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翻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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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話不說,他竟然已經開始脫衣服脫鞋子,下一刻直接便鑽進了我的被窩裏。
    “你……”
    無語的看著他將我的被窩霸占,站在原地愣了半響,算了,就他現在的狀態,我估計和他也說不清楚。
    轉身在櫃子裏拿了毛毯,就在沙發湊合算了。
    “你去哪裏?”
    毛毯才剛拿好,頭頂便倏然響起不悅的聲音,一轉身便險些撞進他的懷中。
    盡管知道他現在腦子不清醒,但心跳還是戛然頓了一秒。
    “我去睡覺。”
    氣結的回答,下一秒手腕卻被猛然拽住,“一起睡!”
    一起睡!
    一起睡……
    如果不是白天親耳聽司徒說過他會發病,如果不是知道他對女人沒興趣……我都要以為他是裝的,以為這一切是男人慣用的伎倆了。
    還在思忖,他卻已經將我拽到床邊,將我直接塞進被窩,“一個人睡好冷。”
    二話不說,他再次鑽進被窩,長臂一撈,竟然將我整個人直接箍進懷中。
    “你幹嘛……”
    條件反射的便要推開他,伸手卻碰觸到他堅實的胸膛,而箍著我的手臂更是緊了緊,讓我直接動彈不得。
    “嚴耕!”
    心裏猛然一慌,不由自主急切的喚他的名字,頭頂卻猛然飄來一句,“別亂動。”
    下一秒,我便整個人都僵住。
    緊貼著他,已然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
    不是對女人沒興趣嗎?
    隻是抬頭,卻撞見他清泉一般的眼神,“好困,睡覺。”
    低聲咕噥著,雙眼便已經重重閉上,某處的炙熱,也慢慢的平和了下去,隻是箍著我的雙手卻沒有鬆開。
    被他緊箍著,原本以為會再也無法入眠,卻不曾想竟然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一陣涼意喚醒的,渾身一個激靈,我猛然睜開眼,下一秒,整個人已經被人拎了起來,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一把丟在了地上。
    一陣疼意傳來,我不由自主的皺眉,睡意頓時全無,揉著被摔疼了的胳膊,腦子還不清醒,脫口便開始發飆抱怨,“幹什麽!瘋了嗎?!”
    “我怎麽會在你房間?!”
    冰冷的聲音透著森寒的氣息,讓我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
    夢醒了?
    不對!是病好了?!
    隻是,我該如何解釋他怎麽會在我房間,還睡在我的床上?
    告訴他,你昨晚犯病,自己跑來的?
    他應該知道自己的老毛病,且不希望別人知道吧,昨天才答應了張媽不提這件事的。
    不能說實話,那又該怎麽說?好像怎麽說都不太對。
    過了半響,我才一邊揉著生疼的胳膊肘,一邊道,“你昨天暈倒了,我沒辦法就把你拖進了我房間,你放心我們什麽事都沒有。”
    最後一句我刻意說得極重,故意轉移他的注意力。
    怎麽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他什麽都沒發生。
    “是嗎?”
    他臉色鐵青,冷笑一聲,對我的話不置可否,然而睿智的雙眼卻是直勾勾的看著我有些閃爍的目光,我的蹩腳謊言,不知他信了幾分……
    “我對女人沒興趣。”
    冷哼一聲,下一刻,他便是目光倏地一冷,“我不管昨天發生什麽,你最好都爛在肚子裏!”
    警告的目光劃過我的臉,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沒有半刻停留,起身便大步出了門。
    沒有要挾的話,沒有所謂‘後果自負’之類的冷厲言語,唯獨他臨走那一眼,足以說明一切。
    心底不由一陣自嘲,虧得昨晚還覺得他純粹無害,早知如此,那花瓶就該狠狠砸下去,反正結果也不一定會比現在差多少!
    在心裏惡狠狠的想著,心裏的嘲諷又多了幾分。
    更是多了幾分冰冷和堅硬。
    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慢慢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掌生疼,應該是之前摔下來潛意識用手去撐地給傷著了。
    苦笑一聲,原本就是交易,原本就是利用,手上的傷,手肘的疼,便是那無端多出來的情愫最好的懲罰。
    心裏想著,張媽的聲音在外響起,而我的腦袋卻是暈乎乎的,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是叫我吃午飯。
    午飯?難道我錯過了早晨?我跟他都睡到了中午嗎?
    那張媽是不是也知道了他睡在我房間的事情?
    心裏咯噔一下,惴惴不安起來。
    看他之前的架勢,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睡在我房間的事情才對吧。
    顧不上那麽多,這會兒我在房間裏耽擱得越久,他應該越是不高興吧,這個男人固然可恨,但他剛替我解決了父母的事情,還有沈文昊的事情等著他替我解決。
    交易還要繼續,我沒有資格講條件,更沒有資格多想。
    簡單洗漱,到餐廳的時候他已經在用餐,動作優雅,表情淡然,看不出半點兒情緒,精致的五官和平和的表情構成一幅和諧的畫麵,然而我卻無心欣賞。
    因為,我深知這平靜之下,這個男人暗藏著多麽森冷的一麵。
    我甚至不知道最初的自己,是抱著如何的膽量才敢與他交易。
    他仿佛沒看到我一般,依舊優雅的用著餐,彼此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也有些僵硬,張媽也跟以往沒有任何區別,忙碌著她的事情。
    越是這樣,我的心跳的越快,仿佛看似雲淡風輕的他,下一刻就會變成魔鬼撲上來咬我。
    這一餐我吃的戰戰兢兢,她就像沒事人一般胃口大好。
    他用餐完畢起身時,張媽急忙送上外套,我的心就是一鬆。
    卻不想他轉身對我說道,“收拾一下,今晚有個飯局,你要參與。”
    他的語氣很平淡,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冷凝。
    我的手就是一抖,筷子啪的一聲掉落在桌麵上,剛放鬆的心情也隨之一緊。
    他冷毅的容顏透著果斷,轉身出了餐廳。
    為何會忽然就安排了飯局,因為公司的虧損,還是因為在我的房間醒來讓他不高興了?
    看似合作關係,事實上我卻清楚,更多的時候他都占了主導地位。早知如此,昨晚就該當自己是個瞎子,或許便不會出現這樣的結局了。
    張媽並沒有打擾我,任憑我呆呆的坐在那裏。
    不知自己坐了多久,起身的時候感覺自己身子都有些僵了。
    掩下自己心裏起起落落的情緒,感覺累,是因為再走上坡路!
    這些年,我都是用這句話來安慰自己。
    那麽艱難的日子都過去了,決定跟他合作的那一刻就該清楚,我利用他擺頭許還山,解決離婚的事情,拿到我想要的,同時瞞著爸爸媽媽,他利用我達成自己的那些見不的光的利益,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信步上樓,又在房間捱了很久,腦子裏一片混沌,也不知自己都想了些什麽,直到時間差不多了,才起身收拾起自己來。
    再不情願又能如何,我不依舊要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和他赴局?
    心裏忽然劃過一絲難受,這樣的自己,同當初在西河又有多少區別?
    隻是現在,心裏仿佛更多了些道不清的情愫。
    搖搖頭收起自己的思緒,這一次又會是誰?
    他想要從這個人身上得到什麽利益?
    因為他的目的和我的‘付出’,是成正比的。
    收拾妥當出門,皮鞋踩在地毯上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在這安靜的別墅裏,卻如同魔咒一般撞進了我心中最陰暗的地方。
    下一秒,他清冷的麵容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冰冷的眸子倒映出我的身影,是那麽孤寂與落寞。
    “我要去公司,晚上司機會來接你。”他頓了頓,看了我一眼,“肖力也會參。”
    後續的話他沒有說話,但看著我的眼神卻透著警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肖力!
    難怪他幾年如此好心提前告訴我行程,這個肖力手上究竟握著他多少的利益?
    想起第一次見肖力的樣子,我心底猛然躥起一陣寒意。
    那個男人看似一副淡然的樣子,架子端得高高的,若是一般的人,極有可能就把他當做正人君子看了。
    然而在男人堆裏混跡了三年,我卻太多清楚他似有若無的眼神透著的光是什麽意思。
    嚴耕對他極為看重,而我,勢必會成為他的棋子和工具。
    這,也是我當初第一次和他談判時許下的承諾。
    幫他搞定肖力!
    他這是在警告我嗎?
    他的話說完了,轉身決然而去,獨獨丟下我全身冰冷的坐在原地。
    沒有多餘的解釋,他轉身便走,離開前眼中透著的陰冷,卻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看似好心的提醒,卻讓我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屠夫在我麵前磨刀。
    那聲音如同魔音一般,每響起一聲便在我心上重重的一擊,折磨著我神經的同時,也在折磨著我的靈魂。
    車子啟動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不由得渾身猛然一怔。
    該來的,始終會來。
    或許,解決好肖力這邊的情況,我便可以找機會和他談一下我要離開的想法。
    他至於我,不過另一個桎梏。
    也隻有還清所有該還的,我才能獲得自由,從新開始。
    肖力要什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的,逃得了一時,卻逃不過一世,與其每天提心吊膽的等著,不如一次性解決好了。
    我在心裏不斷安慰著自己,索性豁出去了。
    司機是個很守時的人,幾乎是踩著點的到了門口。
    不等張媽過來敲門叫我,我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妝容走了出來。
    因為腳上有傷,我隻穿了三寸的粗跟鞋,用蕾絲手套掩蓋住了受傷的雙手,讓它看起來不那麽猙獰可怕。
    像是從未見過我這麽精致的打扮,張媽看到我時微微一愣,卻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便轉身為我打開了別墅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