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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葉呆愣幾秒:“借,借屍還還還……”
    “魂。”
    孟映生說,“借屍不但可以借別人的屍,有時候也可以借自己屍。”
    三葉認真聽著。
    頭頂著烈日,孟映生曬的太陽穴發漲,他抹把臉,側頭問徒弟要水喝。
    三葉擰開杯子,往杯蓋裏倒水。
    孟映生連著喝了幾杯,瞧瞧徒弟手裏的天藍色大水杯:“是上次在超市買東西滿額送的那個?”
    三葉嗯了聲。
    “劃算。”孟映生把杯蓋遞過去,“你去陰涼處站著。”
    三葉搖頭,她不怕曬。
    孟映生見狀就沒再多言,想著趕緊完事回去吹空調,他拿出一把蠟燭和一堆紙錢。
    “這樣的案例在道界雖然不算常見,但也不離奇,有的人出了事故,當時一點事沒有,可回到家中卻突然死亡,他們之中有些人其實在事故現場就已經死了,隻不過是他們借了自己的屍體,又重新回到了家中。”
    三葉幫著擺蠟燭,她好奇的問:“為,為什麽?”
    “那種現象分有意識和無意識,有意識是為了生前的某個遺願,抱著目的性的留在人間,無意識就是類似斷片,漏掉了自己死亡的過程,還當自己活著,馮繼偉跟謝娟應該屬於後者。”
    最後一根蠟燭擺好,陣成。
    孟映生說:“看好了,這是回魂陣。”
    三葉走到旁邊站著學習。
    孟映生從背後的木匣中取出一把桃木劍,劍風乍起,他將一把黃符撒向空中,劍尖連點,幾十張黃符全被刺入劍中。
    “噗。”
    火光亮起,黃符全部燃燒起來,一陣狂風帶著這些燃燒的符紙,向著空中卷去。
    此刻,藍天網絡公司陷入一片騷亂,很多員工奔逃而出,老板更是嚇的癱軟在地板上。
    慌亂中有人大喊:“快,快點叫救護車,有人猝死了。”
    “……”
    幾天之後,晚上六七點鍾。
    事務所裏彌漫著淡淡的奶香味,三葉在烤小餅幹。
    烤箱是才買的,被她放在廚房一角,很是喜愛,夢想擁有的其中一樣東西得到了。
    孟映生坐在電腦前打遊戲,被隊友坑了幾把,臉色非常難看,像是隨時都會順著網線爬過去把對方抽一頓。
    隊友性別男,年齡二十四,屬性中二,他是驅鬼世家的小公子楚白,道界人稱楚少。
    楚白男生女相,從小體質還弱,感冒一次全家都提心吊膽,沒法子了,爹娘就送他去道觀修養了幾年。
    孟映生跟楚白相處的時間就是道觀裏的那幾年,總的來說還算和諧。
    楚白離開後,孟映生就跟他再無聯係。
    孟映生下山後不久結實了一個同行,是個熱心腸的妹子,他被拉進了道界公認的微信群,前段時間在群裏跟楚白重逢,這才有了後續。
    第一次組隊打遊戲的時候,孟映生就發現楚白在遊戲裏特別浪,浪的沒邊的那種,之後他懶得再跟對方打,對方卻回回叫他,煩的一比。
    “啪。”
    電腦忽然一暗,又斷電了。
    孟映生放在桌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楚白打的,他不用接就知道對方在那頭抓狂。
    目光忽地一凝,孟映生後仰著靠在椅背上,長腿隨意一疊:“進來吧。”
    屋內門窗緊閉,卻刮起一道陰風,桌上的打印紙在空中飛舞。
    待風停之後,屋內已是一片狼藉,可桌上卻很幹淨,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信封,很是醒目。
    孟映生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拿起那封信,他撕開信封,看見裏麵有一張信紙,是一份感謝信。
    “天師,感謝你接受我的委托,讓我知道謝娟到底是怎麽回事……”
    信是馮繼偉寫的,在信的末尾有他的署名,可在馮繼偉還有另一個人的署名——謝娟。
    除此之外,信封裏麵還有一疊錢幣,是冥幣,就是這次委托的委托金。
    孟映生看著那些冥幣,眼角狠狠抽了抽。
    三葉小心翼翼:“師,師傅。”
    孟映生將信封丟回桌上,拉開椅子往樓梯方向走:“師傅想靜靜。”
    三葉抿抿嘴,師傅這是受刺激了。
    低級驅鬼符的價格不低,一張夠交一個月的房租水電,師傅擺陣做法用了一把,其中還有張中級驅鬼符,結果最後拿到的酬金卻是……冥幣。
    桌上的手機嗡嗡嗡響了會兒就停了,下一刻三葉的手機發出震動,她按下接聽鍵:“楚,楚少。”
    楚白陰森森的笑著說:“小三葉,你師傅突然退出遊戲,電話還不接,耍我玩兒呢?”
    三葉想說師傅前幾天接了個委托,給的委托金是冥幣,他不開心,但又轉而一想,不能這麽說,師傅是要麵子的。
    於是她就撒了謊:“停,停電了。”
    “停電了?”楚白抽抽嘴,他抖著腿幸災樂禍,“活該,讓你們住在鳥不拉屎的犄角旮旯裏麵。”
    三葉默了。
    楚白的聲音夾在劈裏啪啦的鍵盤聲裏:“那你師傅人呢?沒聽見電話響?”
    三葉又心虛的撒了個謊:“在在,在看電閘。”
    楚白罵了句臥槽:“我不是說你啊小三葉,說的是一個豬隊友,那什麽,來電了讓你師傅給我打個電話,有要事。”
    那頭掛了,三葉吐出一口氣。
    三葉從烤箱裏端出烤好的餅幹放涼,她開了電視,一邊聽新聞,一邊收拾淩|亂的屋子。
    “下麵播報兩條簡訊……”
    電視裏傳出主持人字正腔圓的聲音,三葉停下整理打印紙的動作看去。
    “關於藍天網絡公司的兩名員工猝死事件,已經有了新的進展,當事人分別為馮某和謝某……”
    “今日,警方接到報案,有人目擊在天景橋路段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輛肇事卡車將兩名路人撞入河中,目前警方已經在天景橋附近水域,展開打撈工作……”
    新聞結束,三葉也收拾完了,她把餅幹全都放進一個鐵盒裏麵,抱著鐵盒上樓去找師傅。
    孟映生白忙活一場,心情鬱悶。
    吃著酥脆的餅幹,他眉間的鬱氣才稍稍減退。
    孟映生吃完一塊餅幹喝兩口水,頗為惆悵的說:“我以為馮繼偉會托夢給家裏人,讓他們來送委托金,誰知道他直接把家裏人燒的錢給我送了過來。”
    三葉不知道怎麽安慰師傅,就給他拿餅幹。
    孟映生誇餅幹烤的好:“蛋糕會做嗎?”
    三葉說網上有教程。
    孟映生的眼睛發光,他伸出大手蓋在小徒弟發頂:“師傅看好你。”
    三葉頓時有了壓力,心想一定要好好看教程,爭取做出好吃又好看的蛋糕,就像店裏賣的那樣。
    一盒餅幹被孟映生吃掉了四分之一,他理智的管住了手,還知道不能一次吃太多。
    三葉看師傅心情好了些,她問出一直盤旋在心裏的疑問:“師,師傅,要要是,不,不接委托呢?”
    “每個人的肉身跟陽壽都有期限。”孟映生並未細說,簡短道,“三界各有各的秩序。”
    三葉哦了聲。
    孟映生把空調度數上調兩度:“楚白那小子找了你?”
    三葉點點頭。
    她想告訴師傅,自己撒了兩個慌,要說的話有點多,怕說不好,就編輯短信發了過去。
    孟映生看完短信就給楚白打電話:“有事?”
    楚白剛打完一把遊戲,嗓子都喊啞了:“老孟,來電了?”
    孟映生瞥一眼低垂著頭的小徒弟,拿著手機走到窗戶那裏說:“嗯,什麽事趕緊說,不早了,我要洗洗睡了。”
    楚白恨鐵不成鋼的說:“睡屁,你找了那麽個白白嫩嫩的小徒弟,天天的就光看著,你心裏不……”
    孟映生啪的掛了電話。
    很快楚白就打過來,不跟他扯閑篇,說的正事兒:“我這邊有個委托怪複雜的,你來幫我搞定,酬金三七分。”
    孟映生說:“二八。”
    楚白拖長聲音哎喲:“老孟,我是想給你三成,你跟我說隻要二成,那多不好意思啊。”
    孟映生嗤道:“想什麽呢,我說的是我八,你二。”
    “我靠!”楚白情緒激動的說,“委托是我給你介紹的,你跟我要八成?”
    孟映生笑著說:“所以我隻拿八成,剩下的是給你的介紹費。”
    他慢慢悠悠道:“夠意思了,要是換成其他人,介紹費沒有,酬金翻倍,在道界混,名聲跟信譽是很重要,你接了委托卻搞不定,傳出來很丟人的。”
    楚白詞窮。
    這他|媽說的一套一套的,還都在理,牛逼。
    他不缺錢,酬金對他來說無所謂,就是過個場,他缺信譽度,名聲也差,需要打的響亮。
    這次的委托是家裏給分配的升級任務,他要是搞不定,升不了級是小事,鐵定會被嘲成狗,死狗。
    孟映生打哈欠:“你再想想,我洗洗睡了。”
    楚白翻白眼,裝個屁裝,我還不知道你什麽人,他咬牙:“二八就二八,地址我發給你,你明天來找我。”
    孟映生掛掉電話嘖了聲,這次不會是冥幣了,他收到楚白發的地址,看了看後衝小徒弟抬抬下巴:“洗洗睡吧,明天要出遠門,坐長途車。”
    三葉問道:“那那冥,冥幣……”
    孟映生一聽就頭疼,他擺擺手:“燒還給馮繼偉,讓他跟謝娟好好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