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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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揉了揉有些發麻的雙腿,總算是緩和了身上的酸脹疼痛之感。
    轉頭看到嚴母愣愣的望著我,這才想起我還沒回答她的話,不好讓一位老人家等著回答我,我隻好詢問道:“好消息吧。”
    人在惡略的環境中,總想聽最好的而不是最壞的,我也是一樣的。
    嚴母眸子裏閃耀出一抹興奮:“耕兒他們找過來了,現在就在這座廢棄工廠的外麵。”
    我還在遊離中的神經就是一陣緊繃,不由得驚懼的望向嚴母,滿心都是擔憂之色。
    一開始我隻以為這些人不過是小打小鬧的劫匪,自然沒把他們當回事,可看到那些槍支後我便不這麽認為了,我寧願他沒有找到這個地方,這裏到底有多危險,也隻有我心裏清楚,就算嚴母這樣見過大世麵的,恐怕也沒看出其中的危機。
    很快嚴母眸子裏的興奮便黯淡了下去,轉身坐在我旁邊,幽幽的說道:“但這些人的目的根本就不在耕兒,他們要的東西恐怕我們給不起。”
    果然,事情完全脫離了我的想象,通過嚴母的口述我才知道,這些人不止綁架了我跟嚴母兩個人,這間看似不大的廢棄工廠裏,大大小小幾十間房屋分開關了十幾個有錢有勢的人,對方的隻有一個要求,放掉金山角大毒梟猜壤。
    而我們就是他們的誘餌,我昏迷了一天,這一天裏死了兩個人,都是談判破裂後被抓我們的人給殺掉的。
    嚴母隻是聽到了槍聲跟求饒聲,還有就是政府的警告聲,之後時間便陷入了靜止一般,在沒人過來看過我們,而外麵也沒了動靜。
    還是我醒來之前,有人過來送藥時告訴嚴母,嚴耕現在就在外麵,他答應了以三十億的金額贖回我們兩個的命,但抓我們的人還在考慮之中,至於為什麽對方沒有告訴嚴母,隻是讓嚴母看到了希望。
    三十億對我來說是什麽概念,我已經無法估量了,可我認為他如今的局麵,又怎麽拿得出那麽大的數額,除非他將老宅賣掉。
    老宅對他意味著什麽我不清楚,可我清楚他即便麵臨破產,也不願意將老宅出售,足以證明老宅對他的重要性,如今他能出三十億,就隻有老宅一條路了。
    我能想到的事情,嚴母又豈會想不到?所以當她講完這一切後,一開始的激動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她眸子裏的情緒讓我明白,她眼中一開始出現的光芒,無非就是在她臨死之前能夠在見兒子一麵。
    手腳一片冰冷,我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給她鼓勵道:“要相信政府,我們會出去的。”
    嚴母抬頭看我,清亮的眸子裏沒有厭惡,沒有唾棄,隻有患難與共後的彼此扶持。
    她雖然還不能接受我,或者說是接受我的身份,但至少這一刻我們必須綁在一起。
    “呦嗬,好一份婆媳情深,是我趕得巧了,還是你們一開始就在給我演戲?”
    突兀的聲音傳來,促使我汗毛倒立,下意識將嚴母擋在身後,往唯一的房門看去。
    那是一扇沉重的大鐵門,依稀能看到鐵鏈纏繞鏽跡斑斑。
    嘩啦一聲房門打開,肖力意氣風發的走進來,絲毫沒看出被人包圍後的狼狽相。
    他身後還跟了兩個嘍囉,個個表情嚴肅,手裏端著衝鋒槍,哪還有當初綁架我們時的劫匪樣,整個一全副武裝的雇傭兵。
    雇傭兵?這三個字迅速竄過腦海,某個畫麵一下子閃現而出,錢哥出國前給我的那份資料,我當時怎麽就沒看明白那?那可是至關重要的證據,我將它交給了阿偉,阿偉說是給了嚴耕,至於到底給了誰我就不清楚了。
    肖力跟這些人在一起,會不會也跟那份資料有關係?
    某些東西在我腦海飛速竄過,心也跟著一點點的涼了下來,若我真的是那個導火索的話,恐怕這些人知道真相不會放過我的。
    肖力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情緒,負手走進來站在我們床邊,嗅了嗅房間裏的味道,做出副很難忍受的模樣說:“老同學,真對不起,讓你住這樣的環境,還真是委屈了你。”
    “呸,誰是你老同學,當初若不是為了從你嘴裏知道我老公跟兒子,到底是誰綁架的,你以為我會跟你低聲下氣,你也配。”
    嚴母眸色一凜,整個人陰沉了下去,對於肖力一點好臉都沒有。
    我卻是震驚的望向嚴母,整個人驚呆在床上,不由得詢問道:“伯,伯母,你……”
    我的話還未問出口,就聽肖力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是不是我跟她合作一起給你下套,導致你那個叫什麽的小姐妹被人給輪了?”
    肖力一出聲,嚴母眸色就是一閃,滿眼都是疑問以及沒聽懂。
    可我的心卻是涼了大半截,猛然回頭瞪向肖力,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體,騰地一下從床上跳下來,就往肖力身邊衝去:“是你,是你讓我誤會伯母,是你給我下了套。”
    一瞬間我明白了其中的種種,恨不能狠狠扇自己兩個大耳光,當初嚴母從未承認過,可我卻一味認為就是她做的。
    然而我本就大病初愈沒什麽力氣,人還未跑到他身邊,就已經被他身後的人一腳踹趴在地上。
    肚子一陣翻江倒海的疼,仿若腸子都被踹斷了,我緩了半天愣是沒爬起來,還是嚴母伸手將我拉起來,怒罵道:“打女人,算什麽男人?”
    “老同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是一直不同意這個女人嗎?如今我幫你處理了豈不是更好?”
    “我在不喜歡她,也不會做任何給嚴家丟人的事,更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算計。”
    嚴母雖然不明白我跟肖力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卻也不退讓半分,扶起我放在床上,這一次她選擇擋在我前麵。
    而我眼裏浮起一層霧氣,終歸是我的多疑害了我自己,也害了夏夢,以及嚴耕。
    當然嚴母才是那個最無辜的。
    沒有理會滿眼恨意的嚴母,肖力轉頭看我,嘴角含著一抹諷刺的笑意道:“林黛,你跟我都在算計,到頭來卻都是別人的棋子,我覺得就算你死,也該讓你死個明白。”
    嚴母又要上前,被我伸手拉住道:“伯母,有什麽話一會在問。”
    我知道她要問什麽,她要問的肖力遲早會說,就如現在肖力以為我會死,所以要跟我攤牌一樣。
    本以為嚴母不會這麽輕易聽我的,卻沒想到她真的沒再說話了,而是退到我身旁冷冷的凝視著肖力,滿眼都是恨意,那種恨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形成的,仿若早已刻在了骨子裏。
    肖力自是沒在理會嚴母,仿若老朋友會談一般,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他身後的人立刻掏出瓶礦泉水擰開遞給了他。
    望著那清澈透明的水,我突然感覺到口渴,渴的嗓子都快冒煙了,這才想起我們兩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我轉頭看看嚴母,她的嘴唇有些微的幹裂,卻是隱忍著不去看喝水的肖力,我都已經這樣了,嚴母又怎麽會受得了。
    仿若看出我的心思,肖力從身邊人手中接過兩瓶水丟給我,我並沒有馬上給嚴母,而是擰開自己喝了一口,確定沒事之後,才將我喝過的水遞給嚴母。
    無論她是否理解我,我都必須這麽做,萬幸的是她並未拒絕,許是渴了很久沒想那麽多,也忘卻了我在夜總會上班的事。
    我從未將肖力想成好人,但他今天做的事,讓我對他有一些些的改觀,卻也僅限於此,因為我清楚他以為我們要死了,才會這麽做的。
    “你說吧,到底讓我怎麽個死個明白法。”我用問話取代我在心裏對嚴母的愧疚,分散自己注意力的同時,也想讓嚴母多休息一下。
    肖力眸子裏閃過一抹譏笑與冷芒,更多的則是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憤怒。
    “林黛,你這麽聰明的人,難道到現在都沒看清楚嗎?你跟我以及孟濤,還有很多很多人,不過都是別人的棋子罷了,嚴耕一直想往出拉你,可你的固執,你的堅持,使得你們兩個越走越遠,也才會被那個人有機可乘。”
    棋子?他一直在說棋子兩個字,可這個掌控我們的人又是誰?
    我在腦海中瘋狂的思索著這個人,模糊的輪廓讓我不敢置信,我怎麽都無法將這個人想成真正的幕後黑手。
    “你知道了!也清楚了!可是太晚了。”
    肖力翹起二郎腿,睥睨眾生般的看著我,仿若事情早就被他看透了,隻不過他跟我一樣醒悟的太晚,以至於他還有翻盤的機會,可我卻已經沒有了。
    我猛然抬頭,雖然很不願說出那個名字,卻還是吐了出來:“安靖成。”
    是他嗎?是他吧!因為除了這個人,我真的在想不到其他人了,可他怎麽會是那樣一個厲害的人物,又怎麽會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尚不自知?
    還是我想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