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謊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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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太太,你回來了。”木宛清率先跟她打招呼。
她仰著下巴,漫不經心的掃了木宛清一眼,並不與她搭話,卻拉開椅子,坐在了季雨濃身邊。
季雨濃濃眉微皺,像是極力抑製內心的情緒,沉聲問:“有沒有吃飯?沒吃的話,讓亞寧再拿一套餐具來。”
他的話中已有息事寧人的隱忍,方心嬋本來還一臉的桀驁之氣,聽到這話,臉上的線條莫名的軟了幾分,低聲答道:“好久沒在家裏吃飯了。”
季雨濃喚亞寧新添了餐具,木宛清因為身份尷尬,所以,隻是悶頭吃飯,並不多說話,盈盈更是一聲不吭,但方心嬋的注意力也並不在她們身上,她的目光牢牢的鎖定了季雨濃。
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帶著驚怯和溫柔,她動手幫季雨濃挾菜,見他想喝水,又眼疾手快的把水杯遞到他手中,她做這些事時,動作有些生疏和僵硬,季雨濃臉上也略略有些不自然,但他極力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一些。
“雨濃,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出去走走了,”方心嬋低低的開口,“明天,我們一起出去透透氣好不好?”
季雨濃想了想,答了一個“好”字。
就隻一個字,方心嬋臉上突然流露出喜悅和羞澀的神情來,烏眸中也是流光溢彩,仿佛在刹那間煥發了神彩。
“那,你想去哪裏?”她又小心翼翼的問。
“對於一個瞎子來講,不管去哪裏都是一樣的,”季雨濃的語氣略嫌淡漠,“隨你喜歡吧。”
“你心裏知道,我如果嫌棄你是瞎子,當初就不會嫁給你。”方心嬋幽幽的說,“我的嘴一向壞,雨濃,你別跟我生氣。”
這樣的方心嬋,看起來是楚楚可憐的,臉上過於濃烈的妝容反而更讓她添了一絲說不清的寂寥和憔悴,那種為愛而痛苦的神情,木宛清再熟悉不過。
因為她也曾經那麽卑微的期盼季雨濃轉身。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她暗歎,見盈盈也吃好了,便拉著她的手上樓,給季雨濃和方心嬋留出單獨相處的氛圍。
照常的幫盈盈補習功課,盈盈的成績進步了許多,雖然不過短短的兩三個月,大有突飛猛進的勢頭,盈盈喜滋滋的給木宛清看老師給她寫的評語:季盈盈同學,希望你再接再勵,期末考試爭取做正數第一名!
“老師,你說,我能做正數第一名嗎?”盈盈眨巴著眼睛問她。
“隻要盈盈努力,總有一天會做到的!”木宛清刮著她的小鼻子,“其實呢,是不是第一也無所謂,隻要盈盈認真努力就好。”
“老師你真好!”盈盈把頭鑽進她的懷裏,“你不像我們班然然的媽媽,她雖然是第一名,可是,她一點兒也不快樂,因為她特別害怕考不到第一名,那樣她媽媽會很生氣的。”
木宛清寵愛的揉著她的發,隱約間聽見腳步聲,從門縫裏望過去,看見方心嬋扶著季雨濃進了房間,她突然有些心神不安。
不光是不安,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白的苦澀和落寞自心底絲絲縷縷的浮遊而出,她的目光不由盯著對麵的房門看,可是,那扇門好好的關著,什麽也看不到。
“老師,老師,你怎麽了?”是盈盈的聲音。
“啊……”她回過神來,問:“盈盈,你剛才說什麽?”
“老師好像有心事哦!”盈盈促狹的笑,突然間冒出來一個問題,“老師,你有沒有男朋友?”
“小丫頭,問那麽多做什麽?”她啞然失笑。
“不是我問的,是爸爸那天問我的!”盈盈一臉的童真。
木宛清心中一動,別開了臉,聲調也變得很不自然,“你爸爸怎麽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爸爸好像對你很好奇哦!”盈盈嘻笑著,“老師,你是美女嘛,到哪兒都能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們班的陳老師,那天也向我打聽你有沒有男朋友!”
盈盈像是很驕傲的樣子,轉而又問:“老師,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有呀!”木宛清突然又想起了那個人,他說最近會回國,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時候,如果他回來了,再次跟她提起結婚的事,她該怎麽辦呢?
她一時之間又出了神,盈盈很崩潰的樣子,“老師,你今天真的很不在狀態哦!”
她笑,揉了揉盈盈的頭發,說:“老師沒有男朋友,可是,老師有未婚夫,老師也許很快就會結婚了。”
盈盈眨著眼,臉上突然掠過一絲落寞,“老師要是結了婚,是不是就會離開盈盈了?”
“不會。”木宛清使勁的搖頭,“盈盈是老師最喜歡的孩子,老師永遠不會離開盈盈,就像……就像一個媽媽,不會離開自己的孩子一樣,老師會像媽媽一樣,一直陪著盈盈,陪到盈盈長大了,再也不需要老師陪著為止。”
“老師,你真像我的媽媽。”盈盈把頭鑽進她懷裏,小手緊緊的抱住了她的腰,“老師,有時候,我都好想叫你……媽媽。”
盈盈的聲音裏飽含著深情和依戀,而媽媽這兩個字,讓木宛清心一顫,差點掉下淚來。
依偎在她懷裏,盈盈很快就沉入了香甜的夢鄉,木宛清幫她掖好被子,小心的關上門,看一眼對麵季雨濃的房間,還隱約有一絲光亮從門的縫隙裏透出來,這期間一直沒見方心嬋開門的聲音,想來,她還在裏麵。
是,雖然他們鬧得很凶,可是,他們畢竟是夫妻,是相處五年的伴侶,五年,愛恨交纏,唇齒相依,他們才是一對同路人。
她在心裏提醒著自己,轉身去開自己的門,身後卻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不自覺的轉頭去看,是方心嬋。
她正小心的帶上房門,嘴角猶自殘留著甜蜜的笑意,兩腮緋紅,發絲淩亂,顯得柔情萬端,看到木宛清,那臉上的笑意冷了冷,換上淡淡譏諷的神情。
“林小姐,還沒睡嗎?”她向她走過來,雙手抱肩,斜倚在木宛清房門邊的牆壁上,目不轉晴的盯著她看。
木宛清麵色平淡,答:“剛哄睡盈盈。”
“哄睡?”方心嬋不屑的笑,“她都五歲了,還要人哄嗎?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把她當成了繈褓中的嬰兒,小心把她寵壞了。”
木宛清不想與她多說,垂了眼,說:“季太太,晚安。”
“我不困,還想跟你再聊一會。”方心嬋伸手推開她的房門,大模大樣的走了進去。
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而自己,不過是寄居,她自然不好趕她出去,無言的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方心嬋卻隻是搖頭,“我不渴。”
她自顧自在屋子裏巡視,看到牆角的那架鋼琴,曬笑一聲,說:“他倒真是舍得,居然把他前妻的遺物拿來給你用,隻是,你不會害怕嗎?”
“怕什麽?”木宛清淡淡的問。
“怕那隻鬼魂呀!”方心嬋覷著那鋼琴,“聽說那女人死得很慘,大年夜投江自盡,而在她死的前幾天,她的媽媽也死了,你不怕這鋼琴上會有她的怨念嗎?”
方心嬋說得很是驚悚,連聲音裏都有一種刻意的恐嚇和做作,換作另一個人,早就嚇得心驚膽寒,可是,她不知道,坐在她麵前的木宛清,就是她口中的魂靈。
木宛清隻安靜的反問她,“你怕不怕?”
“我?”方心嬋笑起來,很是不屑的樣子,“我不怕。”
“我也不怕,冤有頭債有主,就算她有什麽怨念,也不會發泄在我這個那麽疼惜她女兒的人身上。”木宛清漫不經心的整理著被褥。
方心嬋猛地打了個激靈,然後勃然作色,“你什麽意思?你是在指責我嗎?你是說她會來找我嗎?”
木宛清覺得疲倦,“季太太,世上沒有什麽魂靈之說,她死了就萬事俱滅,誰也不會找的!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她找我,我也不怕!”方心嬋陡然間突然又變得大無畏,“我倒希望她來找我,我還想問問她,她不過就是一個死鬼,死了也是她自已要尋死,為什麽還要一直糾纏季雨濃!我倒願意她有魂靈,我找一個道士來作法,打得她魂飛魄散,再也近不了季雨濃的身!”
她這一番話說得惡狠狠,木宛清輕歎,“季太太,你甚至都沒有見過她,為什麽要那麽恨她?”
“你管我?”方心嬋冷冷的瞥她一眼,完全忘了是自己要談起這個話題。
“是,本來也跟我沒什麽關係。”木宛清坐在床邊,打了個嗬欠,可惜,方心嬋不想理睬她的暗示,仍賴在那裏不肯走。
“這家裏的所有事,都跟你沒有關係。”她冷笑說:“可是,你為什麽還要死死的賴在這裏呢?說實話,我還真的沒有見過比林小姐更加厚臉皮的人,你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麽寫?我懷疑,你的臉跟防彈衣有的一拚吧?連子彈都穿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