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美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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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恒毅昨晚強行早睡,睡了個好覺,但覺神清氣爽,身體仿佛蘊藏著無盡的精力!懷著一絲希望,在宮人進來為他更衣時,照了照銅鏡。
    宣恒毅:“……”
    鏡中之人自是威武不凡,身材挺拔,看臉,輪廓分明,五官深邃,雙眼炯炯有神,不怒自威。奈何他那因為多日早出晚歸、昨晚早睡了都沒有絲毫減輕的眼袋,和他眼周那隱約可見的青色,讓宣恒毅的容顏看起來有幾分憔悴。而且宣恒毅常年征戰,風沙撲麵,皮膚也有些粗糙了。
    白天照銅鏡比夜裏照的更加清晰,宣恒毅從來都沒覺得自己被人多加稱頌的外貌,竟然能如此的不堪入目!
    宣恒毅瞬間了無生趣,拖著“疲乏”的身軀去早朝。昨日還想早朝能見一見莊子竹,今天卻在慶幸恩準莊子竹不來早朝了。
    朝堂之上的大臣們都能看出皇上今天心情不好,顫顫巍巍的,一句廢話都不敢多說,言簡意賅地指出重點。被點名的大臣,對著皇上更是頭也不敢抬,隻敢垂眼說話。
    這種低氣壓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宣恒毅到演武廳裏練武完畢都還沒結束。直到宣恒毅身邊的宮人李順鬥膽詢問,宣恒毅的臉色才有些變化。
    李順問道:“莊大人已到京城,陛下的午膳是在宮裏用呢,還是在宮外用呢?”
    以宣恒毅三天兩頭出城的殷勤勁兒,他身邊的人都習慣了,有空肯定是要去找莊子竹的,沒空的情況下也要空出時間!
    宣恒毅又命人拿鏡子來,照了照,臉色更加不虞,對李順說道:“宣太醫,別聲張。午膳到母後那裏用。”
    李順低頭應了,把太醫院院使傅政請了過來,院使卻低頭認罪直言不擅長。接著,太醫院院使傅政推薦了一位諸位娘娘都經常傳召的顏院判來。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李順都口瞪目呆、隻會低眉順眼的僵硬站著了。李順竟然破天荒地聽到,他主子竟然在向顏院判詢問如何保養容顏、如何快速去眼袋、以及讓他主子的皮膚變得細膩的辦法?!他主子向來粗糙,隻有別人美容養顏討好他的份,皇帝陛下什麽時候注意過容貌如何了?
    這還不止,顏院判還為他這英明神武、威嚴剛強的主子,敷上了後宮娘娘才會用的美顏膏。接著,顏院判又讓李順學習按摩臉部和眼周的辦法。李順迅速從震驚中驚醒過來,開始認真學習護理手法。
    做了護理,顏院判又說道:“這美顏膏是為後宮娘娘熬製的,皇上急用才挪用過來了。最適合皇上您的美顏膏,還需在配方上略做調整,為皇上重新熬製。”
    宣恒毅“唔”了一聲,一點都不為挪用了他後宮妃嬪用的美顏膏所羞恥。接著,顏院判又讓醫童搬來養顏膏。
    這本來是後宮妃嬪塗手用的,今天全給了宣恒毅,讓宣恒毅在晚上洗澡清潔過後,塗抹全身皮膚用了!
    不知愛護容貌,連全身的皮膚都開始注重起來。李順見著他主子今天如此反常,推測肯定是宮外那位對他主子說什麽了。深深吸了一口氣,李順伺候得越發小心謹慎起來。
    顏院判把美容養顏之法交代好,準備趕緊回太醫院,重新給皇上以及後宮妃嬪熬製藥膏。
    有個愛美的皇上,似乎沒什麽不好的。誰都不能規定皇上就不能愛美了,是吧!李順輕易地接受了這個變故,用心記下顏院判交代的注意事項,之後又教導貼身服侍宣恒毅的宮人們,把事情一一安排好。
    宣恒毅敷完美顏膏,或許是心理作用,覺得飽經風霜的皮膚好像真的光滑了些,麵色稍霽,才去太後的住處問好請安。
    去到太後居住的長樂宮,果不其然,宣恒毅的大半個後宮都聚集於此了。
    也是沒辦法,除了宣恒毅經常去請安問好的的、太後所居住的長樂宮,眾妃嬪就遇不到宣恒毅了!
    說起來也是悲哀,送湯送食的吧,還沒出宮門,就被遣送回去、罰抄宮規;彈琴引起皇上注意吧,又會被指責叨擾皇上處理政事、打擾皇上安眠,禁足毀琴;禦花園美`美地站著賞花製造偶遇吧,皇上多數去了演武廳練武,根本沒有逛花園的愛好!唯一能見到皇上的地方,不就剩下太後的長樂宮了嗎?
    而且現在宮裏沒有立後,宮中一切大小事務,都由太後掌管;太後又是皇上的長輩,於是眾妃嬪都天天來向太後請安問好。雖然皇上每次來都不會多看幾眼,但好歹也能見上一麵,有時候甚至能說上一兩句話了!
    多好的開頭!甚至有時候其他妃嬪會因為某位妃嬪和宣恒毅搭上話了而妒忌孤立他,但每個人都前仆後繼,爭取機會在宣恒毅麵前表現一番;也挖空心思討太後歡喜,希望太後能美言兩句。
    比如說今天,眾妃嬪在長樂宮中鬥畫,洪貴人一幅冬日賞梅圖獨奪頭籌,被太後娘娘讚不絕口,甚至給把洪貴人喊過來,在宣恒毅麵前露臉。
    太後娘娘說道:“洪貴人入宮才一年,我兒出外未歸,還沒見過他作畫吧?毅兒你真的要好好看看,洪貴人的畫真是別出心裁、耳目一新。洪貴人,你過來來說說,這畫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洪貴人聽了,臉上一喜,款款而來,大屁股一扭一扭的,厚厚的冬裝都蓋不住他婀娜的身材。他規規矩矩地行了禮,羞澀地看了眼宣恒毅,柔聲說道:“回太後的話,妾身是想,梅花不但淩寒傲雪、粉白怡人,還應該有暗香飄動才是。可怎麽表現梅花的香氣呢?於是妾身畫出被梅花吸引的蝴蝶……”
    太後娘娘撫掌笑道:“蝴蝶紛飛,畫得真好看,哀家活了四十多年,都沒在冬天見過蝴蝶哩!真是別出心裁!來人,看賞。”
    洪貴人的溫順微笑卡住了,後麵的妃嬪低頭偷笑。
    宣恒毅掃了一眼那畫,沒作點評,隻是無奈地說道:“母後高興就好。”
    太後給洪貴人賞了些東西,接著和宣恒毅說了一會兒話,就命妃嬪們自個兒回去了,他要留皇帝和他侄子陳妃一起午膳。
    席間,太後娘娘誇了一會兒陳妃的溫婉賢淑,又說起他最關注的事:“我兒回宮一個多月了,為何仍未踏足後宮?先帝和你同歲的時候,你和柏兒都能滿地跑了!如今你這個當哥哥的一個孩子沒有,柏兒都生兩個了。哀家實在想抱毅兒你的孫子呀!”
    陳妃聽了,羞澀地咬了咬下唇,垂下了頭,露`出一截優美白皙的脖子。
    宣恒毅搖了搖頭,說道:“快了,朕自有安排。”
    太後不留情麵地催促道:“安排六年了,哀家等了六年,可有什麽進展?洛妃你不喜歡、哀家也不喜歡就罷了,後宮中各款美人,難道還挑不到一個中意的?”
    宣恒毅輕輕皺眉,相當耿直地說道:“沒有。”
    說罷,宣恒毅又看了眼陳妃,可是陳妃低頭沒看到。
    太後娘娘把陳妃暫時請了出去,說道:“哀家和毅兒說些體己話,陳妃你先出去吧。”
    陳妃低頭應是,被宮人領去偏殿坐著。沒一會兒,一些餐具被端了進來,陳妃得在偏殿中用午膳了。
    他看了看主殿的方向,又看了看太後為他安排的午膳,歎了口氣,用了起來。
    主殿內,宣恒毅對太後說道:“還是那句話,他們和朕是一樣的身體,卻又孱弱不堪,朕實在提不起興致。而且多數嬌捏做作,走路都不能正常點,不及軍中男兒爽利強壯,朕一眼都不想多看。”
    “不想多看還納人進來做什麽?”太後問完,又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難道軍中男兒你有興致?”
    宣恒毅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母後別誤會。隻是當朕出外征戰時,母後您獨居後宮,想必是煩悶孤獨的,讓他們時常陪陪您,像今天這樣,給母後您找些樂子也不錯。”
    “哎呀這可真是——”太後被宣恒毅這樣的想法逗笑了,連自稱都忘記了,說道:“敢情你納後宮是給我納的呀?你還真別說,他們給我帶來了許多樂趣。冬天有蝴蝶,洪貴人的想法真是難能可貴,哈哈哈哈哈。哎不對,又被你套進去了,我真的想要抱孫子呢!按你這想法,要不哀家到春節辦個百花宴,為你找幾個身體強壯的來?”
    宣恒毅連忙反對太後的這個想法,又胸有成竹地說道:“朕已經有了上好的人選,母後等著就是了。”
    太後嚴肅下來,說道:“可別讓我等太久,都盼了六年了。”
    宣恒毅點頭稱是。
    ……
    偏殿之中,陳妃獨自用完午膳,被傳去和太後娘娘說了一會兒話,便離去了。當他回到自己的宮殿,就有好幾個貴人過來拜訪他。他們一邊聊八卦,一邊打聽消息:“今天那洪貴人畫那冬梅上的蝴蝶,可真笑死我了,偏偏太後娘娘還給他賞賜,要是我,都羞得沒地方呆了呢,還敢在皇上麵前說自己是怎麽畫的。”
    古嬪用手帕掩著嘴,偷笑道:“還是陳妃娘娘深得聖心,又能陪同陛下用膳了。今晚陛下會擺駕過來見娘娘您嗎?”
    他這麽一問,在場的貴人們全都抿嘴偷笑了起來。誰不知道陳妃雖然身居妃位,還能經常被太後娘娘留著用膳、甚至有機會拿皇上一同用膳,可這些都架不住皇上從來不讓他侍寢啊!
    宮中老人甚至都知道,皇上登基之前,在潛龍邸中,是有召過當時身為皇子側妃的陳妃侍寢的。可當晚不知道陳妃幹了什麽,沒進去多久,就被皇上趕了出來,獨守空房。
    不過宮中老人也不會拿這個笑陳妃,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待遇。皇上登基之前有基本每個人都有召寢過,結果進去以後,還沒能做什麽,一褪衣服就被皇上皺眉送走。皇上登基之後,恰逢大旱,皇上勤於政事,也再沒召寢過。
    宮中妃嬪貴人們誰都沒真正侍寢過,實際上誰也笑不動誰。都被笑六年了,陳妃不痛不癢的,此時做了高位妃嬪的姿態,說道:“陛下來與不來,豈是我等可以窺探的?隻留門等著即可。”
    這麽一句話,幾個貴人都惆悵起來。
    經常被太後留膳、能和皇上見麵、高居妃位的陳妃尚且如此,他們這些小貴人還能有機會嘛?
    甚至,他們心中隱隱有了猜測。說不定,皇帝他長年征戰,不小心傷了根本,不能人道呢?
    然而,很快的,這個猜測就被推翻了。
    起因是宮裏一位低位貴人,今天下午拜見太後之後,就被太後禁足罰抄宮規了。後宮妃嬪們對這位貴人為何被禁足很是好奇,多番打聽之下,才知道是為什麽!
    原來,這位低位貴人的本家從外麵收到消息,悄悄向太後娘娘告了狀,提及到皇上近來對一位亡國王子莊子竹十分上心,前些天一直沒有與太後娘娘用午膳,都是趕著出京外別莊與亡國王子見麵去了,三天兩頭地出去,一直到宮門鎖落下才披星戴月趕回來。最近,那位亡國王子住到京中來,陛下給他光明正大地賜了官宅,還給他賜了禦筆親書的牌匾,一路敲鑼打鼓地給他送去!
    太後娘娘聽罷,便以不能窺探帝蹤為由,罰那位貴人禁足半年。
    這消息一傳開,後宮中人心浮動,臆想聯翩,紛紛聯絡本家,探聽消息是否屬實,那位亡國王子又是什麽人,他何德何能,竟能引得皇帝連日出京看望,還賜官宅、送牌匾?
    眾妃嬪百般打聽,卻都在陳妃的掌控之內。這事一傳開,莊子竹成為眾矢之的,陳妃的心裏就禁不住高興。
    他設計讓那位貴人在太後麵前透露莊子竹存在的那番話,還是很有用的。看!曾經和亡國王子三天兩頭會麵的皇上陛下,已經接連十天沒有出宮去了!
    肯定是被太後敲打了吧?
    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能妄想得到。
    陳妃所不知道的是,太後根本就沒在皇上麵前提起莊子竹這人。皇帝接連十日不出宮也不是因為被太後敲打,而是——
    第十一天,宣恒毅起床第一件事,又是照鏡子。
    宣恒毅仔細看了看自己的眼睛,又敲了敲臉部皮膚,終於露`出了微笑,大讚道:“顏院判的美顏膏果然有神效,來人,備下糕點酒菜,早朝結束朕要出宮去。”
    李順卻打消了宣恒毅出宮的念頭,雖然不忍,還是提醒道:“奴才打聽清楚了,今天莊大人受邀參加晉陽王舉辦的長孫滿月宴,不在莊府。”
    宣恒毅一愣,給了李順一個讚許的眼神,說道:“晉陽王?可以,不用備糕點酒菜了,備些好禮,朕也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