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三朝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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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自小撥過來伺候姑娘, 吃用都比照著主子,粗活累活從沒有幹過,哪裏還能心甘情願地配個小廝, 潦潦草草地過一輩子呢?
疏影身上的機靈勁兒, 劉氏一向是喜歡的,但機靈到自己女兒身上, 她就不太高興了。但話說回來,有個自小服侍的丫頭跟在身邊照應, 也挺不錯的, 總好過外人。
“疏影是個有主意的。”劉氏淡淡道。
周嬤嬤奉承道:“有什麽主意, 還不是夫人您說了算。”
劉氏腦中閃過幾個念頭, 最後歎了口氣,“就怕她以後算計到錦姐兒的頭上。”
“怕什麽。她老子娘都在府裏, 哪敢掀什麽風浪。”
劉氏疲憊地揉了揉額頭, “這事兒暫且放著吧,等慧姐兒出嫁了再說。”
今年的冬天來得早, 才十月份, 梅樹就鼓起了一個個小花苞。木芙蓉倒是開得正盛, 清早起來,還能看到層層疊疊的花瓣上結著一層冰霜,太陽一照就化成露水, 鮮豔的花朵迎風綻放, 占盡了晚秋的風情。
宋如慧出嫁的日子也臨近了。
出嫁前夜, 宋如慧特意早早睡了,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覺。遠遠地瞧見燕飛樓還掌著燈,就披上衣裳去找宋如錦。
宋如錦正在臨摹一幅春山圖。
宋如慧悄悄立在她身後,看了許久,見宋如錦筆下春山蒼蒼,綠意隱隱,便打趣道:“妹妹臨得真不錯,以後家裏若缺了銀兩,就把妹妹的畫拿去賣。”
宋如錦擱下筆,纏著宋如慧鬧了起來,“若家裏缺錢用,定是要找太子妃娘娘討的,哪裏需要賣我的畫。”
宋如慧左躲右閃,逮著空隙就去掐宋如錦的腰,兩人嬉鬧了好一陣兒,才漸漸停歇下來。
“我嫁出去了,娘就隻有你陪著了。”宋如慧默了許久,才道了這麽一句。
宋如錦驀地悵然起來,“那以後我也出嫁了,娘豈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宋如慧一想也是,笑道:“那你就不要嫁出去,留在府裏,陪娘一輩子。”
宋如錦歪著腦袋忖了一會兒,深明大義般地點了點頭。
宋如慧便湊上前按著宋如錦的臉揉了揉,“傻妹妹。”
說罷又默了半晌,眼中淚光隱隱,猛地把宋如錦抱住了,“真舍不得你,我的傻妹妹……”
宋如錦亦緊緊回抱著姐姐,想到以後的分別,眼淚也刷地流了下來。
宋如慧細細交代道:“以後你要多陪娘說說話,別讓陳姨娘和越姨娘她們惹娘生氣,若去祖母那兒請安,就多說說娘的好……還有爹爹,我嫁過去之後,朝中定會恩賞我的母家,你仔細提防著,別讓爹嘲諷大舅舅,惹娘不高興……還有你,你的婚事,你自己好好挑,挑好了告訴娘,我一定想法子替你做主……”
宋如錦埋在她的肩窩裏點頭,拿袖子擦了擦眼淚,掙紮著站起來,“姐姐慢些說,我拿紙筆記下來。”
宋如慧拉住她,“你呀,記在心裏就夠了。”
宋如錦抽抽噎噎地說:“我沒姐姐顧慮周全,我怕我記不住。”
係統跟著唏噓道:“別怕,宿主,我幫你記著。”
第二天一早,宮裏迎親的隊伍從皇城連到了忠勤侯府,八抬彩轎圍著繡雙喜的龍鳳紋錦緞,一路晃晃悠悠,抬到侯府門口,滿街的宮侍齊刷刷地跪下恭迎太子妃。
宋如慧頭戴累絲嵌寶鏤空龍鳳冠,身穿赤色祥雲紋錦衣,衣擺用金線繡著展翅欲飛的鳳凰,外罩一件明黃色鶴紋霞帔。因天氣冷,手上還拿著一隻牡丹紋樣的琺琅手爐。身後跟著一群宮侍女官,走到宋懷遠和劉氏的麵前,盈盈拜了下來。
宋懷遠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劉氏卻悄悄掩著臉抹眼淚。
此番拜別,日後便不能時時相見了,宋如慧心裏不免感傷,但想到身旁有不少眼睛看著,便還是強顏笑著勸說劉氏:“娘別傷心了,女兒嫁進皇家是去享福的。”
劉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擺出一副笑臉來,“好,好,娘不傷心。你嫁過去之後,記得以殿下為重,用心侍奉。”
宋如慧應承下來,又走去拉著宋如錦的手,“好妹妹,記著我昨晚和你說的話,以後我不在家,爹爹娘親就勞你多多看顧。”
宋如錦點頭如搗蒜,“姐姐放心。”
宋如墨就在宋如錦旁邊,等著宋如慧和她說幾句,哪知道宋如慧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蓋上了大紅色繡龍鳳呈祥的蓋頭,扶著左右兩側宮女的手,一步步走出了侯府,坐進八抬彩轎。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了,一抬接一抬的嫁妝也從侯府搬了出去。
曹氏原本還在心裏默默數總共有多少抬,結果越看越眼花繚亂,數都數不過來,忍不住咋舌道:“這得有多少嫁妝啊?”
二夫人聽見了,便和她解釋:“這嫁妝裏頭有一大半是太子殿下先前的聘禮,因都是禦用的東西,留在家裏不妥,幹脆全帶走了。”
鞭炮聲劈裏啪啦作響,也不知曹氏有沒有聽清。她望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驚羨不已,“咱們家真是一等一的富貴人家。”
沒過幾日,朝中就下了恩旨,賞忠勤侯府上下若幹綢緞珠寶,封忠勤侯之妻劉氏為從一品貞榮夫人,除義安侯為禮部侍郎。
現任義安侯就是劉氏的嫡親哥哥。因他高升,所以近日宋懷遠對劉氏的態度好了許多,也不再提“義安侯府沒家教”那些話了——若果真沒有家教,也進不了禮部。
劉氏麵上不顯,心裏卻嗤之以鼻。若讓她選,她寧願舍了娘家的富貴、自己的榮華,也不要女兒嫁進東宮。
日子過得順順當當,很快又要到新年了。
這日,荷香喜形於色地走進來,和陳姨娘道:“姨娘,您派去滄州府的人來消息了。”
陳姨娘正在打五蝠絡子,聞言立馬抬瞼,“怎麽說?”
荷香一臉不屑,“越氏一家果真不是好貨,在滄州府就以侯爺的嶽家自居,越氏的哥哥使銀子捐了個縣丞,吏部看在侯爺的麵子上批下來了,他就跟沒見過錢似的撈油水,搶了不少好人家的閨女當姨娘。”
陳姨娘對著陽光比著絲線的顏色,嘴角微微翹起,“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正是呢。現下罪證齊全,就差按您的吩咐去官府告他了,隻是……”
“隻是什麽?”
荷香神色猶豫起來,“現任滄州府的知府是侯爺的門生,就怕他和侯爺通氣,輕輕把這事兒揭過去。”
陳姨娘笑了起來,“這你放心好了,侯爺一門心思紮在官場裏頭,做不得這等包庇妾室的事。他也不會容忍自己的仕途有這樣的汙點。趕緊去告——就要過年了,咱們也給越氏添添堵。”
荷香重重一點頭,而後忽地壓低了聲音,“此去滄州府,還探聽到了一件事。”
“何事?”
荷香警覺地望了望四周,特意跑去把門窗掩緊了,然後才一臉謹慎地走回來。
“到底什麽事?這樣神神秘秘的。”現在陳姨娘心情大好,說話都帶著笑意。
荷香附耳過去,絮絮說了一通。陳姨娘聽了一驚,編到一半的絡子掉在地上,“此事當真?”
“應是八|九不離十了。”
陳姨娘按住八仙椅的把手,眼中的震驚久久不曾散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輕輕笑出了聲,“我說什麽來著?自作孽,不可活!這事兒還得好好謀劃,可不能讓侯爺覺得我特意派人去滄州府查她的底細!”
年節總是熱鬧,今年家裏又出了個太子妃,所以宮中的賞賜也不少。除了這些,宋如錦還收到華平縣主送來的自製梅花糕,一個個都捏成了梅花的形狀,小巧可愛,撲鼻便是淡淡的梅花香。
裝梅花糕的是個扁方匣子,裏頭還有一道隔層,塞了兩封信。
一封是華平縣主寫的,上麵記了做梅花糕的方子,讓宋如錦得空“盡可以一試”。另一封是徐牧之寫的,先洋洋灑灑寫了一段華美的駢文,描述了冬日多姿的景色和新年熱鬧的場景,然後又說了一通“時逢新歲,順賀冬祺”之類的套話,最後才羞羞答答地點明目的——上元節一起出去看燈啊!
熱氣騰騰的肉末菜粥,盛在天青色的冰裂紋小碗內,肉末已用滾油煸炒過,和剁得碎碎的青菜一起燉煮,軟軟爛爛的,不用嚼就滑下了喉嚨。
宋如錦一口一勺,就著撒了芝麻的醬香餅,吃得津津有味。
劉氏上前戳了戳她鼓起來的腮幫子,目光掃過她今日穿的水綠煙羅衫和翡翠散花紗裙,沉吟半晌,道:“這衣裳太暗了,去換那身鵝黃色的來,瞧著鮮亮。”
估摸著今天會有不少貴女去公主府,她的錦姐兒可不能被人比下去了。
宋如錦剛好把最後一口粥喝完,拿帕子擦了擦嘴,心滿意足道:“還是娘這邊的早膳最好吃。”
“你可別唬我。你去老夫人那兒用膳就說祖母那兒的飯菜最好吃,來了我這兒,又說我這邊的飯菜最好吃。”劉氏捏了捏宋如錦的鼻子,“小牆頭草,到處都想討好。”
宋如錦連忙跑開了,“我回去換衣裳了!”
她們今日打算前往的,是昌平公主的府邸。
昌平公主是今上的長女,也是當今皇後唯一的女兒。當年先皇後生下太子匆匆過世,後位一直虛懸,直到小昌平呱呱墜地,龍顏大悅,才將當時的貴妃冊封為皇後。
因此,皇後一直把昌平公主視為福星,分外疼寵。聖上子多女少,是以對這個長女也頗為寵愛。公主及笄之後,便賜她一座公主府,在今上的幾個女兒中,也算是獨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