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羲和絕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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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禦獸苑不準膳房弟子靠近靈獸,桑梓和銀狐當晚回了梧桐林休息。第二日一大早,兩狐一雞便顛顛跑來膳房這邊找雲旗。
小少年獨自生活多年,早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他將道袍寬大的袖子高高卷起,白皙修長的手熟練地執刀翻轉,擇菜、切絲、下鍋一氣嗬成,動作行雲流水,妙不可言。
膳房內除了他還有幾個弟子在忙碌,桑梓不想讓人總非議雲旗,便在窗外的草地上懶洋洋地趴著,等他做好飯來找自己。
小母雞學著桑梓的樣子也趴了下來,懶懶晃著它的雞腦袋。
倒是銀狐一反常態,蹲坐在桑梓身前,狐眼一眨不眨盯著膳房裏忙前忙後的雲旗,毛臉上若有所思。
桑梓看了看它嚴肅的小模樣,甩著尾巴在它腦袋上輕輕抽了一下。
“嗷?”銀狐被打亂思緒,疑惑地回頭看她。
桑梓招了招讓它過來,將毛爪按在了它的腦門上。
她總覺得這隻銀狐知曉原身很多事情,可惜兩人一直無法交流,所以她想試試看能不能用那幾絲仙力幫銀狐解開禁製。
銀狐好似有些明白了她的意圖,乖順地低了低腦袋,滿含期待地看著他。
青帝的仙力屬木,講究萬物自由、生生不息,應當可以克一克這封鎖靈識的禁製。
桑梓回想了一會法陣外那弟子捏得法訣,慢慢闔上眼睛,凝神將識海的仙力調了出來。
一縷縷仙力渡進了銀狐的身體,搖曳著湧進了它的丹田。
可銀狐在開始便察覺到了氣息十分不對,驚詫地看了小紅狐一眼,咬緊牙被動地接受著。
藏在丹田裏的禁製被不斷衝擊,慢慢裂開了一道縫隙,可銀狐的身體卻開始不斷顫抖。
桑梓睜開眼,見它麵上痛苦難忍,便驚得收回了爪子。
銀狐猛然跌坐在地,平複了好一會才抬眼看她,眼中盡是濃濃的不解。
桑梓也不明白怎麽回事,隻好輕輕用爪子摸了摸它的腦袋稍作安撫。
禁製無法破解,兩狐相對無言地坐著,並沒能找到症結所在。
“大小姐,您往這兒走!哎是,那紅狐這兩日盡往膳房這竄,到這兒定能尋到它!”
一道諂媚聲音傳來,桑梓警惕地望過去,隻見那日將她送進來的守門弟子帶了十來個穿著玄天門道袍的年輕人,正浩浩蕩蕩往這趕。
待看見那位讓守門弟子點頭哈腰的領頭之人時,桑梓微微眯起了眼睛。
仙界鳳族公主,千夢。
她依舊是和以往別無二致的打扮,粉白色的束腰長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段,雲鬢高束、妝容精巧,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高高在上的傲慢之氣。
對這些不知小了自己多少萬歲的小輩,桑梓一向很難和他們有交集,之所以能記住她,不過是因為這位公主殿下從她和雲旗成親伊始就不斷地來鬼界撬她的牆角,兩人分居冷戰後聽說這位撬得更是賣力,竟絲毫不顧及鳳族的顏麵和名聲,直接跑到鬼界安家落戶去了。
關於千夢和雲旗的傳言,一直有人在她耳邊念叨。
說兩人曾有前緣後因誤會錯過的,說雲旗向天帝求取自己不過是為了氣千夢的……多麽剜心的傳言桑梓都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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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不信,卻不能問心無愧地說毫不介意。
為何這百年千夢來鬼界找雲旗,雲旗從未將人拒之門外?又為何雲旗在和自己全然斷了聯係之後,卻依舊在鬼界同她往來?
這些問題,自己尚不知曉答案。
雲旗對自己的愛意,桑梓心裏是清楚的,可她依舊會忐忑,這冷戰四十餘年的隱情到底是什麽?如果……就是因為千夢呢?
後來有一日,應龍陪自己喝悶酒,曾提點過她一句,有的男人,他心悅於你不錯,但也並不妨礙他同時心悅別人。
這句話每每想起,都會令桑梓心中一痛。
她這個沒能修煉到家的老神仙,在心悅一人時依舊會苦悶、傷心、患得患失,這不假。
但如果因為這些毫無證據的猜測便不信任雲旗,那未免也太蠢。
這上麵種種傳言和問題的答案,桑梓決定等他們安全回去後,親自向雲旗問清楚。而現在,她會選擇好好地相信他。
她要將他毫發無損地從所有心魔小世界裏帶出去。
待桑梓收回思緒後,那群人已經走到了他們近前。
“十階靈獸就是這隻?”
千夢伸出手指了指桑梓,隨意問道。
“對,”守門弟子點點頭,討好道:“大小姐是要挑它締結契約?我現在就幫您去準備!”
“不用。”千夢擺了擺手,豔麗小臉露出個玩味的笑來,“娘身子不好,本小姐就是來給我娘挑一個好皮毛的狐狸,回去好給她做個狐裘。”
桑梓聞言冷冷地看向她。
守門弟子駭了一跳,結結巴巴道:“那,那大小姐,這可是、是十階靈獸啊!您要不然和、和掌門商討一下……”
“怎麽?”少女挑起柳眉,惱怒地拔高了聲音,尖銳道:“爹爹閉關了,這玄天門上下就是本小姐說了算。別說本小姐隻不過是要扒一個狐狸的皮毛,就是扒了你的皮也是易如反掌!十階靈獸又如何?我瞧這小畜生不過是個毫無靈力的空殼子。”
那守門弟子嚇得冷汗直流,囁嚅著再不敢接話。
千夢不屑地睨了他一眼,抬著下巴高聲道:“來人,把那紅狐給本小姐抓過來!”
“是,小姐。”
她身後那些弟子等了多時,此刻都躍躍欲試地盯著桑梓,想要與這傳言中的十階靈獸一較高低。
銀狐見狀立馬躍到桑梓身前,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吼叫,似在威脅對麵的人莫要輕舉妄動。
膳房內的雲旗聽到許多雜聲,隨意衝了衝手便趕了出來,待見到那些內門弟子離兩狐越來越近時,他臉色驟然一變,“住手!你們在做什麽?!”
那些人沒想到會在這碰見他,倒是都愣了一瞬。
雲旗趁機擋在了兩狐前麵,死死防備著這群人。
“嗬。”
站在不遠處的千夢嗤笑著走上前來,抽出腰間的長鞭放在手中拍打,“傅雲旗呀,你可真是喜歡自甘墮落,外門弟子這個身份你都不滿意了,非得到這來燒菜做飯你才開心是吧?”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哄笑,皆是譏嘲地看著他。
“不幹你的事,”雲旗咬了咬牙,盯著她道:“你帶這麽多人來,是想做什麽?”
少女又近前兩步,好笑道:“我娘缺一個狐裘,你說我在做什麽?”
雲旗狠狠剜了她一眼,“柳千夢,你敢!”
“我為什麽不敢?!”千夢收了笑意,嘲道:“憑你也想攔本小姐,你以為你是誰?”
少年眼中血色更重,一字一頓道:“今日除非我死,否則誰也別想動阿菀。”
柳千夢的臉終於陰沉了下來,手中的長鞭猛地甩向雲旗,恨聲道:“不知好歹,那你就去死罷!”
那長鞭挾帶著靈力惡狠狠抽下來,雲旗雖側身躲開,卻被那鞭風的靈力掃到手臂,皮肉瞬間綻開,噴湧而出的鮮血暈紅了一大片袖口。
“嗚嗚!”桑梓瞪大水眸,霎時心疼地就要跳出去,卻被銀狐眼疾手快地一把按在原地,不論她如何掙紮上都死死不肯鬆手。
柳千夢得意地笑了一聲,反手又是一鞭,這回直接將人扯了出去,重重扔在地上,冷眼看著少年身上因為鞭風綻開的道道傷口。
“唔……”雲旗扯著長鞭想要脫身,卻因為毫無靈力而狼狽地跌坐在地。
桑梓狠狠推著銀狐卻掙不脫,隻能眼睜睜看著雲旗受人欺辱。
“把他給我帶下去關著。”柳千夢指了指雲旗,旋即又道:“把這兩個小畜生快點抓起來,先關在這苑裏的暗房裏,咱們下午把做狐裘的人都帶全了,再來把他們剝皮罷。”
周圍人紛紛應是,有弟子懶得再動手,直接祭出了高階法器將桑梓和銀狐製住,捆起來提著便扔進了暗房。
桑梓趴在地上緩了緩勁,掙紮就著要去開暗房的門,卻被銀狐抓著爪子按在了它的頭上。
怎麽了?
桑梓詢問地盯著它,卻見銀狐隻是將她的爪子又按緊了些,急切地看著她。
它應該是想再試一次破解禁製。
桑梓沉默了一瞬,接著毫不遲疑地再次運起了仙力。
比起自己這微不足道的幾絲仙力而言,沒了禁製的銀狐定然更有辦法逃脫。
銀狐咬牙忍住這錐心的疼痛,感受著丹田的禁製一絲一絲開始破裂。
淩遲一般的痛意持續了半個時辰,終於才將最後一點禁製狠狠擊碎。
眼前的靈獸陡然間光芒大盛,波動的靈力蕩開,震得桑梓忍不住退了兩步。
光芒消散後,那銀狐已經變成了個清俊的少年,銀灰的皮毛化作錦服穿在身上,端的是一派朗風霽月,雅致動人。
桑梓睜大水眸,此時倒真的有些意外了。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難得與她和應龍交好的小輩,才飛升仙界不足三千餘年的青岑元君。
“尊上!”青岑急切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皺眉道:“你的妖力不知為何出了問題,如今隻能暫時解開青岑的禁製,兩個時辰後便會恢複原狀。事不宜遲,青岑現在就帶你速速回妖界!”
“嗚!”桑梓對他的話縱是再疑惑現在也不好多問,隻得用靈識同他道:“去救雲旗,一起離開!”
青岑抿抿唇,為難道:“尊上,救他不知要耽誤到何時,不如我們先走,回了妖界再派人也不遲……”
“不行!”桑梓一想到雲旗滿身傷口的模樣便緊張起來,“他已受重傷,根本耽誤不得,我們快些過去來得及的!”
“尊上,”青岑深吸了口氣,猛然朝她後勁一擊,“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