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盡情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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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趙俊懷是把信封放在了花籃裏!
    杜秀青把信封拿了出來,感覺不會比方明金剛才的那個少,似乎還更多些。
    她把信封交給了婆婆,方鶴翩把兩個信封裏的錢都取出來數了數,趙俊懷五千,方明金也是五千,看來這兩人似乎是商量好了的!隻是這五千塊錢,快抵得上他們近一年的工資了!這麽多的錢,怎麽能收呢?
    杜秀青看了看婆婆,說:“媽,我們雖然急用錢,可是他們這麽多的錢,我覺得還是得還給他們,他們賺點工資也不易啊!”
    “是啊!”方鶴翩說,“我說了,就當是借的吧,孩子,好在都是自家人,不用擔心!以後我們的危機過去了,就把這些錢都還給他們就行了,他們對我們的幫助,我們記在心裏。”
    杜秀青想了想,也隻有如此了。
    胡國成一直在這裏幫助他們,為他們解決了眾多的後顧之憂,包括每日三餐,都是胡國成解決的。這本不是他的事,但是他幹起來卻是那麽盡心盡力,完全當成自己家的事兒在幹。
    來醫院這麽久,前些日子因為太忙太累,杜秀青差點把兒子都給忘了。這幾天稍微穩定了下來,就等著手術了,她也抽空往隔壁張阿姨家打了電話。
    子安聽說是媽媽來的電話,從張奶奶手裏搶過電話,立馬就哭著叫喊了起來:“媽媽,媽媽,你在哪裏,我要媽媽……”
    聽到孩子的哭聲,杜秀青的心都碎了,淚就那麽不可抑製地洶湧而出。
    孩子一個人寄在別人家裏,家裏所有的人都走了,這種孤獨和焦慮杜秀青是能體會到的,她都無法想象子安這些天是怎麽過的,一定是每天都在哭著喊著找媽媽,找奶奶吧……
    “子安,寶寶乖,媽媽很快就會回家去的。”杜秀青強忍著哭腔,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對子安說,“告訴媽媽,這幾天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了嗎?”
    “媽媽,媽媽……”子安還在哭著,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是那麽讓杜秀青心痛。哭了好一會兒,子安終於平靜了下來,他開始窸窸窣窣地忍著哭腔,開始斷斷續續地說話了。
    “媽媽,子安有好好吃飯,可是子安睡覺的時候老是會想奶奶,想媽媽……”子安說著說著又開始扁著嘴哭了起來。
    杜秀青再也忍不住了,捂著手機,靠著牆,嗚咽不止。
    兒子小小的年紀,或許就已經嚐到了家人突然間離開的恐懼,心裏的不安全感非常強烈,但願不要給孩子的心裏留下什麽陰影……
    想到這裏,杜秀青的心就疼痛難忍。她真希望誌華能早點好起來,這一切噩夢般的曆程,能早點過去,一家人回歸到平靜平安的生活中去。
    張奶奶看到子安哭著,從他手裏接過電話,說:“秀青啊,你放心,子安挺好的,就是睡覺的時候一開始會吵著要奶奶,睡著了就沒事了。白天和我的孫子一起玩,很開心,沒事的,你放心吧。誌華的病怎麽樣?差不多好了吧?”
    張奶奶真是個好人!杜秀青心裏真是很感激這個可愛慈祥的老人,子安半歲的時候,她就幫忙照顧子安,現在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又是她在盡心照顧子安。所以說遠親不如近鄰,就是這個道理,有個好鄰居,關鍵的時候,能給你最大最多的幫助。
    “謝謝張奶奶!子安就有勞你了!”杜秀青說,“誌華的病好了一些,不過還有一段時間在醫院裏,可能還要辛苦張奶奶一段時間,幫我照顧子安。”
    “孩子,不辛苦不辛苦,你放心,讓你媽媽也放心,子安在我家和在你家一樣的,平時他也經常來我家玩,和我的小孫子就像兩兄弟一樣,現在放假了,正好一起有個伴,你們放心在醫院,把誌華的病治好再回來。”張奶奶說。
    “好!謝謝張奶奶,子安要是有什麽事,你給我打電話!”杜秀青說。
    “好,你放心,沒事的沒事的,你們都好好的,回來了我把子安好好的交給你們,好吧!”
    聽著張乃奶的話,杜秀青心裏特別溫暖,特別感動。
    人間的真情,莫過如此;不是親人,勝是親人,危難時刻見真情!
    丁誌華來醫院近十天了,杜秀青還沒有讓自己的父母知道,想一想,還是要打個電話回家。父母在那麽個小山村,自己不打電話告訴她,估計等到誌華出院了,她也未必能知道到這件事。
    杜秀青選在晚飯後給媽媽打了個電話,隻有這個時候媽媽才在家,白天都在外麵幹農活。
    接到秀青的電話,易海花和杜河金都很開心。
    “秀青啊,很久沒有回家來看看了,放假了,帶著子安回來住幾天吧,你弟弟還有幾天就要回去上課了!”易海花說。
    “媽,我現在在省城,醫院裏。”杜秀青說道。
    “什麽?”易海花幾乎反應不過來,怎麽好好的到省城的醫院去幹嘛?
    “你怎麽了,孩子?”易海花著急地問道。
    “不是我,是誌華,媽……”秀青忍著淚水,但是鼻子裏還是帶著點哭腔。
    “誌華怎麽了?”易海花的心好歹是放鬆了一些,不是女兒病了。
    “誌華他要做個大手術,明天就要動手術了!”
    “什麽手術?”易海花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兒,女婿的身體一樣牽動著她的心。
    “……”杜秀青不知該怎麽對媽媽講,該不該實話實說?想了想,還是如實告訴媽媽。
    “換腎。”杜秀青說。
    “啊……”易海花的大腦一下子短路了,她隻覺得天旋地轉的,這麽要命的手術啊,天哪!這孩子怎麽突然間要換腎了?
    易海花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得十分可怕,她的淚就那麽吧嗒吧嗒地開始往下落,嘴唇不停地顫抖著。
    杜河金驚愕地看著她,不知道秀青在電話裏跟她說了什麽,怎麽突然間變得這樣了?
    他狐疑地從易海花手裏接過電話,問道:“秀青,怎麽了?你媽媽她突然間就不說話了,隻知道哭,告訴爸爸,怎麽了,孩子?”
    “爸,你告訴媽,沒事的,誌華的手術很快就會好的。誌華換腎的配型已經確定好了,由我婆婆給誌華捐一顆腎,明天動手術,醫生說親屬移植的成功率很高,手術不會有什麽風險,很快就能康複的。”杜秀青輕描淡寫地說道。
    杜河金聽她這麽一說,也是一瞬間驚愕地說不出話來,換腎?這得多大的手術?得花多少錢啊?哎,這孩子,生活工作都很順利,怎麽突然間誌華要遭受這麽大的打擊呢?
    杜河金心裏很難受,可他畢竟是個男人,還能挺得住,他頓了頓,說:“秀青,我和你媽明天去省城看你們,看看誌華,孩子,你要挺住,讓誌華好好接受治療,爭取早日康複。”
    “爸,你們別來了,這麽遠的路,坐車又不方便,現在又是農忙,家裏的事情挺多的,你們在家吧,等誌華手術結束後,還有一段時間住院,等家裏地裏的事兒都忙完了,你們要是有空再過來看看。”杜秀青說。
    “好!那這樣吧,讓華青去醫院幫忙照顧誌華,他反正在家也沒什麽事,讓他代替我們去看看你們,好吧?”杜河金說。
    “好吧,你讓華青來可以。”杜秀青想了想,答應了,弟弟來了,也可以幫忙在醫院裏照顧誌華,他們就可以輪著來休息好一些。
    易海花聽到這個消息,幾乎是一晚都在流淚,她心裏真是替女兒心痛啊,丈夫得了這麽個病,這可怎麽是好啊?算命的不是說,我女兒命很好嗎?為什麽她的家庭還要遭受這麽大的災難呢?唉,可憐我那寶貝女兒喲……易海花在心裏喊著,淚水溢滿了枕頭,一晚未眠。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到了丁誌華手術的時間。
    上午八點半,方鶴翩和丁誌華就換上了進手術室的衣服,躺在推車上,同時被推動了手術室。一個做腎摘除,一個做腎移植,手術同時進行。
    與此同時,華青也從家裏出發,正在趕往省城的路上。
    手術室外,杜秀青、丁誌娟、丁光信,還有胡國成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著手術結束。
    雖說在醫生眼裏,腎移植手術不是一個大的手術,從麻醉到術畢也就是3-4個小時。
    可是這三四個小時的手術對於丁家人和於杜秀青來說,卻是生死攸關的一場手術。能不能成功,決定了兩個人的命運,決定著這個家庭的未來和幸福。
    丁光信開始還坐著等,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有些坐不住了,開始在走廊上來回踱步,很久沒有抽煙的他,也無法控製地點燃了一支煙,那麽無助無奈地捏著煙,偶爾吸一口,卻被嗆得不停地咳嗽……丁誌娟走過去,幫他拍了拍背,說:“爸爸,別著急,胡主任說了,安排的是最好的醫生,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我們坐下來等著吧!”
    丁光信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女兒,又看了看旁邊的胡國成,胡國成投給他一個充滿信心的眼神。
    丁光信終於回到了座位上,可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是焦灼不堪。他多麽希望此刻躺在手術台上給兒子捐腎的是自己啊,可是,關鍵的時候,他總是無法說服自家的女人……
    想著兒子和老婆此刻都躺在手術台上,挨著刀子,他的心裏就如刀割般難受。那無形的刀子,似乎一刀一刀都落在他的身上,割進了他的肉裏……
    他痛苦地皺了皺眉頭,輕輕歎了一口氣,掐滅了手中的煙頭,雙手抱著頭,把臉埋在了胸前,任由淚水盡情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