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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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認真的說起來,艾德的缺點不少,但是也不多,其中很多嚴格來講其實也不算是什麽缺點,隻是在有些時候有些不太合時宜。比如他什麽事情一旦認真的思考起來就一定要順著往下一直想到最深為止這一點,因為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哪怕他想的再用力再認真也不一定能夠想清、想透、想出什麽真正的所以然來的。

    以前艾德還在軍團的時候,他的雇傭兵隊友就曾經專門說過他的這個毛病——因為朝夕相處被他給煩得不行——但是沒有辦法,艾德在這方麵一直都有點犯倔,很少情緒化的他幾乎將自己所有不受控製的情緒都放在這上麵了。

    而這對於艾德來說也不完全是壞事,好方麵總是有的,其中最好的就是這小小的獨特性讓艾德最終成為了艾德,沒有成為別的其他什麽人。

    不過毛病就是毛病,在關鍵時刻總是會造成麻煩。艾德以前可也不是沒有吃過他這個小小的缺點的虧,而且很大。所以之後他也對自己進行了訓練,進行了嚴苛的要求,最終讓他能夠隨時隨地的完美控製自己脫離他常有的這種對什麽事情的深思狀態,而集中於他眼前的、正在執行的任務身上。

    實際上,已經能夠完美一心二用的艾德的目光一直就沒有從他的任務上麵真正離開過。他看著蓋文出現在他的視野裏,然後又看著他在他的視野中消失。

    他被辛普的手下的一個黑幫內部人員給帶著走進了走廊中段的房間之中,而剩餘的其他四個人則是留在了外麵,守在了外麵。看樣子與蓋文一起的地位應該要高一點,而那個房間艾德沒記錯的話是他們轉們給蓋文安排的休息室,讓蓋文在裏麵睡覺、鍛煉、和日常與人對打訓練的場所。

    盡管從外麵看不出來,但從艾德看過的建築圖紙格局布置上瞅,其實裏麵相當大。除非辛普的人對立麵進行了另外的翻修改造,但那著實不太可能,因為根本沒必要。

    艾德等在外麵,暫時沒有妄動。他推測那個小負責人應該是有什麽話和蓋文說,說完之後就會離開。他不想現在就進去打草驚蛇,因為雖然今天的行動很簡單,沒有什麽挑戰性,但畢竟無論是對這邊的世界還是那邊的世界來說都有點不合規矩,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這也是他會把事情給搞的這麽複雜、把老杜洛克和瑪西都給調動起來,而不是自己一個人把這裏給犁一遍的原因所在。

    終於,幾分鍾後,那個小負責人一臉滿意的開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不過雖然他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錯,但是艾德卻發現他的臉相較於他進去之前好像有點走樣兒,下巴的一側變了點顏色,嘴角還能夠看到一絲沒有徹底擦幹淨的鮮血。

    他像是被給狠狠的打了一拳。不對,他就是被給狠狠的打了一拳。

    而從他即便如此卻依然還是得意洋洋、目光隱含不屑的表現來看,艾德不難推測裏麵到底都發生了什麽。恐怕蓋文雖然是不知道因為受了什麽刺激而忍受不住的給了這個豆子大的黑幫小頭目結實的一下子,但是卻並沒有取得什麽成果,小頭目對此毫不在意,沒準兒當時還一邊吐口血痰、一邊繼續細聲細氣兒的用語言調弄著蓋文也說不定呢。

    他篤定蓋文最終還是會按他所想的選擇屈服,而且最後恐怕劇情也的確就是那麽發展的。也許這個小黑幫幹部甚至包括辛普在內對於這座城市來說都不算什麽,但同樣的蓋文在他們眼裏也一樣是不算什麽。

    金玉滿堂、糜爛奢華的社會上層,窮凶極惡、相互欺淩的社會底層,這是兩邊世界中共同的、普遍的常見現象。誰能夠看得清楚、誰能夠從中跳出來,誰就能夠獲得更多、走得更遠。具體差距視各自的情況而定。

    陰影中仿佛魔鬼、幽靈般的艾德沒有眼鏡斜對著的那個辛普手下的小頭目,看著他揮動手臂勾勾手指帶走了門口四人中的兩人,留下剩下的兩個充當起了門口的守衛,自己很快帶著手下消失在了機械建築風格的通道拐角處。

    兩名守衛一左一右站在門口。他們明顯是經常會做這種差事,很認真的同時又很懶散。雖然兩人相互沒有說話聊天,但是精神狀態明顯並不在標準之上,非常的放鬆。其中一個甚至都已經打了一個哈欠,嘴巴左右的那麽動了動,眼皮疲憊的耷拉了下來。

    時候畢竟已經不早了。雖然星紀元的城市但凡大到了一定規模之後一般都會自動變為不夜之城——哪怕是一些規模不夠達標的小鎮很多也是一樣——但人類這種強大又脆弱的生命畢竟還是需要吃飯、還是需要睡覺、還是需要上廁所的。而因為過年這段期間的比賽的關係,不隻是這兩位小哥,辛普所有的這些底層手下最近或多或少都是有些過勞了,哪怕他們本身精力旺盛。

    站在門左邊的守衛扭頭看了自己倦怠的同伴一眼,抿著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他自己也是後背倚靠著牆壁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拉著長音哼哼了一聲,接著就感覺好像缺了點什麽。

    他馬上意識到缺了什麽,伸手拉開上半身黑色的普通雙扣正裝,想要掏自己的煙盒出來,但是一陣輕微的震動臨時改變了他的意誌,讓他手指方向一變,取出了自己的手機。有什麽人給他發了什麽東西過來。

    而就在他將手機從懷裏拿到手中、往外擺到舒適的位置上時,他自然而然看著手機屏幕的眼睛忽然在那光滑的、透明的、流動著諸多數據信息的鏡麵上瞥見了一道扭曲的黑影,轉瞬即逝。

    瞳孔陡然一縮,守衛猛的抬頭轉向通道的另一邊方向,卻發現他要找的那個人影竟然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近身旁,距離他隻有一步遠!

    “……見鬼!”

    在下意識將手探向腰後的時候,守衛的腦海裏隻有一句髒話在瘋狂回蕩,同時心底還有一個疑問避不可免的升起——這家夥是從哪冒出來的?!

    艾德對於時間還是有一些拿捏的。他沒有讓眼前這個小家夥有太多的戲份,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一條手臂,將他的身體扭著一轉,“咚”的壓在了牆壁上,動彈不得。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隻不過是幾秒鍾的事情,門那邊的另外一人此時才剛轉過頭來,隨即立刻就將手伸向了腰後,熟練無比的掏出了一把銀色帶機械花紋的細身手槍,槍管比普通一般的手槍要稍微的長上那麽一點兒。

    艾德認識這種手槍,“銀蠍1571”,精度高殺傷力小,穿透力非常恐怖,打在人身上一般就是一個對穿的眼兒,但是很少也很難致命。在事先調查中艾德發現辛普以及包括附近街區的幾個辛普之外的其他勢力團夥很多都裝備的都是這種玩具,至於原因則是附近的地下軍火代理商最近最新購進的一批手槍原貨就是“銀蠍”。

    當然了,那個代理商也是在阿爾伯特控製的相關部門那裏申請的權限、做好的報備。而因為軍火領域的生意背後一般都會有曼珠沙華的影子,所以也並不是所有的錢都會流進阿爾伯特的口袋裏。

    實際上,就算是其他領域的生意阿爾伯特也不都是獨攬的,一個人沒有可能真正的包攬全部的生意、全部的利益,總是需要一些合夥人來互惠、互利、互助的相互扶持,共同壯大。這才是生意場上的王道。

    至於阿爾伯特和他的那些合夥人自己之間的矛盾什麽的……肯定有,畢竟大人物們不可能一直都是一團和氣,不過那就相關生意場上的另一條王道潛規了。畢竟朋友之間鬧的太難看也不好,所以要捅刀子的話當然還是得背後捅才對了,不能明著麵對麵的擊劍,那樣受影響的可就也包含著無辜的其他人了,會成為公敵的。

    又想飄了……艾德在心中反省了一句,及時將瞬間發散的注意力又給拉了回來。他看著那名守衛雙手持槍快速抬起將槍口對準了自己,在他睜大的雙眼目光凶厲的想要張口說些什麽之前率先空餘的另一隻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槍管,五根手指用力一握,在一陣牙齒發酸的鋼鐵扭曲聲中以指力將那本來就相對單薄兒的可憐槍身給以單憑指力硬生生攥成了扭曲的廢鐵。

    “……”

    不得不說,對於很少或者基本沒有接觸過超人類能力者圈子的普通人來說,這簡單的一幕還是挺有衝擊力的。在那名守衛發愣失神的瞬間,艾德斜身探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向著自己這邊輕輕一拽,扯了個趔趄,然後趁機薅住了這名小哥茂盛濃密的頭發,一扥之下讓其身體飛了起來,橫在空中一頭和他那名被艾德先手摁在牆壁上的同伴撞在了一起。

    兩個健康的大腦袋相撞,發出了兩個健康的大腦袋相撞一樣的聲音,聽著就讓人有點瓜瓤幻痛。

    艾德在完成動作的同時就鬆開了手,向後退了一步,看著兩位小哥利索的滾倒在地上,哼都沒哼一聲的雙雙暈了過去。不得不說,相互的姿勢甚為親昵。

    “……”

    艾德歪頭看了這兩人一眼,然後目光轉向麵前的普通緊閉的房門,伸手握住了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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