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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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購買比例超過一半可正常閱讀喲(=w=) 道觀裏清心寡欲, 除了研究火`器, 沉迷書畫, 和他談論畫作的人幾乎沒有。莊子竹又見宣恒毅態度誠懇, 就答應了下來。
宣恒毅喜形於色, 展顏一笑,不怒自威的臉罕有地變得陽光清俊, 終於展現出與他這個年紀相符的年輕。頓了一下,宣恒毅還沒想著告辭,而是把目光投放在莊子竹先前畫他進城的畫上。
“這幅墨寶,可否給在下?”宣恒毅問道。
“拿去吧。”難得遇到喜歡自己畫作的小迷弟,會為他人冒認青竹舍人而發怒的小迷弟,莊子竹特別大度地把畫作送人了。反正都投降了,與章國這位年輕將軍交好也可以。
宣恒毅又請求道:“能否請三王子蓋章?”
莊子竹一愣, 就讓墨書取過他的專用印章,讓“青竹舍人”四個紅字蓋在畫作的右下方。又研墨、提起畫筆,問道:“請問宣將軍的名字?”
這下沒法瞞了, 宣恒毅把自己的名字說了出去:“恒毅,永恒的恒,毅力的毅。”
一旁圍觀的莊子鬆一聽,猛地扭頭過來, 連趙煜宇驚嚇得馬上站直了身體, 想握住刀柄, 卻發現他的佩刀已經在投降的時候交出去了。莊子竹呆在道觀裏久了, 雖然有聽過章國皇帝的名諱,但一般提到的人,都會暴君來代稱他,故而根本沒聯係過來。
於是莊子竹就很平靜地下筆了:“十一月初九,大軍入城,甲光向日,神采飛馳,贈宣恒毅將軍。”
也沒怎麽吹,就這樣一句。宣恒毅滿意極了,先是去看那副畫的墨跡幹了沒有,才小心翼翼地收起莊子竹所贈予的畫。
莊子鬆和趙煜宇的神情都古怪極了,這個不是真的章國皇帝吧?可是章國暴君凶名在外,誰敢冒認他?
宣恒毅心滿意足地收了畫,和莊子竹約好明日再見,才告辭了。
在宣恒毅和他的親兵離開之後,五王子莊子鬆拉住莊子竹的衣袖,壓低聲音問道:“三哥哥,你長年在道觀,知道章國那暴君叫什麽嗎?”
莊子竹努力思考了一下,不確定地說道:“好像叫宣什麽……一來著?”
“恒毅!就是今天那個啊!”莊子鬆的聲音壓得更低了,賊兮兮地說道:“章國國君居然親征,還裝什麽副將軍,三哥哥,你的槍還在嗎,這樣難得的機會,不如我們劫持了他?讓章國退兵?”
莊子竹失笑道:“我們投降的時候,兵器都交出去了,有兵器的時候都打不過,你說沒了兵器能打得過嗎?要是劫持失敗,五弟你都說那是吃`人`肉的暴君,暴君一怒,我們會怎麽樣,全城百姓又會怎麽樣。”
五王子莊子鬆哀歎著癱倒在座椅上。
莊子竹又囑咐道:“既然他隱瞞身份,那我們也裝作不知道好了。他一國之君,與我們見麵自稱在下,不比讓我們跪下行禮尊稱他皇上好得多嗎。”
“對哦!”莊子鬆賊兮兮地笑了,包子臉都笑得鼓了起來:“還是三哥哥你厲害!”
兩兄弟笑成一團,立在一旁的趙煜宇心裏卻隱隱有些擔憂。那暴君裝成年輕將領,隱瞞身份接近莊子竹,對莊子竹的態度不同於常人,實在可疑。
……
離開問天樓之後,宣恒毅在和他的大臣商議有關火`器製作的事情。
“蕭國的三王子,怎麽說,也是堂堂一國的王子,雖然整整七年都住在道館裏麵,沒有享受過榮華富貴的生活,可是他從小製作火`器,也是為了獻給他的父皇康景帝。現在康景帝還沒向我們投降,那怎麽才可以讓三王子甘心為我國毫無保留地做事,要封他什麽官職?”
隨軍而來的江參將提議道:“按照降書上所寫的,讓三王子當火`器營掌印?”
另一位張將軍則哈哈大笑道:“封什麽官職,陛下沒看透,老江你也沒看透嗎?三王子是王子!是一個哥兒,讓他進宮為妃不就行了嗎?再說,等梁大將軍把蕭國的康景帝擒過來以後,他老爹親哥都在我們手上,那三王子必須給陛下死心塌地做事。”
江參將以拳抵掌,恍然大悟道:“對,當初康景帝挑的和親人選,也是三王子。”
宣恒毅沒有怎麽考慮,隻是稍微沉吟了一下,就神色認真地說:“這個可以。”
本來就是他的人。不過當初蕭國想送莊子竹來和親,他拒絕了。現在打仗讓莊子竹投降,把莊子竹的父皇康景帝擒住,再納莊子竹進宮就是。
殿內一個參將卻輕聲提醒道:“夫夫之事最易結仇,臣覺得,還是把三王子當成大臣一樣親近即可。陛下甚少踏足後宮,恐怕——”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將軍打斷了:“不知道別亂說話,夫夫之間哪有仇怨啊?一把人娶回來,他的身份榮耀全都係在陛下身上,要想陛下親近他,那他必須拚命做出成績討好陛下啊!”
“唔。”宣恒毅十分讚同地點頭。當晚,宴請將士們吃喝一番,宣恒毅又讓他的將領們把隨身攜帶的畫作取過來。
沒錯,將領們幾乎人手一堆青竹舍人的畫作,當然,是畫師臨摹的。按宣恒毅的原話,就是在出外征戰的時候參詳一二,改善軍備。
軍紀嚴明,將領們把攜帶的畫作交了上來。宣恒毅每一幅都挑了保存相對最完好的、沒沾染血跡的、沒破沒爛的、皺褶最少的一一收好,備著明天找莊子竹解惑。
宣恒毅提醒道:“不是仙術,在烽火雲間圖中,發出火光的是車載銅筒。應該是蕭國的新武器,可惜並未完全推廣,就被我軍所攻打。”
“皇兄記性真好,”宣恒毅這麽一提醒,宣恒柏也記起來了:“畫師臨摹的作品都在我家掛著天天都能看到,我也沒記得這細節。不知道蕭國所用的武器,是不是就是畫中那樣的?”
此時傳信官終於進殿,他還抱著一個大包裹。包裹在殿中打開,現出裏麵的紮甲碎片。
章國長年征戰,屢戰屢勝的原因之一,就是軍隊裝備精良。士兵雖然沒能穿將領才能穿的最高級的鱗甲,但也配備精製紮甲。而章國攻城士兵所穿的紮甲,因為要防著來自城牆上的弩`箭,於是都由堅硬的鐵片層疊而成,至少兩層厚,一般刀槍劍戟和弓箭都不能透過,很好地減少了士兵的傷亡。
然而,現在被傳信官呈上來的紮甲碎片,卻焦黑、變形、破碎、沾血!連特別加固的護心甲,都被炸爛,可以想象出身穿紮甲的士兵的慘狀。
“這是被攻擊了多久,多少次,才造成這樣的結果?”慎王握拳在嘴前,一臉的難以置信。
宣恒毅目光轉向傳令官,刀刻一般的冷峻臉龐此刻遍布肅殺之氣。殿內迅速降溫,傳信官頂著兩兄弟的肅穆凝視,正色道:“一次!末將攻城時在軍隊最前方,能清晰看見,蕭國敵軍是用他們落後的投石機,把一團未著火之物投擲到我軍之中。該物在空中會突然著火,其中仿佛藏有神射手,向四周亂`射`出會著火的箭矢!火箭射`出的範圍長短不一,最長大概兩三裏。火箭轟鳴,能擊穿紮甲、護心甲,把堅硬的甲片扭曲,反傷士兵。同時火箭之中還能爆出傷眼迷煙,令我們目不能視,口鼻發苦。戰馬亦如是,驚鳴難以控製,踩踏同伴。暫且退兵之後,軍醫證實聞到迷煙的都中了毒。其餘重傷者高燒不退……”
慎王忍不住驚歎道:“蕭國竟然有這等神物!二十裏之遙就能殺敵,火箭覆蓋方圓兩三裏,這如何能敵?要是我們得了此物,豈不是天下無敵!可蕭國的軍隊怎麽會節節敗退呢?”
傳信官補充道:“蕭國此物雖然威力巨大,幸而隻在國都發現有。梁大將軍命令暫時不攻,隻退避三十裏圍困。而蕭國百姓集體南下潰逃,蕭國皇帝也在其列。梁大將軍分派人手繞路擒王,招降帝都守城將。”
宣恒毅臉上劃過一抹異色,挑起右眉:“他們皇帝逃了?”
傳信官頷首道:“正是。”
“他們帝都有此神物,那皇帝居然能逃了?難道他有什麽後手不成?”慎王與宣恒毅對視一眼,不禁作出如此猜測。
傳信官回答道:“聽聞蕭國有遷都的消息,帝都內剩下三王子守城,其餘皇室宗親並大臣皆前往行宮避難。梁大將軍在攻打行宮的路上了,途中遇到小股其他勢力,他們搶奪蕭國食物和哥兒,應是蕭國之南的部落。部落眾武器落後,衣不蔽體,依末將所見,不足為慮。隻是,位於蕭國南部的鏡國也有所行動,有起兵侵占蕭國城池。”
宣恒毅沉吟半刻,敵不過想親眼見識火炮威力的願望,就說道:“朕決定擇日親征,王弟,由你監國。”
“臣弟遵命。”慎王宣恒柏垂首應承。
蕭國境內。
逃難到行宮之中的皇帝和皇後,並未像預想那樣安全。北邊有章國全力出擊,而在蕭國的南部,也有鏡國軍隊、隱藏在樹林之中的幾大部落、山賊等三大勢力趁亂攻打!
由於大部分官兵都被調配往北邊,與氣勢如虹的章國開戰了。蕭國南部防守空虛,被鏡國趁機吞並了好大一部分;而不幸撞上章國軍隊的部落、山賊,搶了金銀衣褲食物和哥兒就跑,國家無能,被搶的百姓苦不堪言。
不止如此,連蕭國皇帝所在的隊伍,也被搶了。
皇帝那金黃色的出行車架、金絲棉甲的禦林軍、跑路時帶上大批金銀珠寶,實在奢華又顯眼。雖然金銀珠寶都用箱子封裝,外人看不到實物,但是這麽高調的車隊,這麽慢多一抬又一抬的,全都散發著“我們是寶貝!快來搶!”的信息,金睛火眼的山賊們又怎麽看不出來裏麵有什麽好東西?
要是在正常情況下,一般山賊是不敢與皇帝的親軍碰上的。但現在戰亂時期,皇帝出逃,軍心動搖。發戰爭財的難得機會,總有勇敢的山賊敢於上前夜間偷竊。皇帝皇後連番被擾,沒能睡個好覺,兀自生氣,精神不佳。
不過山賊們再勇敢,也就是敢偷偷摸摸的盜竊而已,正麵肛還真不敢。比起山賊,位於蕭國南邊的鏡國,那就膽大多了。
在宣恒毅出發親征的時候,鏡國軍隊抵達蕭國行宮外圍。他們也不直接攻打,而是假惺惺地派出使者,說願意援助蕭國收複失地,並獻上擒獲的山賊一百人,金銀五十箱,以助軍資。
皇後和一些大臣都覺得有些可疑,可蕭國皇帝喜出望外,當晚就大宴使者。結果果然中計,“擒獲的山賊”就是鏡國軍人所扮,五十箱金銀財寶之中藏有大量兵器。大宴之上蕭國君臣中了蒙汗藥被放倒,被鏡國軍隊成功擒獲。
見計謀成功,埋伏的鏡國將士迅速將蕭國的官員們控製,把反抗的都殺了,官員的哥兒家眷、宮人則被俘虜搶奪。剛剛觥籌交錯、歌舞表演的宴會上,現在倒了一片。鏡國的突蠻將軍在正中央站著,浸在血色當中哈哈大笑,他舉著沒下毒的酒杯,直接往坐在上首的、被軟到了蕭國皇後走去,伸出滿是硬繭的右手,摸了一把皇後那保養得宜的臉。
意識迷糊的皇後手腳動彈不能,隻能努力瞪大眼睛。滿臉胡須身材雄壯的突蠻將軍明顯不是他的夫君,可皇後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被敵國將領扯在懷裏。
突蠻將軍動作粗魯,甚至發出亢奮的吼叫:“哈哈哈哈,想我一界山村野夫,也能享用堂堂皇後!皮膚果然滑嫩!兄弟們!一起來試試皇帝的哥兒,把那皇帝潑醒了,讓他瞪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