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汙汙的第一生(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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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額角的青筋直跳,兀地仰天大笑起來,他點頭:“好......凡人殺人要入地獄,而你們神仙殺人卻可以置身事外,我空信道數十載,今天也算是看到了真相。”
未央眯眼站著,對她來說這都是小兒科的東西,那道士提了劍消失在她們麵前,未央算了算時辰,自己也該回去了,歎了口氣,拿出一張靈符遞給烏小羊,交待她:“如果這個道士還不肯收手,這個靈符可保你一命。”
“這就走了?”烏小羊問她,“柳芸卿不好對付,我現在暫時不能從她嘴裏套出話來。”
“嗯,我知道了。”這件事是她吩咐凝泉過來人文學院辦的,自然是了然經過,“你小心些。”
烏小羊不語,點了點,未央手中凝了一個法訣,消失在京城。
烏小羊還是挺想看未央打架的,隻是六界太平了好久,烏小羊現在是無緣看見了。
未央回到了仙山,天已經蒙蒙亮,按照未央的習慣,她都會在山巔上練劍,她提著寒霜劍走到山巔上,凝泉已經站在那裏等她了。
未央挑眉:“平常拉你來你都不來,今天這是?”
“夫人這是在責怪我?”凝泉攔住未央的腰,微微一笑,“我也許久沒有和你一起練劍了,今天有了興致。”
凝泉的聲音很溫柔,但是未央聽完一聲冷哼:“行了,又想問我討什麽。”
“為何你會覺得我是想問你討要東西?”凝泉嘴角掛著笑。未央抱著劍站在他麵前:“凝泉,老夫老妻了,你什麽脾性我不知道?”
“平常你都會喚我一聲夫君,再不濟也會叫我阿泉,現在為何這般語氣?”凝泉一臉的委屈,“在人間的時候你一口一個揚名,其實想想還是喜歡你小時候的模樣,奶聲奶氣的叫我師父,叫的我心裏酥酥的。”
未央嘴角一抽:“凝泉,你今天是怎麽了?”若按照平常,雖然他們倆也會說些情話,但是......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未央的前所未見。
凝泉默了一瞬,抿了抿嘴:“我上次去找烏小羊的時候,好像聽她說,喜歡這一生的陳文,這一生的陳文有些悶,還愛在烏小羊麵前撒嬌,我見你這幾日好像都沒有怎麽搭理我,我便也想撒個嬌來給你看看。”
“烏小羊......”未央揉了揉太陽穴,“還不是因為這幾日仙山的事情太多?”她一頓,“你知道你頂住一張清冷的臉賣萌是什麽感覺嗎?”
“我不想知道。”凝泉眯起眼睛,“我走了。”言罷,行了法訣離開山巔。未央嗤地一笑,清咳兩聲,定下心來。
烏小羊尋到了陳文,已經是清晨,寂然不在刑部去上了早朝,陳文坐在床頭揉了揉眉心,打了一個哈欠。
烏小羊想起來自己要把柳芸卿是暗冥閣閣主的事情告訴他,就趁著陳文洗漱的時候拿起書桌上的筆,本來想直接告訴陳文柳芸卿的身份,但是在下筆的時候,烏小羊突然想起來,陳文非江湖人士,連自己對暗冥閣都隻是了解了一些皮毛,陳文更不可能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
柳芸卿本就不好對付,陳文對蒼誌又有兄弟之間的信任,烏小羊這樣告訴他柳芸卿和蒼誌誰都不能相信,陳文定不會去理會。
烏小羊來回一琢磨,這事還得緩緩,就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
陳文洗漱完回來,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看到了烏小羊寫在紙條上的字,拿起來看:“豆腐作坊另藏玄機,與暗冥閣有關。”他念著紙條上的字,猛地朝門外看過去,他連忙起身跑出門外,手裏抓著紙條,“什麽人?”
他四下都沒有看見人,隻能回到房間裏,烏小羊就跟在他身後,回了一句:“我啊。”
陳文看著手裏的紙條想了半柱香的時間,最後還是選擇信一信,便去了檔案室,就在烏小羊準備跟著他走的時候,一股道家之氣從烏小羊的身邊傳來,她兀地回頭看。
“又是你這老道。”她撇了撇嘴,老道士站在刑部大門門口,就這樣看著烏小羊,目動手,烏小羊停住了腳步,“你到底想幹嘛?”
“出來說話。”老道士不是刑部中人,進不來,“我不傷你。”
烏小羊不屑:“你到是傷個看看啊。”未央昨天夜裏都說的這麽明白了,烏小羊就是不相信他還敢動手。
“小靈獸,你莫要欺人太甚。”老道士的麵色鐵青。烏小羊抱手而立:“小?你知道我比你大多少嗎?”
老道士不語。
烏小羊想了想,她倒是現在也不怕他,看這個老道士一大把年紀了,都半截入土了還要替徒弟報仇,也是可憐,便答應了:“罷了罷了,你去京城的郊外等我,這裏人多。”
烏小羊倒也不是為老道士著想,怕他對著一團空氣說話會被人當成傻子,是怕他這樣會被其他的除妖人看見,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好。”老道士答應下來,扭頭往郊外走。烏小羊在看不見老道士的時候才出門,待烏小羊到的時候,老道士已經在郊外等了,她先開口:“說吧。”
“你為什麽不肯放過我徒弟?”
“......”
什麽?
烏小羊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喂,道士,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是我不放過你徒弟還是你不放過我?”
“你為什麽要去村長家鬧事,要不是你,她也不會死。”老道士道。烏小羊默了一瞬,她麵上的神情一肅,說道:“鬧事?老道士,你若真的有良心就該知道我為什麽要去。”
“村長欺陳文太甚,就因為他生來與常人不同?村長坐擁村長裏大半錢財卻從不肯出手幫助村民,陳文的性子柔,從不願意與人發生爭執,那村長卻一再欺壓,我本想就教訓一下村長,誰知道你徒弟跳出來?到底是誰黑白不分又是誰助紂為虐,老道士,你年過半百,應該看的明白吧。”
老道士臉又黑了一分:“你非凡人,為什麽要這麽幫他?”
“我烏小羊雖然不是什麽大肚量的人,但是我知道什麽是善什麽是惡。”烏小羊回避了他的問題,“你是修道者,要是真的得到了什麽機緣可以修仙,你若是連善惡都不分,小心走火入魔。”
“入魔?”老道士一笑,三分自嘲,七分無奈,“我已半截入土,這麽多年就她一個徒弟。”
“那我也告訴你,我在這九州六界活了這麽久,也就隻愛一個陳文。”烏小羊的身板挺的筆直,“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的心情你應該也知道,再說了,是你徒弟對我動手在先。”
“你愛他?你愛上一個凡人?”老道士不知道陳文的前生是誰也不知道他是為什麽下界受罰的,“你是靈獸啊。”
烏小羊不想再與他多說什麽,退後了一步,抱拳行了一個禮:“不管怎麽說,你的徒弟死的確和我有一些關係,但是你也害我修為全無,你我恩怨一筆勾銷,我會和未央說讓她不為難你。”她是真的不想再讓這個人抓著自己不放,雖然自己回到身體裏修為就能恢複,她還是決定騙一騙這個老道士。
老道士一陣沉默,烏小羊懶得等他的回答,轉身往刑部走。
在刑部的陳文接到了聖旨,這也算是朝廷對陳文的正式任命,在他接過聖旨,官印,官袍的時候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是說要過幾天才會下來的嗎?”
“那還不是因為陛下看中了你,才會這麽著急的任命你。”蒼誌笑著走到陳文麵前,“現在是侍郎了,朝堂命官,開心嗎?”
“多虧了蒼兄。”陳文將東西遞給刑部的侍衛,對著蒼誌拜了一個禮。蒼誌擺擺手,道:“今天早朝的時候寂然上奏了豆腐作坊的命案,我這裏有一些線索。”
陳文眼中光華一變:“哦?”
“這個凶手可能不是人。”
“此話怎講?”陳文一邊把蒼誌帶進自己的房間一邊問。蒼誌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東西,遞到陳文手裏,陳文接過來看,是羊皮做的一個什麽東西,隻有一個角,看不全是什麽。
蒼誌指著那東西說道:“這是冥界的東西。”
“冥界?”
“對。”蒼誌盯著陳文看,“你的眼睛沒有告訴你豆腐作坊裏麵有陰氣嗎?”
“什......什麽?”陳文麵上的微笑僵住,“蒼兄在說什麽?”
蒼誌和陳文站在房門前,他們誰也沒有進去,蒼誌拍了拍陳文的肩:“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你明明知道那個氣息是誰的卻包庇,這可不是刑部侍郎應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