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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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謝兄,你身材走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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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瑉行被親的兩腿發軟, 無力掛在青年的懷裏, 忽然,一道驚雷轟隆而過,他心裏有一根弦應聲而斷, 這才拾回一點點神智, 朝著那人的唇舌狠狠的咬下去。
    裴子浚的嘴角被咬出了血,卻絲毫不在意, 他彎了彎唇,苦笑了一聲,果然還是不行嗎, 除了那個人, 誰也不行。
    他想著如果有一個溫柔賢淑的姑娘愛他, 他未必不會不甘心, 他一直仰望的星星,什麽樣的人配他都不為過,一路走來,那個人帶給他的傷害他都看在眼裏,可是他偏偏要把這樣一個人放在心上。以前他可以作為朋友勸他, 可如今再也不能——他的私心無所遁形。
    後來他無數次想,如果沒有這種心思該有多好, 他可以坦然,他不必煎熬。他的遲鈍讓他無數次回想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可是最終發現, 從唐家婚宴上第一次看見那個抱著劍的劍客一臉冷漠立在門邊, 他就已經藥石無靈了。
    根本逃不掉。
    他魔怔似的盯著眼前這個人,謝瑉行也在看著他,四周一片死寂,隻有唐不棄鍥而不舍有規律的數羊的聲音。
    呼吸如擂鼓。
    謝瑉行看著桀驁俯視他的青年,居然覺得心如死灰,他想,他為什麽發瘋?元卿?在他的眼裏,我竟是這樣的人嗎?
    還有,他……發現了嗎?發現了我這些齷齪不見天日的心思了嗎?所以才這樣做給他看?
    天理倫常容不得他,如今,他愛慕的人也容不得他。
    他想到這些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像一壇被人打翻的酒,酒液已經流幹,他隻好做那隻破罐子破摔的酒壇子。
    忽的,他聽得對麵的青年嗤笑一聲,竟然認輸似的跪了下來,他終於決定坦率,“是我,對謝兄有非分之想。”
    謝瑉行懷疑自己聽錯了,卻聽得青年苦澀的聲音又響起,“你終於看清楚,你麵前那個人,是什麽樣的人吧。”
    “我想著你不要去找元卿,阿衣我會救,我會幫你護你,其實都是我的私心。”
    “我就是這樣道貌盎然的偽君子,明明我發過毒誓,要對山洞那件事負責,應該回去和小詩成親,那才是我的正道。可是,我控製不了自己。
    我再也不能和任何人在一起,等事情了結後,我會如同那個毒誓一般,自裁在她麵前。你也不必惡心,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其實我這個人,和元卿並沒有絲毫區別。”
    明明是那樣憤怒又決絕的話,卻將他的一顆心泡得又酸又軟,他混亂不堪的時候,也曾這樣毫無指望的做過夢,可是清醒的時候更多,他抱著劍,看著每一次,青年都向他走來,桃花目微微上挑,正是他看著他最專注的時候——他走向他,最終會與他擦身而過。
    幾聲悶雷之後,滔天的雨水終於傾盆而落,像極了一年前那個混沌不堪的夏夜,他想著天道輪回,那幾天的事情,最後還是要自己跟青年說清楚。
    青年說完這番話,卻沒有站起來身來,他像一個等待著斬首的死刑犯,等待著懸著的鍘刀重重落下,以為謝瑉行這下是徹底對他失望了,可是下一秒,謝瑉行滿是劍繭的手卻勾住他的衣襟,將他拉過來。
    青年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心裏卻想,他還願意跟他說話,真是太好了。
    謝瑉行說,“如果你僅僅是因為那件事,想要跟柳姑娘成婚,那大可不必。”
    “那樣對柳姑娘太不公平了。”
    “因為山洞裏的那個人,不是小柳姑娘,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回去求證。”
    “他……在哪?”
    謝瑉行淡淡的笑笑,還是說,“他……死了。”
    “但是他不希望你死。”
    他想要你自由的活著,不被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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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唐不棄非常偷工減料的數完那一萬隻羊轉過身來,他師父和謝哥哥果然被他的烏鴉嘴言中,氣喘籲籲的四目相對,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為什麽你還是要跟那個人走?”
    裴子浚紅著雙眼,咬牙切齒道。謝瑉行咬著唇不回答,手握知寒劍,隻更加凶猛的向裴子浚出招,他雖然內力耗損,但招式狠毒,裴子浚一味讓著他,心思恍惚,到最後反倒敗下陣來。
    唐不棄不知道發生何事,謝哥哥拿劍對著他師父,他心裏隻想說不要打架,可是兩個大人,誰也沒有搭理他。
    裴子浚苦笑了一下,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被知寒劍對著的一天。
    他到底是厭惡我了。
    謝瑉行得了勝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也毫不客氣道,“裴公子未免管得太寬了……”
    裴子浚也不辯解,隻自己從劍口站起來,撣了衣服上的灰塵,看了謝瑉行許久,輕笑了一下,“謝兄好自為之。”
    忽的,鐵籠外響起了一陣鼓掌的聲音,一回頭,卻看見那個神秘人已經來了。
    “我今日能看到南裴北謝比劃,真是有趣,有趣。”
    謝瑉行看了一眼裴子浚沒有什麽表情的臉,“這是江湖人開玩笑封的,其實我與這位裴公子,武功路數和內力修為,都沒有什麽關係。”
    裴子浚如果是平日裏聽他這樣說,勢必會氣惱,會爭辯,可是今日卻覺得很累,什麽也不想說了。
    “謝少俠,請吧。”
    牢籠被打開,謝瑉行正要隨那人出去,忽然回頭,看了看唐不棄,最後把目光集中在裴子浚身上,“還給你。”
    裴子浚被謝瑉行拋過來的物什打得措手不及,還是用一隻手接住了。
    他展開手心一看,竟是阿衣脖子上的那隻銀鎖箍,他想,又不是什麽值錢玩意,還給他作甚。
    他一抬頭,謝瑉行和那個神秘人已經不見蹤影,隻剩下唐不棄和他兩個人。
    唐不棄有些茫然,謝瑉行走了,縱然是平日關係不怎麽和睦的師父,他也隻好湊過去,“師父,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呢?”
    裴子浚心裏也裝著事,他不知道這個神秘人到底是什麽人,背後又是哪股勢力,楚王孫雖然無用,但是這個組織竟然能寄生於天子盟數年,毫無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
    還有這些蠱蟲,江湖上並沒有發生類似的事件,似乎他們還沒有投入使用,是這些蠱蟲尚不成熟,還是他們在等什麽?
    之前他覺得事情不簡單的時候,已經飛鴿傳書給家裏,請父親過來支援,算著日子,也該快要到了。
    裴子浚看了唐不棄一眼,隻說了一個字。
    “等。”他相信他們不會被關太久,各方勢力一觸即發,早已經失衡。
    唐不棄似懂非懂,又抱怨說,“你有沒有覺得今天謝哥哥不太對勁,他今天好凶啊。”
    謝瑉行被毒使花影姑和蠱使南無疆安置在一座洛京隱於鬧市的別院裏,第二日才見到元卿,他坐在輪椅上,由花影姑從門裏推進來。
    一年不見,元卿麵色慘白,身形單薄,好像就剩了一口氣,可偏偏是這樣的人,還要興風作浪。
    “知寒客,別來無恙。”
    謝瑉行實在不喜歡他陰測測的口氣,也並不想跟他寒暄,之前他是孟仕元的時候,他就十分不喜歡,礙於師姐,他還會給他幾分麵子,如今大可不必。
    謝瑉行不理他,他也沒有生氣,笑道,“聽阿浮說,你還跟你那個裴公子打了一架,真是好不精彩。”
    謝瑉行終於轉過頭來, “元教主留的字條,兄弟鬩牆,倦鳥歸林,不是要 ‘兄弟鬩牆’的戲碼麽?”
    元卿眨了眨眼睛,笑,“知寒客,果然不笨。”
    “那你要我過來,究竟是做什麽?”
    “我要你,做我的‘戰神’。”
    元卿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