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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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越山跟兩個小夥伴在水塘裏摸魚,也摸河瓢,摸一個就往岸上丟,彼此都曬成個煤球,誰看誰都是一臉傻逼樣兒。
一個煤球咦了聲:“越山,那不是那誰嗎?”
錢越山腳踩到了個大的,不確定是河瓢還是石頭:“那誰啊?”
二胖一時腦缺氧,名字到嘴邊還打了個彎跑了回去,他急躁的搔搔頭:“就那誰,特吊的那個。”
錢越山一聽就嗖地轉過頭,果然是三葉她師傅。
還是打個招呼吧。
這大腿粗著呢,就算不抱,也別跟對方過不去,沒必要放著好日子不過,給自己找不痛快。
錢越山想通了就抹把臉,露出兩顆小虎牙:“孟天師去市裏啊?”
孟映生的腳步一頓,側頭看了過來,像是發生了什麽似的多看了幾眼。
這一看,直接把錢越山看涼了。
人是驅鬼師,能看到他看不到的東西。
難不成這裏有?
孟映生說:“塘裏有水猴子。”
錢越山的臉僵了僵:“不能夠吧?這水塘我打小遊到大的。”
他問旁邊的小夥伴:“二胖,你聽說過這塘裏有水猴子嗎?”
二胖搖頭,笑的滿臉肥肉直顫:“我都不知道在塘裏麵撒了多少泡尿,要是有水猴子,還不得早就咬死我了。”
嘩啦水聲響,一板寸少年從水裏冒出頭,惡心的幹嘔:“二胖,你惡不惡心啊你?”
“童子尿童子尿,無毒無汙染。”
“……”
錢越山看三葉師傅沒走,他就笑不出來了:“天師,真有啊?”
孟映生說:“剛才水猴子就在你腳邊。”
錢越山一臉臥槽。
他往塘裏瞥,水麵波光粼粼,水底……
臥槽臥槽臥槽!
孟映生說:“那猴子是最近從別的塘裏爬過來的。”
錢越山三人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麵,三更半夜的,一個渾身長滿長毛的怪物從一個水塘裏爬起來,一路爬到另一個水塘,他們都在大太陽底下打了個哆嗦。
我去!太恐怖了吧!
孟映生用張符祿驅走水猴子,隻得到了三條大鯉魚,還有一小盆泥鰍。
這生意他虧大了。
“魚是野生的,泥鰍也是野生的,外麵買不到,還有,我們三,”錢越山指指兩個小夥伴,指指自己,正兒八經的說,“都是祖國的花朵,未來的希望,孟天師你剛才那一手,等於是在為國家救了三個棟梁之才。”
“老天爺肯定給你記一功,你不虧,賺大發了。”
兩個小夥伴偷偷對他豎起大拇哥。
能把牛逼吹的如此自然,又不失風趣,關鍵還高大上,厲害了。
孟映生一副關心的口吻:“錢同學,你學的什麽專業?”
錢越山說:“計算機。”
孟映生露出驚訝的表情:“我還以為你在學校裏學的是吹牛逼呢。”
錢越山:“……”
錢越山把魚跟泥鰍送到小樓房裏麵,聞著香味溜進了廚房,彎腰看烤箱裏的餅幹。
“巧克力夾心餅幹?”
三葉點頭。
錢越山吞咽口水:“小三葉,你師傅年紀大了,甜的吃多了對牙不好,我年紀還小。”
三葉的嘴角輕微抽了抽。
三葉把烤好的那盤給了錢越山,她拿出材料準備再做一盤。
錢越山美滋滋抱著一盒餅幹出門,回去的路上他吃一塊餅幹,口感酥軟香甜,感覺吃的是做餅幹的人。
這想法忒邪惡,錢越自我唾棄:“要點臉行嗎?”
唾棄完了,錢越山繼續吃餅幹,平時買的餅幹他都是隨便往嘴裏塞,三葉做的他是一口一口吃,吃一口少一口,吃完就後悔,應該再吃慢點兒。
走的不止是胃,還有心。
試試吧,那麽好一姑娘,不試對不起自己。
反正他皮厚,被拒絕也死不了,頂多就是蔫一段時間。
咱年輕,扛得住。
況且他好歹是個帥哥,公認的,從初中到大學,從來不缺姑娘追,頭一次主動出擊,應該不至於輸的太慘烈。
錢越山下定了決心,風風火火的跑回去抄起紙跟筆寫情書,刷刷刷就寫了兩行,思如泉湧。
到第三行末尾,思路突然枯竭。
錢越山寫了幾個字劃掉,他咬|住筆杆發愣,半天都沒憋出來一個字。
第一份情書就難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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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映生去花鳥市場逛了逛,在金魚跟小烏龜之間猶豫不決。
最後他選了盆仙人球。
從店裏出來時,孟映生的視野裏隱約晃過一個人影,像極了三葉,他反應過來後卻搜尋不到。
仿佛隻是幻覺。
孟映生掃視四周,他皺了皺眉頭,三葉跟他一樣,都是被遺棄的,或許家人就在這座城市生活著。
夏天日照時間長,孟映生逛到七點,天還亮著,他去一家飯館點了兩個菜一個湯,吃飽喝足後讓服務員叫來老板。
服務員一臉懵逼,客人衣著得體,氣質出眾,不像是沒錢吃飯,想耍無賴吃霸王餐的樣子:“先生,是我們的菜有什麽讓你不滿意的地方嗎?”
孟映生說:“菜不錯。”
服務員更懵逼了,那你找我們老板幹嘛?
孟映生笑著說:“是別的事。”
別的事是什麽事?這裏不就是吃飯的事嗎?服務員狐疑的多看了兩眼,找老板去了。
不多時,飯館的老板是個中年美婦,保養的很好,她站在孟映生的桌前,客客氣氣的問有什麽事。
孟映生起身拍拍老板的肩膀:“你這家店上下兩層,裝修風格很溫馨,尤其是那樓梯……”
中年美婦沒在意年輕人的舉動,她下意識的看向樓梯,那是個裝飾精美的木質樓梯,當年為了這款樓梯的樣式花了不少心思。
此時,一個小男孩正在樓梯上拍打著一隻花皮球,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周圍沒有看到他的家長。
中年美婦蹙了蹙眉心,這些員工做事太大意了,竟然放任小孩在那裏玩耍,家長也是,自家孩子也不管?心可真大,萬一摔下來了怎麽辦?誰承擔的起那個責任?
本來飯館裏的生意一直就不溫不火,再出幺蛾子,那就隻能喝西北風去了。
“小朋友,那裏不能玩球,快下來。”
中年美婦話音未落,就見小男孩的皮球從樓梯上滾落了下來,小男孩想要追,結果腳一滑,也隨著皮球從二樓滾了下來。
“啊!”
中年美婦條件反射的驚呼,這樓梯很高,小男孩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後果可想而知。
可接下來的一幕讓她手腳冰涼,摔落的小男孩忽然消失,又重新坐在了二樓的樓梯上,仍然在拍著他的花皮球,然後再次摔落,再次消失……
孟映生拿開按在飯館老板肩頭的手。
中年美婦眼前的一切隨即消失,那個小男孩也徹底消失了,剛才的一切如同幻覺一般。
周圍的服務員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老板,怎麽了這是,剛才對著空氣大喊大叫,還說什麽小朋友,可這店裏現在根本沒有小朋友。
一樓二樓都是人,說什麽鬼話。
中年美婦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知道今天遇到高人了,也知道這個客人要見自己的原因。
店裏生意之所以不溫不火,也完全就是因為那個樓梯,開業至今已經有十來個客人莫名其妙在上下樓梯的時候摔跤,走著好好的就摔了,畢竟是個不愉快的經曆,下次就不會再來了。
想必就是因為那個小男孩。
中年美婦的態度從禮貌變得敬畏:“先生,你可以幫我把小孩送走嗎?”
孟映生一派隨和的說:“可以。”
中年美婦麵上一喜,她是個生意人,方方麵麵都想的很周到:“我不會讓先生白忙活,酬勞方麵我現在就付給你。”
說著,中年美婦拿出手機:“支付寶還是微信?”
孟映生的唇角一勾,他優雅的笑了起來:“你看哪個方便,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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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隻是個簡單的縛地靈,怨氣並不大,孟映生走到飯館外麵,拿出一個銅鈴輕輕搖動。
“叮鈴鈴。”
孟映生一手持鈴,一手掐著法訣,半闔著眼皮說:“小朋友,到哥哥這裏來。”
四周有人經過,聽不清說的什麽,隻看到一個帥的不像話的男人在搖銅鈴,都好奇的停下腳步觀望,一個兩個,漸漸的圍成了一個圈。
小男孩還在二樓玩球,不搭理。
挺有個性的嘛,那也要去投胎了,孟映生掐訣的手指向樓梯方向一點,一陣狂風乍起。
大家夥都被這陣突如其來的狂風嚇到了,一時間議論紛紛。
“怎麽回事,哪來這麽大風?”
“變天了?”
“天氣預報裏沒說啊。”
“好詭異,我們走吧,別看了。”
“怕什麽,這麽多人在,能有什麽事。”
“……”
站在門口的中年美婦和員工們隻覺一陣陰風從屋裏竄出,凍得他們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頭皮都跟著麻了。
孟映生點燃一張黃符往上一拋,燃燒著的符紙向天空飛去。
他一手插兜,一手懶散的揮了揮,低不可聞的說:“小朋友一路走好,下輩子別玩球了,在中國玩球沒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