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汙汙的第一生(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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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小羊有點不太敢去陳文身邊了,難保他的眼睛真的有什麽異能,她決定先把豆腐作坊的事情弄明白,如果要立血陣肯定不會隻殺幾個人,這個凶手肯定還會再殺人。
    不過最近京城倒是安穩了下來,沒有再出命案,這讓烏小羊推測這個凶手的目標不再滿足於凡人,京城帝都龍氣聚集之地,百姓身體裏的靈力本就比其他地方純淨,暗冥閣的人又都是武功高手,精氣更甚。
    而那個凶手沒有再在京城殺人,烏小羊雖然沒有法力,但是她從仙山下來,身上帶了一些靈力,本身靈體對氣息不是很敏感,但是就因為那點靈力讓烏小羊現在可以分辨出氣息的不同。
    她沒有再發現有和屋子裏那個人一樣的氣息,加上剛剛的推測就覺得那個凶手已經不在京城了,京城的人精氣最好,這都要走,本就是說明他要去尋找比這更好的,據烏小羊所知,那就要在會法術的人中間找了。
    烏小羊自從到了京城就覺得自己理智了不少,她坐在閣樓的樓梯上,撐著頭,不能跟著陳文,烏小羊覺得生活索然無味,就像一開始在冥界的奈何橋邊,她在那裏一年又一年,無味地找陳文一樣。
    “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烏小羊念著,“真想好好地再站在你麵前,讓你好好看看我,我也好好看看你。”她頓了頓,不知道咋麽的鼻尖酸酸地,她張了張嘴,咽下喉頭的酸澀。
    “好想好好陪著你,看著你褪去臉上的青澀,看你慢慢長高,看你施展抱負,我不想像現在這樣待在你身邊啊,我......我想讓你娶我,哪怕就這一生也好......”
    烏小羊抱著膝蓋在樓梯上哭了起來,這麽久了,她在知道陳文騙她的時候沒有哭,在陳文殺她的時候沒有哭,在他入三生自己在奈何橋邊等他十幾年的時候沒有哭,而......現在卻哭的像個孩子。
    堅強久了,連哭都成了奢飾品,烏小羊從不奢求什麽,她隻想有一份自己的愛情,她也隻想守護這份愛。
    柳芸卿在樓下看著烏小羊,沒有動作,身邊的柳幻容小聲地問她:“閣主,她?”
    “可憐人。”柳芸卿搖了搖頭,“若不是時局如此,我會同情她。”說完轉身往前麵走,她低聲笑了笑,“怕是她也不會接受別人的同情。”
    柳芸卿又去了那個小屋子,蒼誌站在門口,柳芸卿行了一個禮:“公子。”
    “我要和你說多少遍,那個靈物不能留。”蒼誌本看不見烏小羊,但是他身上的靈器可以幫他看見,“你拿說的話當耳旁風嗎?”他顯然很不開心。
    柳芸卿皺了眉:“公子,為何不能放她一條生路?畢竟她是仙山的人啊。”
    “我不管她是誰的人,我隻要她現在消失在京城,消失在陳文麵前。”蒼誌厲聲斥責柳芸卿,“你是沒看到陳文今天的神情,他心中以對我生戒備,我要你把那靈物永遠消失,我就不信等我手握大權的那天,仙山的人能奈我何。”
    仙山不插手人事是事實,朝堂的紛爭也從不插手,改朝換代,誰當皇帝,都是在天道中自行行走的,誰去改變,破壞就是逆天而行,是要受天道反噬的。
    “她對我們有什麽影響?她隻是一個靈體的存在啊。”柳芸卿也是女人,她是打心底裏同情烏小羊,“真的要這樣嗎?”
    蒼誌眼神微冷,他笑了笑,向前走了半步:“柳芸卿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讓烏小羊做的事情,老閣主要你輔佐我,你就要聽話,多了不該有的感情,就是在犯錯!”
    在蒼誌的眼裏沒有什麽是比手握大權更重要的,也沒有誰可以阻止他,烏小羊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個麻煩,左右他手裏棋子的麻煩。
    所以他不會允許烏小羊在人間待著,更不會允許她幹擾陳文。
    柳芸卿默了一瞬看了一眼坐在樓梯上哭的烏小羊,久久沒有說話,蒼誌也不急著現在就聽到她的回答,他放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抉擇吧。”就轉身離開了忘憂樓。
    柳芸卿知道自己要完成老閣主臨終的遺願,但是她真的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閣主。”柳幻容走過來,“那蒼誌的目光不長遠,閣主為什麽......”
    “如果他什麽都能打理好,就不需要我們了。”柳芸卿歎了口氣,“罷了,就按他說的去準備一下。”她一頓,“讓她先把作坊的事情查清楚。”
    “是。”柳幻容隻聽柳芸卿的話,她對蒼誌有些意見。
    烏小羊哭的傷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看見柳芸卿麵色不好地從自己麵前走過去,她本想埋頭別開柳芸卿的目光,但誰能想到,她在自己麵前止住了腳步。烏小羊歎了口氣,抬起頭,擦了擦臉上的淚,吸了吸鼻子:“幹嘛?”
    柳芸卿盯著烏小羊看了很久,轉過目光:“我想你也知道蒼誌的身份,蒼誌不想你待在陳文身邊。”她說的直接,“你是聰明人,直白一點比拐彎抹角的和你說或者設局,都太浪費時間。”
    “我搞不懂,你們到底在怕什麽。”烏小羊嗤地一笑,“也罷。”正好她還想回仙山拿回身體,柳芸卿這倒是成全了自己。
    “先把作坊的事情處理完再走,你走後我會派人告陳文你的死訊。”柳芸卿要斷了烏小羊的後路。
    烏小羊冷笑:“你還真是會做買賣。”她起身,“我現在怕是不幫你都不行了,隻是,你好不容易才把我握在手裏,現在甘心讓我走?”
    “你不走,那就隻能死在這裏,我在救你烏小羊。”柳芸卿很少會和烏小羊說玩笑話,“不管你以後想尋仇也好,想如何也罷,都不要忘了現在,也不要忘了陳文不會再以為你活著,他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忘記你的樣貌,淡去你的感情,會娶別人,你若想尋一個好過,就不要再回來。”
    烏小羊不得不佩服柳芸卿,她這樣說一下子就給了自己兩個不能殺她,不能回來的理由。
    一,她是把自己放走的,沒有按照蒼誌的要求殺自己,是救了自己,這乃是救命之恩,若再回來,被蒼誌發現定會將自己誅殺。
    二,陳文知道自己的死訊會傷心,也會相信蒼誌那天和他說的話,那就是被蒼誌牢牢抓住的,這是大籌碼,這也是柳芸卿讓烏小羊不再回來的籌碼。
    烏小羊搖頭笑了笑:“權謀,算盡天下,真的算的清人心嗎?”烏小羊和柳芸卿打賭,自己不是貪生怕死之徒,被追殺又如何?陳文也不會忘記自己,可能他會因為不得已的理由娶別人,但是絕對不會真的愛上她。
    陳文也不傻,他能分辨事情的是與非。
    “烏小羊,別想不開。”
    烏小羊沒有理會柳芸卿的這句話,飄飄忽忽地離開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