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鐵血行者鐵血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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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艾德感覺有人在搔自己秀美頎長的睫毛,感覺像隻蟑螂,或者狗尾巴草,上下左右不停的騷來.搔去。他不耐煩的揮手驅趕,然後翻身繼續躺著。然後他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雪白的牆壁。一顆子彈射透了他的腦袋。他猛的翻身坐了起來。

    房間很小,沒有窗戶,像是個儲物間,或者地下室,反正不是專門給人住的臥房,但是卻被硬塞進來了兩個床,他就坐在其中一個床上。頭頂的電燈閃動著熾亮的白光,將屋內映的一片雪亮。

    一個看上去隻有十八九歲的男孩坐在另一張床上,安靜的看著艾德。他留著一頭半長的黑發,垂直的劉海遮擋住了額頭,鼻梁上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上身是一件黑色的普通夾克,渾身上下感覺不到一點活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艾德在看到他之後的第一眼就忽然心中一跳,像是在被一頭隱藏在黑暗中的不知名存在窺探著注視一般。

    “你醒了。”眼鏡男孩平淡的開口,聲音聽上去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天生的溫柔,像是在和一位不知道相交多少年的老朋友說話,而這位老朋友還即將的就要在自己麵前死去,“你的頭還痛嗎?”

    艾德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黏糊糊的,應該流了點血,但是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麽。

    “……湯米先生?”他試探性的看著眼鏡男孩問道,盡量讓自己顯得禮貌。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

    “叫我湯米就好。”眼睛男孩點頭,聲音依舊是那麽的平緩,“您比我年長。”

    艾德感覺自己快要受不了了。眼前的這個人在照片上看的時候是一回事,見了真人之後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在宇宙中流浪了很久的異地詩人一樣的奇怪和詭異,並不危險,甚至很讓人舒服,但卻不知不覺的將人拉入烏黑沼澤,一頭紮進去冒不出一個泡兒來。

    他好像有點明白藝術官中的那個小魔女為什麽會這麽著急的花大錢請他來找這個人了。這家夥的身上的確是有著一種令人深陷、著迷、入魔的——沒法用言語明說的東西存在。

    艾德盯著湯米。他比湯米大很多,大了起碼十歲,但是他卻看不透這個人。他很少遇到這種情況。而且從另一方麵來說,他也他媽的鎮定過頭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湯米繼續平靜的說,“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有人委托我找你。”

    “誰。”

    “藝術館的某個人。”

    “啊,”湯米低頭,扶了一下眼鏡,“莉莉絲小姐。”

    “是她。”艾德點頭。他看著湯米,感覺他的眼睛黑的好像死掉的深潭。

    “你是私人偵探?”

    “顯而易見。”

    “現在你找到我了。”湯米苦中作樂的笑了笑,“但是你也隻能給我做個伴了。”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為什麽要抓你?”

    “不知道。”

    “他們沒有對你說過什麽嗎,比如勒索之類的?”

    “沒有過。”

    “他們有問過你什麽嗎。”

    “沒有過。”

    “他們有和你說過任何話嗎?”

    “沒有過。”

    一問四不知。湯米就好像是一個被從西瓜地裏撿回來的小黑熊一樣什麽都不知道,而他也不知道是傻還是太聰明,麵對這種情況臉上竟然也一點看不到著急。艾德抿緊了嘴巴,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於是他也什麽都不準備說了。

    他站起身,走到了房間的門前。他肯定這扇門是經過特別更換的,與一般警局的拘留室同款,厚厚的鐵皮,上半部分中間的位置留著一個安有鐵柵欄的窗口。

    艾德順著窗口往外看了看,外麵是一條窄窄暗暗的走廊,左邊是死路,右邊視角的盡頭可以看到幾級台階。他們果然是在一間地下儲藏室中。好家夥,冰激淩把這裏給專門改造成了小牢房。他確定他就算在這裏叫破喉嚨外麵的街上也不會有人聽見,而他則會先一步的將房子裏的看守者給招過來。

    “對於這棟房子裏人員的情況,”他頭也不回的問,“你有什麽了解的嗎?”

    “……長期駐留在這裏的隻有一個人,”湯米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然後真的向艾德提供出了一些有用的情報,“另外有三個人每天特定的時候會過來一趟,看一看我。其中有兩人每天都不一樣,但有一個人每次都有他。是一個光著頭的大胡子。”

    “哦豁,光著頭的大胡子哈。”艾德舔了下嘴唇,“他們每天什麽時候來?”

    “不一定。”

    “嗯,那麽就要撞一撞了。”

    “什麽?”

    湯米一臉茫然,顯然不清楚艾德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麽。而艾德的臉上已經罕見的露出了源自於他血脈本性的那種沸騰燃燒的細小微笑。

    “湯米先生,”他轉過身,對戴眼鏡的男孩輕聲的說道,“接下來,一定要聽好我對你所說的每一個字,好嗎。”

    無論艾德說了什麽,湯米的反應總之都很劇烈。他用非常嚴肅的語氣表示了拒絕,但艾德隻花了三分鍾就說服了他。然後,一聲非常淒厲的慘叫聲穿透了整棟房屋,傳遍了每一個角落,連隱藏在夾縫裏的蟑螂都倉皇的向外逃跑了起來。

    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從樓梯處響起,一個梳著背頭、穿著米色西裝的男人快速的一路向下衝到了地下室的鐵門外麵,順著小鐵窗向著裏麵看去。他首先看到的就是湯米,兩條腿搭在床上,腦袋臉朝下的栽在地上,雙臂大張,眼睛跌到了一旁。而另外一個穿黑西裝紮領帶的新囚犯則不見了蹤影。

    “見鬼!”

    米色西裝咒罵了一聲,從外麵打開了鐵門,然後衝入了房間。不過還不等他徹底搞清楚情況,一隻手就忽然從側後方抓住了他的頸部衣領。早已經埋伏好了的艾德抓著米色西裝的米色西裝將他整個人甩了起來,狠狠的丟在了牆上。米色西裝的鼻子差點被撞扁,一時間頭暈目眩眼冒金星,而艾德則是伸出胳膊一把環住了他的脖子,鎖住了他的喉嚨。

    米色西裝奮力掙紮,不過被先手偷襲的他已經失去了先機,艾德的力量又大的嚇人,勒的他臉龐充血漲紅,眼球外凸,很快便喪失掉了全部的力量,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艾德將米色西裝軟軟的身體丟在一旁,拍了拍衣服身上的褶皺,臉不紅氣不喘,目光冷靜,遊刃有餘。他對著已經在地上爬起來重新戴好眼鏡的湯米比了個大拇指。

    “幹得好,湯米先生。出神入化的演技。”他認真的說道,“現在,跟在我的身後,但不要太靠近我。我帶你出去。”

    兩人走出地下牢房,將昏迷的米色西裝反鎖在裏麵。天知道這位老兄什麽時候會醒過來,還是把他關住才不會有另外可能的後續麻煩。

    順著樓梯,艾德和湯米從地下走出。其中艾德沒有故意控製自己的腳步,而湯米則是小心翼翼的躡手躡腳。在他們走進客廳的時候,裏麵的人早已經提前聽到了接近的腳步聲。

    兩個人,一個正是冰激淩吉瑞,而另一個則是穿著黃色連衣帽的二十多歲小青年。兩人正在茶幾上玩牌,看上去相當的專注。

    “怎麽回事,萊利?”冰激淩頭也不抬的問道,“別告訴我那個戴眼鏡的小受子被野狼給非禮了。”

    連衣帽發出了哈哈的笑聲,邊笑便抬起了頭向著這邊看了一眼。然後他笑不出來了,張口結舌的神情看上去異常的滑稽。艾德緊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對著他伸手打了個招呼。

    “吉瑞!”

    連衣帽發出尖銳的叫聲,聽上去好像是從嗓子眼裏麵硬擠出來的一潑鮮血,噴了吉瑞一臉。吉瑞瞪著眼睛茫然抬頭,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然後在看到連衣帽那急迫驚駭的臉色之後頓時反應了過來,扭頭向後。艾德此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後方,正低著頭看著他。

    兩人目光相碰,艾德兩隻手一把抓住吉瑞的冰激淩腦袋,將他從沙發上整個人拔蘿卜一樣的揪了起來,然後向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就像發瘋的潑婦摔碎一個不怎麽昂貴的花瓶一樣。當然,吉瑞沒有脆弱到一摔就碎的程度,但這結結實實的一下著實讓他痛苦不已,躺在地上呻吟著抽搐,身體縮成了一隻大蝦。

    然後艾德回頭,看到了連衣帽手忙腳亂的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槍,槍口向前對準了艾德,但是卻哆哆嗦嗦的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該開槍。他顯然用槍嚇唬過不少人,但好像還從來沒有真的開槍打死過誰。

    他的短暫猶豫對於艾德來說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大椰子,正好掉在他的手上,讓他可以直接丟出去砸這個半吊子小混混的腦袋。

    不等蹩腳的威脅話語從連衣帽的口中說出,艾德就抬腿飛躍跳過了剛剛吉瑞坐著的沙發,跳到了兩人打牌的茶幾上,跳到了連衣帽的麵前,然後一腳踹在了連衣帽的大臉上。他這一腳下了狠力,連衣帽不僅僅是流鼻血那麽簡單的傷勢,他的一顆牙在向後倒飛的途中直接從嘴裏麵飛了出來,比他在空中多翻了幾圈的掉在了地上,就掉在了他翻著白眼流口水的臉蛋邊上。

    “小心!”

    湯米急促的警告聲突然在房間角落響起。艾德猛然回頭,看到緩過勁來的冰激淩已經重新站起,咬著牙同樣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手槍,對著艾德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手指。他很顯然並不是連衣帽那樣的菜鳥,他是真正的用這個不好玩的玩具做過什麽不好玩的事情。

    槍聲響起,艾德肌肉反應速度快過了大腦思考速度,條件反射的側身躲過子彈,緊接著邁步踩住沙發橫掃一腳踢在了吉瑞的側腦上,將他踢翻在地,一跳落在他的麵前,抓著他的腦袋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然後再次狠摔在了地上,摔完之後再將他抓著提起再摔在了地上,摔完之後再抓著提起再摔回地上,一回比一回用力,一回比一回凶狠,一連摔了五回,一直摔到吉瑞連呻吟的力氣都不再有,一直摔到艾德自己都有點喘息之後他才終於停下了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