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原來如此

    東城，約克郡最富有的一群人的聚集地，如果說聖馬可大教堂和勝利鍾樓等帶有濃重色彩的宗教建築現在已經成為了約克郡對外的一種標誌，那這裏就是整個約克郡曆史感最濃鬱的地方。

    尤其是位於東城區南部的一片街區，各式各樣古老的建築，石板的街道，仍舊在這個年代裏，散發著一種古老的味道。這裏才是約克郡最中心的一塊區域，能在這裏居住的人雖然不多，但每一個卻都有著決定無數人命運的能力。

    而這一次的目的地“貝蒂”餐廳，就坐落在這裏。

    作為約克郡最古老的一家餐廳之一，“貝蒂”的門臉不大，甚至顯得有些古舊，但在這種紅色磚房的老式哥特式的建築裏，卻正因為餐廳本身豐富的曆史背景，才能一直開到現在。

    在這裏吃飯，其實吃的已經不是東西，而是一種味道，一種曆史的味道。

    桌麵上擺著三杯櫻桃紅色的果酒，淡淡的酒香彌漫在鼻端，周圍的氣氛顯得很安靜，隱隱約約似乎還有小提琴的聲音若隱若現。

    這是餐廳裏唯一的一個封閉式包間，王越和安妮，佐薇圍坐在一起，卻沒什麽話說，隻是拿眼睛看著麵前的這兩個女人，目光灼灼，若有所思。

    前後兩輩子的經曆放在一起，王越也沒有太多應付女人的經驗，尤其是像今天這樣被硬扯著出來吃飯，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心不想來，卻又舍不得這個接近安妮的機會，何況他心裏也對這次突如其來的測試還有些疑問，沒有搞清楚，這都需要安妮來給他解釋。

    測試後的集訓，就被安排在坎大哈城，這顯然對於王越下一步的行動，很重要。沙龍現在十有八九就躲在原來的豎琴手公會，現在的海外商業聯合會的總部裏……。

    所以，盡管內心不太情願，但王越還是跟著來了。

    “是不是對這次的測試，心裏還在有些疑慮？”

    坐下來後，隻是隨手先點了幾杯餐前酒，安妮就把點餐的事交給了一旁的佐薇，隨後和王越說起話來也沒打什麽折扣，直接進入了主題。

    “是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新人挑戰賽不是每次都安排在年底麽，今年怎麽會一下提前了好幾個月？”王越點點頭。

    “老實說，在雷奧來之前，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有些意外，不過再仔細想想，卻又覺得正常。說到底還是咱們北方四省最近平靜的時間太長了，有些人又不甘寂寞了！在你們唐國不是一直都有那麽個說法，叫做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嗎？其實原因大抵就是這個意思了！！”

    安妮撇了撇嘴，忽然冷笑了一下。

    “不甘寂寞？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麽說這次的新人挑戰賽，有內幕？”雖然安妮這一番話說的很含糊，但王越還是從她說話的語氣裏，聽出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沒有錯。這次的新人挑戰賽已經不是我們鐵十字軍一家的事兒了，而是還包括了北方地區其他三家大型的格鬥流派，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屆特殊的格鬥交流大賽。”安妮顯然是知道這裏麵的一些貓膩，所以也不避諱，解釋的十分直白。

    “哦？囊括了整個北方地區的格鬥交流大賽，這個手筆很大呀！”王越本能的就覺得這裏麵是有些問題的，如果隻是單純的幾個流派的交流活動，那肯定不會進行的這麽倉促……。

    “你是說這件事情其實是有人在幕後有意推動的？”腦袋裏忽然蹦出一個想法，王越心直口快，剛一出口，卻又覺得有些不對。

    雖然這次是安妮請他吃飯，但說到底兩個人才見過幾麵而已，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交情更是半點皆無，這種情況下，說這種話出來分明就是交淺言深，自己問的有些出格了。

    “究竟是誰推動，和你沒關係，你隻管給我好好表現就是了。”果然在聽了王越的這句話後，安妮馬上就把這件事避重就輕的錯開了，不過又怕王越心裏不舒服，末了想了想後，還是稍微的解釋了一下：“具體怎麽樣，我其實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我能把我知道的一些東西和你稍微講講。”

    “雖然大革命時代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國家的科技發展日新月異，槍械的出現和發展對於格鬥術的衝擊幾乎是致命的，但到底還是有不少人一直都在練習格鬥術，而且迫於形勢，各個流派為了生存也打破了許多傳統的禁忌，開始麵對更多的普通人進行推廣和傳播。可這種局麵，並不是所有人都樂於見到的……所以有些人就絞盡腦汁的，不擇手段的搞風搞雨。”

    “他們不希望在北方四省看到一個沒有爭端的格鬥界！”

    “所以就有了這次特殊的交流大賽？是要人為的製造流派之間的仇恨麽？”王越皺了皺眉眉頭，一點就透：“怪不得這次測試，是由軍方的人出麵！練習格鬥術的人，身體強健，又大多數年輕人，好勇鬥狠，一言不合就會致人傷殘。尤其是很多人不甘寂寞，想要靠著本事吃飯，不是加入黑幫當了打手，就是淪為盜賊和罪犯，隻是在約克郡這種小城市，每年死的人力，就不知有多少是這樣的人下的手。不過，格鬥術再厲害，人也是血肉之軀，在槍械麵前也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難道軍隊和警察對付起來還困難麽？”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安妮還沒有說話，一旁的佐薇忽然插了一句嘴：“一個以格鬥出名的高手，必然不會甘於寂寞，不管是為了謀生還是為了什麽，總之他會教授很多人格鬥的技巧，而且能把格鬥術練得好的，大多數也不會默默無聞，這樣時間一長，幾代人下來如果在一個地區盤踞，很自然的就會形成一種以格鬥術為中心的勢力，盤根錯節，形成各種各樣的關係網絡。而這種勢力在某種程度上說，其實就是格鬥流派，就好像你們鐵十字軍一樣，一旦形成流派，有了向心力，占據一方，很快就會在當地形成巨大的影響力。”

    “而且這種影響力，是超然的，是很難進行約束的。這在一定程度上，就會破壞當地的社會秩序……”

    王越想了想，不由點了點頭，對於佐薇的這種說法深以為然。

    他原來就是聯邦最大的海盜頭子。萬沙星係在他沒有進行整合之前，雖然是海盜的天堂，但各個勢力，大大小小少說也有幾百家，就如同一團散沙，各行其事，對於龐大的聯邦政府而言其實危害並不算大……。

    直到他橫空出世，以九級精神大念師之力，組建了萬沙聯盟，近百萬萬窮凶極惡的海盜戰士，被徹底統和在一起，手握十萬戰艦，坐擁大小四十三個星球，一呼百諾之下，才被聯邦視作了眼中釘，肉中刺，逐漸成了某些人眼中的心腹大患。

    拿自己的經曆做了一下對比，放在這個世界，個中道理其實也是一樣的。不說這個世界科技發展的水平才開始起步，冷兵器從開始沒落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世紀，隻說練習格鬥術的人，十個有九個都是血氣方剛之輩，而各個流派為了更好的傳承生存下去，教授格鬥術的門檻也隨之降低，幾乎有教無類，不管其中能真正得到真傳的有幾個，隻是練得人多了，社會的不安定因素自然就會增長。

    都是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子，年輕人，遇到事情你能指望他們隻講道理？笑話，光講道理，那練習格鬥術還有什麽用！旺盛的氣血，一點就著的脾氣，真要事到臨頭，誰又能控製得了？

    何況，格鬥術練得好了也是個大麻煩。那些高手們一心撲在這上麵，練到一定程度，肯定都要出去闖蕩，滿世界的找人切磋印證，為了提高技擊的水平，出手不留情，留情不出手，打死個把個人，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然後，你打死了人家，人家的兒子女兒，又來報仇，冤冤相報，無窮無盡。這樣一群人在一起，年深日久，如果沒有一個管束，不成黑社會才怪呢。

    套用一句東方大陸古唐國的名言，這就是典型的“俠義武犯禁”，是和和平年代的主流社會最格格不入的一股逆潮流。

    最簡單的再拿鐵十字軍自身來做個例子，當年的鐵十字軍是從最初的教會東征幸存下來的幾位得到鐵十字勳章的騎士開始組建的，雖然在隨後的幾百年裏，一直都和政府管轄下的軍隊關係密切，有良好的合作基礎。

    但話又說回來，你一個隻流傳在民間的格鬥流派，門下那麽的學員都被送進軍隊去發展，就算其中隻有一小部分最後可以留在軍隊，擁有一定的職權，可這麽多年下來，算一算，那結果已經是十分驚人了。

    那麽多學員身居高位，掌握兵權，你要幹什麽？造反麽？

    就算鐵十字軍本身沒有這個意思，但哪個人又能真正放心呢？這樣一個曆史悠久的流派，真要有了別的心思，到時候振臂一部，一呼百應，那可就是赤裸裸的兵變！

    雖然這隻是一種可能，但畢竟不管多少，這種可能是存在基礎的。

    “北方四省，占地廣大，曆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所以上麵有人對我們不太放心了……。”

    “那就人為的製造矛盾和仇恨，叫我們幾個流派自相殘殺？這點意思，說得清楚了，大多數人都能看出來吧？那還要參加這個交流會？”王越皺眉道。

    “不參加？那可不行。”安妮笑了一下，笑容似乎有些冷：“這次是軍方牽的頭，拿咱們的新人挑戰賽做文章，明著是交流，自願參加，但不參加你試試，自然有的是小鞋給你穿。現在大家都想過好日子，沒誰願意和上麵對著來，就算有，也不敢出頭，怕槍打出頭鳥。不過就算參加了，其實沒什麽擔心的，咱們這幾個流派，實力都差不多，在各自的地區關係盤根錯節，都有官麵上的文章，就按照他們的規矩來，才不會出事，不然被那些人抓住了把柄，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脫身的。”

    “所以這次測試，就是想要我代表鐵十字軍才加這次交流賽？”王越沉吟了一下，目光注視著安妮。

    “這次測試隻是初試，然後接著是集訓複試，最後到了總部才能選出最終的人選來，所以你現在也不用擔心，最後的結果還不知道是怎麽樣呢？總之先休息兩天，然後和我一起去一趟坎大哈城，如果能順利通過集訓，馬上就能成為總部的精英學員，到時候還會有更高級的格鬥秘法傳授，足夠你受益終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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