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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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瀕臨掉馬的情況,尚桑以前從未遇到,可能因為他以往是個獨行俠,完成任務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藏身的地點隱蔽至極,不會和人有溝通往來。
    而現在,基地把他塞回到社會交際圈,三年的黑暗生活,讓他這個螺絲釘生了鏽,再想組入社會的大機器中,肯定會有圓鑿方枘的困擾,稍不注意就會破綻百出。
    和宮之闕跳舞時,他手上的槍繭是第一個破綻,現在,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送給來了他第二個,還是個豪華大禮包,可以讓整個任務毀於一旦。
    尚桑根據多年練就出的心態,穩住自己的情緒,抱著一絲僥幸反問:“你怎麽確定沒有人住呢?”
    姑娘的心大的可以撐船,一點都沒察覺尚桑的不自在,把理由劈裏啪啦拋了出來:“因為我租過那座別墅,度假用的,當時雖然住得不久,但還是對房間裏的結構有了解。唔……門旁有個統籌全屋的總機吧,如果有人入住,會將總機開啟,啟動各種功能,門的人臉識別係統和提示係統就包括在內,上個月我去時,站在門前,它根本就沒反應,扇式窗簾把房屋遮得嚴嚴實實,就說明屋裏的一切處於‘關機’狀態,肯定是無人入住呀!”
    姑娘的回答把尚桑的僥幸給掐死了,如果她的回答是“門前沒有腳印坑”、“窗簾都拉上了”或者“門裏沒有聲音”,這些人為操控比較大的因素,尚桑還可以尋找理由“據理力爭一下”,現在問題出在智能係統這一環,就……
    不過在基地接受隱克培訓時,有一套專門的“突發事件應對”課程,是必修課,每個隱克不管歸於什麽類別,都得老老實實修完。而且還必須滿分通過,最終考核時如果少一分,會當掛科處理,得回爐重造。
    尚桑的那門課一次性滿分通過,所以遇到這種情況時,他條件反射般知道該如何處理——獲得對象的姓名等身份信息,上報給基地,由基地來擺平。
    sin基地作為一個保密性強大的五星級組織,各項業務水平都為一流,而且對自己的外派員工(隱克)十分照顧。如果自己員工的差事出現問題,不能順利進行時,基地會第一時間出馬,保質保量地把問題消滅在萌芽狀態。
    至於具體手段,尚桑不確定,他的職責在於完成任務,其他的事情,不勞他操心。
    但尚桑去過基地的監獄,參觀過基地的實驗室,也到過基地的審訊室。除了基地的內部員工外,外部人士如果進入基地,就等於拿到一張“基地一遊”的門票,隻不過時限是終生,沒到時間,不準出去。
    姑娘的這種情況,如果上報給基地,要麽是會被做失憶手術,要麽是□□在基地中,或者更幹脆……意外死亡。
    在姑娘回家的路上,一輛無牌的卡車經過;或者在姑娘的去的奶茶店裏,服務員放入一顆渾濁的冰塊;再或者在姑娘洗澡時,花灑中噴出和水不一樣的液體……這些都是行之有效的方法,保守住了秘密,既省時,又省事。
    sin基地不是黑暗組織,至少在尚桑三年的職業生涯中,基地從未交給他邪惡的任務,相反,那些任務在一定程度上有利社會的發展;但它也不是光明的組織,因為它為了完成“不黑暗”的任務,會不擇手段,把所有阻礙任務的人或者事,都清掃幹淨。
    尚桑心知肚明,這是個站在黑與白邊緣的組織,灰不溜秋,集高尚與猥瑣於一身。但他還是盡心盡力為其效命,因為少年時期的經曆,給他灌了碗心靈砒.霜: 最鋒利的鑽頭,可能會傷人,但鑽得最深,直達黑暗的裏層。
    而sin基地就是在將這碗砒.霜,證明給他看。
    所以按照慣例,此刻尚桑應該問姑娘的姓名,順帶可以將住址問來,轉換成電波發給基地,就可以安安心心繼續完成任務,萬事大吉。
    尚桑把姑娘的臉龐盡收眼底——他不太能分辨姑娘怎麽才算漂亮,但他知道這是個健康的姑娘,小麥的膚色,清澈的黑眼,纖細的身材,渾身的膠原蛋白,是純天然無汙染的綠色產品。
    把這麽個低碳環保的姑娘從世界上抹去,尚桑狠不下心來。
    他直視著姑娘,第一次對著別人的眼睛撒謊:“那是因為我經常外出,所以把總機關掉了。”
    “可是這樣行不通呀,滿屋的灰塵怎麽辦?冰箱裏的東西怎麽辦?要是有人來發現沒人住,給房東打電話要租怎麽辦……”
    “我喜歡!”尚桑不想再解釋,斬釘截鐵地給出這個“百搭”的理由,消滅掉所以潛在的爭辯。
    姑娘果然被這三個字打敗,她瞪了會兒尚桑,後來覺得對待救命恩人,還是要溫柔以待,即使救命恩人是個脾氣臭、說話拽的混蛋。
    為了緩和針鋒相對的氣氛,姑娘換了個能拉近距離的話題,擠出個笑容:“行,你喜歡,你愛怎麽弄怎麽弄,反正是你家! 我們交個朋友吧,我叫……”
    “我對你的名字不感興趣,我趕時間,先回去了。”說完,尚桑不等她的回應,徑直開車飛走,留給她個瀟灑而去的背影。
    “哎! 這人怎麽這樣啊?” 姑娘踢了一腳沙灘,揚起一片黃沙,“活該沒有女朋友!”
    成琨目視著尚桑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萬一人家有男朋友呢?”
    尚桑趕回別墅時,正好六點整,他馬上回到臥室,取下手表,打開表蓋,將它還原成電波收發器,開始接收消息。
    他邊聽邊寫下來,然後根據腦中記錄的密碼本,一一破譯,最後得出的消息內容是:
    今天24度【將《塞納河畔》留在目標對象處,並借此機會接近他,盡快取得其信任,獲取他手中的商業機密,同時,留意其中有關“歐若拉”的信息,一有消息,立刻匯報】今天24度
    尚桑把手表複原,躺在伸縮椅上,抓了抓頭發,心裏像被老鼠啃過般難受——他獲取商業機密的任務還沒邊,怎麽又來了個“歐若拉”?宮之闕能和歐若拉扯上什麽關係,像他那種錢多得看了都煩的富翁,會打歐若拉的主意?
    其實按尚桑的習慣,他更寧願在鬼都怕出來的漆黑夜晚,蒙著麵,潛入宮之闕家以及辦公室中,把他家所有可能存放機密的東西,全部打包帶走,為了一幹到底,幹脆把明明也拐走,搜查她的數據庫,獲取有用信息之後,將她恢複出廠設置,再還回去。
    尚桑倒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他的脖頸形成優美的弧線,瓷白的麵頰上神色恬靜,與此同時,腦中浮現出自己潛入宮之闕的蛋堡後的情景: 自己身手矯健地偷偷摸摸,把他家個人終端的資料全部備份,然後把明明的電抽幹,複製她的資料記憶庫。一切妥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
    可是,在尚桑腦海中,他正準備順著鋼絲線滑走時,屋裏的燈光全部亮起,像是舞台上的燈光齊刷刷打開,而身後響起腳步聲,宮之闕那張魅力四射的臉龐出現在畫麵中央,被聚光燈照得又邪又魅,對著鏡頭方向勾唇一笑,說:
    寶貝兒,你把那些沒用的東西帶走幹嘛,你應該把我帶走!
    尚桑一下子驚坐起來,他才發現自己躺著就睡著了,還順帶做了個窮凶極惡的夢,把他嚇得一身冷汗。
    他把衣服脫下,露出雪白的胸膛,把自己泡在浴缸當中。但被燙水煮了半晌,夢裏帶出餘悸還沒有消除,甚至愈演愈烈,像周圍的白檀木香水一般,浸沒他的全身。
    尚桑有些無可奈何,因為他做夢一向很準,從小就這樣,雖然他猜不準夢境的含義,但其中的意境總和現實不謀而合。他心裏發慌,慌得來都懷疑自己是周公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