直追著他執杯的手,聞言,才轉向穀茗殷臉上,卻又飛快地移開,“我信。”
    他的一切神態都落在穀茗殷眼中,穀茗殷眼裏閃過一絲狡黠,輕笑道:“酒喝完了,林大人回吧。”說完起身回屋,瀟灑得毫無留戀。
    越皓林靜靜目送他的背影,等院中隻有他自己時,盯著穀茗殷剛剛用過的酒杯看了半晌,然後起身越牆離去。
    ——“哢!”
    陳導笑著招呼大夥收工,林兮和問道具組:“這酒是不是忘了摻水?”
    那名工作人員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拿過酒壺聞了聞,“摻水了呀,林老師,摻了不少呢。”
    陳導走過去,正聽見他們說話,哈哈笑起來,“你酒量不行別誣陷我們道具。”
    為了讓越皓林表現出那種微醺的狀態,林兮和喝的是摻水的酒,而非白水。但是剛才那組鏡頭拍得太細,攝像機移來移去,一個情節被反複了好幾次,給他灌了一肚子稀釋白酒,此時已經開始上頭。
    “徐遙呢?”他下意識問道,“他有沒有難受?”又對道具組說:“下次喝酒的鏡頭再多兌水,小徐年紀小,喝酒不好。”
    那名工作人員諾諾應了,隻是腹誹,不敢多說。陳導卻直接嚷嚷道:“人家小徐都二十了,喝點兒酒怎麽了?”
    林兮和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這會兒最好少說話,便應和了道:“也是,老覺得他未成年。”
    陳導笑了一聲,“不過確實是小孩心性,拍戲還要媽媽來陪。”
    “徐遙媽媽?”林兮和正要去找徐遙,聞言立馬頓住腳步,疑惑地看著陳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