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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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幽靈人就在眼前, 尚桑的報警器警鈴大作, 渾身的血脈僨張起來, 如果把他的肌肉長得張揚, 恐怕上麵的青筋都要爆凸起來。
    好在他已經隱藏了六年,並經曆了三年的磨練, 能夠做到內心波濤洶湧,而神色千年不變, 他就是個少有表情的冰柱子, 情緒激動時頂多撇撇嘴、皺皺鼻,可這些小動作,在楊開翌看來就相當於麵癱。
    所以此刻,楊開翌覺得一切正常,而那高大的男人又背對著尚桑, 對他情緒的變化沒有察覺,放心大膽地把後腦勺暴露給他, 麵對著楊開翌說道:“先生,這是夫人送給您的生日禮物, 並讓我幫她轉達, 她對您誠摯的祝福!”
    應該是為了防止尚桑聽懂, 男人特意用了晦澀的茹西語,而且發音帶有一股唱山歌的味道,恐怕連如西爾本族人聽, 都感覺在考驗聽力。可是尚桑還是理解得一字不落, 靜靜聆聽著有用信息。
    楊開翌接過禮品盒, 打開看了看裏麵的定製手工表,然後隨意扔在一邊,攤了攤手:“我知道她不想來,我也不想她來,她忙她的,我玩我的,眼不見心不煩嘛!”
    男人點了點頭,就要告辭離開,楊開翌叫住了他,“森蒙,你既然回來了,就在我身邊呆三天吧,負責宴會上我的人身安全,雖然能上星艦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偽朋友’,但還是以防萬一,有你在,我更放心些!”
    森蒙猶豫了片刻,去按門把的手又收回來,“那夫人那邊?”
    “她知道你是我的眼線,肯定巴不得你滾得越遠越好,我打個電話給她說一聲就是。你現在就去找達希,他是宴會上的保衛隊長,會告訴你明天該注意什麽。”
    森蒙應下,轉身往門外走,感覺到了意味不明的目光 ,他側過頭和尚桑對視著。而尚桑麵上波瀾不驚,隻是眸光鎖在森蒙的身上,一直目視他走出去。
    在尚桑眼中,眼前的是一副行走的人體部位示意圖,而他就是個外科醫生,操縱著手術刀,絞盡腦汁思索著,從哪個部位解剖能讓人死得又痛苦又持久。
    “我會了結他們的”,尚桑心想,“就在明天動手!”
    星際218年5月10號淩晨,粵平的迪皋航天站,一架長梭形的私人星艦停在第三站台上,不同於作戰艦的中央控製室設計模式,這架旅遊星艦,長得就像是飛機10.0版,最前端是駕駛室,兩端有客艙的艙窗,而末尾和艦身兩端儲存著能源和武器,雖然隻在太空裏飛行兩天,但星艦上可謂是“糧彈充足”,連淡水資源都能造個養魚的小湖泊。
    因為尚桑不想見生人,楊開翌給予他最高vip權,讓他最早登上了星艦,等會有其他客人上去,他也不用出來寒暄,就當艦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尚桑本來就不打算搭理其他人,他此次的目的是取楊開翌和森蒙的性命,而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其他事情能少一件是一件;況且在他看來,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楊開翌就像是“飄香萬裏”的排泄物,能被他吸引過來圍著打轉的,不是細菌就是蒼蠅,他對那些東西可避之不及。
    所以上了星艦之後,尚桑就窩在自己的艙房裏,把暗處的攝像頭和拾音器屏蔽掉之後,他試了試身上的□□和鋼筆□□,確認它們功能正常後,便將其分散藏在枕邊的床墊裏。
    東西藏好後,他戴上了耳釘,釘頭是玫紅色,配上他白淨皮膚,顯得異常亮眼,還帶有幾分性感——耳釘內有氰.化.物,襯衣的紐扣三顆紐扣裏也藏著劇.毒,隻要人咬下它們,毒.藥就會被釋放出來,混合在人的唾液裏,在幾分鍾之內致人死地。
    尚桑很滿意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武器,但最喜歡的,還是削鐵如泥的刀具,它們可以剝皮削骨,讓人好好體會死亡的過程。
    而今晚他會見機行事,看情況決定,讓哪一種武器完成光榮的任務。
    一個小時後,他坐在床上,感到地板抖了抖,整個身體有股超重感,他知道是星艦開始升空,與此同時,氣壓平衡器也被打開。
    不久之後,星艦穿會穿過大氣層,那個時候,艦身外的防護罩會打開,避免艦身因內外氣壓變化而變形或爆炸。在太空裏,仿重力器也會大顯身手,保證星艦裏像地麵一樣,所有物品有特定的重量,人可以借助摩擦正常行走。
    尚桑經常在太空裏穿梭,這些流程變化,他已經了然於心,比星艦的駕駛員還熟悉。除此之外,他還知道星艦的大廳裏,會進行哪些活動。
    服務生會先給賓客安排房間,然後向他們介紹活動安排;之後,賓客會在大廳裏齊聚一堂,邊品嚐著點心和美酒,邊相互交談,當然,他們最想交談的對象,非楊開翌莫屬了,畢竟這次來給他慶生的人,都帶著厚禮,對他的各類財產垂涎三尺。
    之後,舞廳裏會舉行舞會,電影放映廳裏會播放電影,健身房裏會把所有器具備好,咖啡廳裏提供十六小時服務——賓客們想幹什麽就做什麽,隨意消遣打發時光。
    而重頭戲,是餐廳裏舉行的晚宴,到時候兩百個賓客,會齊齊舉杯,向楊開翌祝生,讓他處在眾星拱月的燈光之下,嘚瑟得像一國之王。
    尚桑知道楊開翌今天會很忙,周旋在各類人士之間,估計要到晚上才會回房間。而他也感覺得,這個老色鬼已經控製不住了,今晚他多半會爆發,迫不及待地想擁有他的身體。
    不過沒關係,讓他在死之前短暫地享受一下,那種從雲端掉落至死的滋味,會更刺激。
    心裏有了計劃圖,尚桑已經不需要操心其他事情,隻需要呆在艙房裏,磨刀霍霍等著豬樣回來,完成宰殺。如果事情進展得順利,他會在明天把楊開翌的人頭裝在餐盤裏,用餐車推到大廳裏,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餐蓋揭開,向來賓們介紹,這是他為他們精心準備的一道菜——生拌人渣腦!
    他對那些賓客們反應,可真是拭目以待!
    尚桑洗了個澡,把自己打理得香噴噴的,做一個形象優良的“屠夫”。
    他剛吹幹頭發,手機就響了起來,現在的所有電子設備隻能接受星艦上的信號,而這架星艦知道他號碼的,就隻有楊開翌。
    尚桑心生奇怪,接通了手機,果然是意料中的聲音,“親愛的,你休息好了嗎?來咖啡廳陪我吃些點心吧,星艦餐廳裏請的是弗昂絲的糕點師,做的madeleine特別好吃。”
    尚桑本能地拒絕,他現在不想見外麵的任何人,每次殺人之前,他都不想和人說話,甚至連活的生物都不想看見。
    可是手機那頭的楊開翌一再央求,說是咖啡廳裏的情侶包間,環境相當安靜,既能陶冶情操,又能培養感情。
    尚桑不想和他一直廢話,便穿好衣服去和他尬麵。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他走進了咖啡廳,裏麵環境確實清幽,連背景音樂都沒有,服務生走路像在飄,或者鞋上有□□,把所有雜音扼殺在了搖籃裏。
    來到包廂後,尚桑沒有敲門,徑直把門打開,靠近他的座位上,坐著盛裝打扮的楊開翌,他的蛋卷頭打理得很精致,力爭做到了把每個卷排得整整齊齊。
    尚桑和他對視了一眼,然後把目光轉向對麵的座位,那裏居然還有一個人,看清他的長相後,尚桑感覺頭皮炸了開,連帶著頭皮上的頭發都快要燒焦,恨不能關上門,拔腿就跑。
    但他既不能關門,也不能跑開,在兩雙眼睛的注視下,他隻能佯裝鎮定地走到楊開翌身邊,挨著他坐下。
    楊開翌笑得紅光滿麵,伸手一把攬住尚桑的腰,大方地介紹:“宮先生,這是我現在的情人,尚桑,你們應該很久沒見了吧!”
    宮之闕擠出一個笑容,不過因為用力太過,成了邪氣的獰笑,一雙目光鎖在尚桑身上,似在剮著他的皮,“對呀,有半個月沒有見了,尚桑呀,辭職都不和我說一聲! ”
    尚桑強忍住身體的顫抖,感覺眼睛裏有針在紮,刺得他眼淚都要出來,他垂著眸裏,任由楊開翌摟著他,“我當時想跟楊先生走,但怕你不同意,所以就沒有說。”
    宮之闕又是一個獰笑,直直盯著尚桑,恨不能把他的頭托起來,讓他直視自己!
    “跟楊先生走是好事呀,楊先生是我的朋友,要是我知道你們在一起,肯定會給你封個‘蜜月大紅包’的!”
    尚桑把拳頭捏得發白,他終於抬起頭,目光在宮之闕的臉上淡淡一掃,壓下排山倒海的感情波動,從喉頭擠出一句話,“謝謝你的祝福,宮先生!”
    完成任務之前最忌感情波動,尚桑剛才窩在艙房裏,就是不想因為節外生枝,而產生情緒變化,現在倒好,生的不是枝,而是驚濤駭浪,隨時可以把他打翻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而也他知道,楊開翌叫他出來,就是為了在宮之闕之前炫耀,他們兩個人不久之前還像情敵一般,爭奪一個“情人”,而現在,他這個“情人”已經朝秦暮楚,投奔了新的金主。新的金主,當然會洋洋得意地在舊金主麵前炫耀,宣布“情人”的所有權。
    新金主可以意氣風發,舊金主可以咬牙切齒,但他不能有情緒波動,他應該成為一件沒有感情的物品,袖手旁觀,觀看他們的廝殺,就像觀看一場鬧劇,明明兩邊都沒有付出真感情,卻殺得好像“為摯愛而戰”一般,鬧劇生生要演成出喜劇。
    不過還好,一切到了明天就會結束,誰也不再和誰有關係。
    如此想著,尚桑的情緒平穩了很多,他在一邊默不作聲,聽楊開翌和宮之闕話裏藏刀地交談,表麵說得你好我好大家好,但仔細一剖析,每句話裏都帶有棱角,比喻成唇槍舌劍絲毫不為過。
    楊開翌察覺到了宮之闕的醋意和怒氣,他感到無比快活,他要的就是這個反應,不僅要擁有尚桑,還要向昔日的情敵證明自己的擁有權,這才是他的風格!
    心滿意足後,楊開翌放尚桑離開了,他正好也要去大廳裏會見其他客人,商量樓產出售的事兒。
    尚桑和他在咖啡廳外分別,剛走沒幾步,就被宮之闕攔了下來,兩人在過道裏狹路相對。
    宮之闕還是一如既往的挺拔高挺,隻是麵容顯出幾分憔悴,蒼白的皮膚上可以看見泛黑的眼圈,鬢邊的胡碴剃得很幹淨,但仍可以看見淡淡的青痕。
    他擋在尚桑麵前,低沉的嗓音雜著嘶啞,“你這麽氣我,很開心嗎?”
    尚桑強行從他身側擠過去,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做的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宮之闕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強迫他停下腳步,“是因為那張光盤裏的內容對嗎?”
    尚桑將他的手掰下自己的胳膊,冷冷回答:對不起,“我不感興趣,還有,我選擇誰當金主是□□,請你尊重□□!”
    說完,他轉過身,快步離開過道,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宮之闕盯著尚桑的背影,額頭上青筋因為忍耐而凸起。這些日子他失魂落魄,找他找得快瘋掉。一個人發呆時,他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命犯太歲——小的時候找媽媽,之後找弟弟,現在找愛人,這些人都一個個離他而去,難道就不怕他一個人會寂寞而死嗎?
    強忍著慍怒,宮之闕通過遠程通信向王寧尋發布命令:“你帶著保鏢團所有成員,在機甲公司租三架重甲,定位到我的坐標後,快速趕過來!”
    通訊信號通過星際基站台不斷接收轉發,終於到達愛夏星上,傳到王寧尋的通訊機裏。
    接到命令的王寧尋感到猝不及防,這段日子他已經被宮之闕的“瘋狂要求”連續轟炸,實在有點招架不住,“先生,您要做什麽?”
    宮之闕對著手機收音筒,拋出兩個字,“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