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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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上了舞伎裝束的八重低著頭, 踩著小碎步跟著深雪大夫的侍女走進入了藝伎的生活區域。
    “隻要沿著種有紫陽花的道路走,就能找到出口, 接下來請一定小心。”深雪大夫非常有名, 她的侍女在這裏也幾乎人人認識,她跟著八重反而容易暴露, 於是在把八重送到後關照了必要事項, 便匆匆離開。
    激發禦魂後收斂了靈力, 從八重身邊經過的女性們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藝伎的住宅區裏漂浮著淡淡的香味,是花香熏香, 還有脂粉香,這些香味長久的徘徊在此處,仿佛已經滲入了木質房屋的肌理,與環境融為一體。
    這味道讓八重想起了平安京的後宮,也是飄著這樣粘膩的香味,以及……無法忽視的妖氣。
    八重順著氣息傳來的方向,一步步走過去。舞伎高高的木屐沒有給八重的行走帶來困難,鞋底扣地的清脆聲響中, 八重不急不緩的走向那裏, 姿態端莊嫻雅,滿滿都是平安時代的貴女風範。
    八重清楚的意識到, 對方已經發現了她, 一股妖力準備的探向了她, 仿佛邀請一般。
    這股妖力非常強大, 絕對不是雨女, 但妖力探來帶起的風中,確確實實有著雨女特有的潮濕氣息。
    “好久沒有客人來了呢。”一道柔媚的聲音響了起來,音調高高的,帶著點歌詠的唱腔,像初夏深林的夜風一樣,帶著清涼幽晦的氣息,“讓我看一看,來的是誰?”
    紅漆木門在八重麵前打開,盛裝女性懶洋洋的斜倚在對門的軟榻上。
    那女性的美麗帶著逼人的妖媚,八重和她對上視線的瞬間,隻覺得一股兒麻勁竄上了腦門,她趕忙收回視線。
    然後八重聽見對麵的成熟女性笑了一聲:“嗬,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既然到了,就進來吧。”
    八重抬步走進去,兩扇門在她身後啪一聲合上。
    “玉藻前。”八重平定了情緒,喊出了這個名字。
    “你認識我?”玉藻前維持著半躺的姿勢,眯著的眼睛稍微睜大了些。
    “我聽說過你。”八重深吸一口氣,再次對上了玉藻前的視線,有了準備,這次她沒有再失態了,“我是來找雨女的,我有事,想請她幫忙。”
    玉藻前也不隱瞞:“雨女確實在我這裏,但我怎麽知道你是讓她幫忙,還是要把她交給人類?我聽說有人在查那幾個男人死亡的事情了。”
    這話聽上去別有深意,八重當即問:“人不是雨女殺的?”
    玉藻前也很直接的回答了她:“雨女整天哭哭啼啼,哪有殺人的膽子。”
    “但屍體身上沒有外傷,也不是你動的手。”也就是說,還有第三隻妖怪在。
    “有什麽能讓人類在沒有外傷的情況下就死亡呢?”玉藻前慢慢悠悠的問,然後她也喊出了這位客人的名字,“八重?”
    迎著玉藻前的目光,八重有一會兒沒說話。
    八重在思考玉藻前為什麽會知道她的名字。玉藻前這個稱呼和雨女醜時等等一樣,其實是一種妖怪的統稱,而不是個體特有的姓名,雖然因為種種原因,一種妖怪在同一時間隻會出現一隻。
    如果玉藻前和自己一樣,是通過外表、妖力等顯露的特征來判斷對方的身份,那她應該趁自己為櫻花妖。
    八重不覺得自己弱到察覺不到其他妖怪的打探,即使這個其他妖股是ssr玉藻前。
    那麽玉藻前知道自己的名字隻剩一種可能了,她在很久以前,就通過某種途徑知道了櫻花妖八重。
    可這裏已經不是八重原來所在的世界,玉藻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也曾經存在過的另一個八重,還是真的是自己呢?
    如果這位玉藻前與自己來自同一個平安京,那她又是通過什麽途徑來到這裏的?
    無論有多少疑問,八重總還是要回答玉藻前的問題的:“詛咒……是醜時之女嗎?”
    玉藻前慢悠悠的回答:“沒錯。”
    “如果是醜時之女動的手,那為什麽屍體身上會有雨女的氣息?”
    “這很難理解嗎?”玉藻前歪過頭,“醜時詛咒的,就是她朋友雨女,想要殺死,卻無法殺死的男人啊。”
    八重沒敢問醜時如何,她問玉藻前關於雨女的故事:“她為什麽,想要殺這些人?”
    三日月等人離開花街的時候,八重已經等在距離出口處不遠的樹下了。她換回了男裝,手上拎著一隻小巧的酒瓶。
    “的確是妖怪做的,不過可以讓深雪大夫放心,花街今後不會再頻繁的出事了。”她開門見山的告訴新選組。
    土方皺眉,他聽出了八重的話外音:“還會繼續有人被殺?”
    八重停頓了一下,然後肯定的回答:“會。”她這麽對土方歲三說,“她們殺的都不是好人,我沒有立場阻止她們。”
    土方:“你怎麽能確定她們的判斷是對的?”
    “沒錯。”衝田總司幫腔,他帶著點醉意,“你怎麽能確定她們殺的一定是壞人呢?還有很多人,覺得新選組的堅持是錯誤的呢。”
    土方歲三嗬斥了聲:“總司!”
    “抱歉。”衝田道歉,語氣誠懇中帶著澀然與不解,“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覺得我們是錯誤的。”
    “有人覺得你是錯誤的,那就是你說服不了他們,你不明白為什麽,正是因為你理解他們為什麽堅持。”三日月開口,“正確與錯誤都是相對的,八重覺得那些妖怪做的是對的,那當然不該阻止了。”
    衝田總司輕笑:“即使她們在殺人?”
    三日月也笑:“難道你不在殺人嗎?”
    衝田眼中的醉意退去了,他臉上的笑容也退去了。英俊的年輕人看著三日月,眼神鋒利,而三日月隻是微笑著看著他,如同一名包容的長者。
    “雖然戰爭最能實現我們的價值。”鶴丸國永按上腰間的刀,“但果然我還是,很討厭戰爭啊。”
    “回去了,”八重直接轉身,“你們飽餐了一頓,我可還餓著肚子呢。”
    三日月和鶴丸跟上她的腳步,與新選組擦身而過,沒有打招呼說再見。
    鶴丸將手枕在腦後,語氣一改剛剛的低沉,恢複了活潑:“我知道附近有家茶屋現在還開著,要不要去吃三色丸子?”
    八重:“有燭台切做的好吃嗎?”
    三日月:“哈哈哈,還是回去吃吧。”
    本丸的付喪神們都還沒睡,在等八重他們回來。看見壓切長穀部,八重晃了晃手裏的酒瓶:“換件浴衣,到溫泉那裏等我。”
    長穀部什麽都沒問,低頭行了一禮,就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酒瓶裏是什麽?”聽見動靜的死神掀開一塊榻榻米,從地下爬了上來。雖然是在造地下室,浦原喜助身上卻幹幹淨淨,沒有沾到一點土。
    “是一天一夜的雨。”八重回答他。
    黑貓跳上浦原的肩膀,口吐人言:“什麽意思?”
    空氣倏得一靜,氣氛突然變了,八重還沒反應過來怎麽了,燭台切失手摔了茶杯,山姥切蹦出一個顫抖的音節:“……貓……”
    石切丸:“說、說話了?!”
    黑貓夜一:“男人就是愛大驚小怪。”
    笑麵青江:“難道不該先問一下貓是從哪兒來的嗎?”
    貓是從地下室裏跳出來的,地下室又不連通外界。
    黑貓吐出的是男人的聲音,三日月很不確定:“四楓院夜一……小姐?”
    黑貓金色的眼睛眯起來:“真是難得的一個聰明男人。”
    “喂,八重。”變成了貓的夜一,不僅聲音變了,說起話來也是男人的腔調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就是字麵的意思。”
    水汽氤氳的溫泉旁,穿著浴衣的長穀部盤腿坐在石頭地板上,八重將酒瓶放在他身前一米處,拔出瓶塞,在瓶口敲了敲。
    細細的煙霧從瓶口升起,混入溫泉的水汽中,很快分辨不出,然後像是樹葉摩擦一般的沙沙聲響了起來。
    下雨了,細密的雨絲隻覆蓋了長穀部頭頂的那一小片天空。
    溫泉水汽蒸騰,根本看不出那雨是從什麽什麽地方落下的。
    鶴丸好奇的想用手去接,被八重一把拍開:“雨女的雨水能洗去負麵效果,但也能讓人速度變慢,你一把太刀就別碰了。”
    石切丸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鶴丸:“……所以隻有長穀部淋了沒關係嗎?”
    八重:“……你抓錯重點了好嗎!”
    心累的審神者拍拍手,示意大家都散了:“很晚了,都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早起呢。”
    有早起做飯的,有早起外出的,也有早起打洞的。
    人群散去,八重沒有離開,她對雨中的長穀部說:“我就在門外,有什麽不對,立刻叫我。”她會守著他。
    長穀部嘴唇顫抖了下:“謹遵主命。”
    溫泉外的木門後是換衣間,八重拉門出去,看見三日月靠在放幹毛巾的木格架上,沒有離開。
    審神者反手關了門:“還不去休息?”她打量了三日月幾眼,“你應該喝了不少酒吧?”
    八重完全是順口一問:“深雪大夫的舞蹈好看嗎?”
    “如果我回答好看的話,八重你會生氣嗎?”付喪神微笑著,如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