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那些過往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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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問話太快,木宛清隻聽到最後一句,眼淚掉下來,說:“媽媽去世了。”
    “啊?去世了?這……這怎麽可能呢?她才多大?”周阿姨驚訝之際,眼淚已奪眶而出。
    “好了,別老是急著問,來,宛宛,先喝口水!”周阿姨的丈夫雲剛遞給她一杯茶,她握在手心裏,簡單的將木雲的事說了一遍,當然,隻是說木雲生病去世,其他的事,一概隱瞞。
    周阿姨唏噓不已,又掉了一陣眼淚,說:“你媽媽天生命苦,那個康永海,實在不是個東西!”
    木宛清隻是苦笑,說:“他也去世了。”
    “是嗎?”周阿姨又是一驚,轉而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依稀想起舊事,感歎說:“當年,他對你媽媽真是好,誰也沒有想到,他一旦走了,卻走得那麽決絕,隻是,你怎麽,把你媽媽的舊衣服穿出來了?”
    “我想找到你和媽媽平日交好的朋友,可是,我那時太小,不記得你們的名字,就想著穿著媽媽的衣服出來,或許你們能認出我來。”木宛清撫了撫身上的衣服,遙想起木雲當時的模樣,不由又是一陣難過,但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抹幹了眼淚,說:“周姨,這一次回來,是想問你一些有關於媽媽的事。”
    “嗯?你講!”周阿姨看著她。
    “你和媽媽認識那麽久,那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她將懷中的照片緩緩掏了出來,是木雲和季成宇的合影。
    周阿姨的嘴在看到那張照片後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形。
    “你怎麽會有這張照片?”她失聲叫。
    “看來,我是找對人了。”木宛清回答,“這是在媽媽的遺物裏找到的。”
    “你媽媽,終究還是沒放下他。”周阿姨苦笑,“她還曾跟我說,把季成宇的照片全都燒了,沒想到,還會留下這一張。”
    “你能跟我說說,媽媽和季成宇之間的事嗎?”木宛清看著她。
    周阿姨歎口氣,略略思索了一會兒,緩緩的說起。
    “他們原本是一對戀人。”周姨撫摸著那些照片,一陣悵然,“想起來,那時你媽媽跟季成宇還真是天生的一對,兩人是同學,算是自由戀愛,當年的自由戀愛,一般都會招致家裏的反對,但是,季成宇家人和你外公外婆卻都是難得開明的人,知道你媽媽和他在談戀愛,也沒有像一般家長那樣橫加阻攔,而季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可是,家境殷實,家裏又都是知書達禮的,倒與你外公家算得上是門當戶對,所以,這樁婚事很快就訂下了,就等著辦喜事了。”
    周阿姨說到這裏,不由又是一聲低歎,“如果你媽媽當初真的和季成宇結了婚,也許會過得很幸福吧,不至於被康永海騙得那麽慘,可是,也許是他們天生情深緣淺,正當你媽媽歡歡喜喜準備出嫁的時候,居然遇到了康永海和何淑言。”
    “何淑言?”木宛清陡地緊張起來。
    周阿姨看她一眼,“咦?你認得何淑言嗎?”
    她急急的點頭,又問:“那後來呢?為什麽我媽媽和季成宇沒有結成婚?”
    “還能為什麽?”周姨憤憤,“還不是因為何淑言和康永海?那時你媽媽和季成宇再過一年就高中畢業了,也不知這一對男女從哪裏冒出來,好像同時出現在學校裏,何淑言看上了季成宇,康永海看上了你媽媽,兩人原本就不是什麽好貨色,這麽湊在一起一合計,想了一招又一招,活生生的就把季成宇和你媽媽分開了。”
    木宛清張口結舌,“他們當時不是很相愛嗎?為什麽那麽容易就分開了?”
    “我當時也想不通,那時,我跟你媽媽是同學,關係好得很,因為他們突然分開,還好長時間不肯理你媽媽,覺得她嫌貧愛富,不配做我的朋友,那時康永海就是個富家子弟,家底自然是比季成宇厚,我以為你媽媽是貪財,可是,到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不得已而為之!”
    木宛清睜大眼睛看她,周姨的聲音裏已然滿是恨意,“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恨得牙癢,可是,沒有辦法,是康永海和何淑言聯合起來,給你媽媽下了藥,你媽媽失了身,那個年代不比現在,一個大姑娘家失身,哪還有臉見人?她隻得含淚悔婚,但是,怕季成宇衝動,隱瞞了這一事實,季成宇萬分痛苦,何淑言自然就趁虛而入,而季家可能也很氣憤,所以,在原來訂好的婚期裏,依然給兒子完婚,不過,新娘從你媽媽,換成了何淑言。”
    “這麽說,我媽媽之所以會離開季成宇,全都是何淑言搞的鬼!”木宛清霍地站了起來,心中憤恨難耐,無恥破壞別人的婚姻的人,其實就是何淑言自己,她居然還敢把這樣的罪名往木雲頭上扣,還敢口口聲聲的說木雲欠她的,真不明白她那種囂張之勢到底從哪裏來!
    周姨也是忿忿然,“你媽媽這一生,就是過於軟弱容忍,明知道何淑言和康永海的陰謀詭計,卻還是不肯拆穿他們,低眉順眼的承受下來,在原訂的婚期裏,她也嫁給了康永海,那時的康永海雖然有些浮滑,天天遊手好閑的,可是,對你媽媽卻很好,也肯前前後後的哄你媽媽開心,後來,等你出生了,你媽媽也就死心蹋地跟著他了,但是因為知道季成宇去了t城,她就不肯再回t城去,因為跟我的關係好,她也就近在這裏安了角,康永海卻還是經常往t市去,那麽多年,我們都當他是去t市上班,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在跟你媽媽之前已經跟肖隱結了婚,還瞞得那麽好!這個男人,唉,真是不知要怎麽說他才好!”
    周姨說完,兀自在那裏唏噓歎息不止,木宛清的心裏卻似掀起了狂風巨浪。
    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她的潛意識中,一直覺得木雲會是第三者,也許她並沒有做什麽,但是,她或許多多少少少的影響到季成宇和何淑言的關係,所以,在季成宇突然離世之後,她才會把那一腔恨沒頭沒腦的發在木雲的身上,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在事情的最初,就是何淑言對不起木雲。
    是她先對不起自己的母親,是她搶去自己母親的未婚夫,是她害母親嫁給康永海,以致後來木雲長達大半生的痛楚,都是因為她何淑言,她等於是毀了木雲的一生,居然還有臉說木雲欠她的,若真說木雲欠她什麽,欠的,隻是滿腔的怒氣和仇恨吧?
    因為心中劇烈激蕩的情緒,木宛清幾乎有些站立不穩,唇齒間一陣腥膻翻湧而過,卻原來她在極度的克製中,竟然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周姨驚叫著找了紙巾來幫她擦,被咬破的地方迅速的腫起來,可是,她居然不覺得痛,她的渾身都是麻木的,包括那顆心。
    刻骨的仇恨已將她的心淹漬得冷硬如石頭,她相信,這一次回去,她的意誌不會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幹擾。
    辭別周姨,木宛清登上回程的車,不像來時那樣思緒紛雜,慌亂不安,她一下子變得特別平靜,像一刀剛出鞘的劍,清冷的淩厲的,卻是無聲無息的。
    到達t市時,天還剛蒙蒙亮,她是趁夜趕回來的,雖然周姨竭力挽留,她卻斷然拒絕了,因為,等不及了!
    真的是等不及了!
    她已經遲了整整五年!
    木雲含冤帶屈的在地下已然躺了五年,她的屍骨想來已是白森森的的一片,而那個害她一生悲慘的女人,居然還這麽逍遙自在的活在人世間。
    這怎麽可以?
    絕不可以!
    經過藥店時她買了一些,放在包中,徑直趕回海邊別墅。
    明明一夜未睡,偏偏精神抖擻,見穿著製服的傭人來開門,她對他燦然一笑,笑得那個傭人連連往自己的身後看,懷疑她是對著別人笑。
    季雨濃倒是起得很早,正在滿是薄霧的花園小徑上慢跑,看到她,微笑著大張著手臂跑過來。
    “宛宛!”他叫,愛憐的攬她入懷,全然不顧傭人偷笑的嘴角。
    “事情辦完了嗎?”他問她。
    她點頭,臨行前撒了謊,隨便編了個理由,說去看看舊日親戚之類的,季雨濃見她不想說明,也就沒再刨根問底。
    季雨濃淡淡的笑,牽了她的手往客廳走,邊走邊說:“昨晚你不在身邊,我覺得很孤單。”
    她含笑應對,答:“我也是。”
    其實不是,整整一個晚上,她沒有合一次眼,但是,也絕對沒有想到季雨濃一點點,她不覺得孤單,隻覺得心底藏著一把妖異的火,如果不把那火放出來燒掉某人,最後,就會把她的心燒成一個大洞。
    季雨濃仍是絮絮叨叨的跟她說話,“今天姑媽和方平要回美國去了。”
    他沒有提到何淑言,木宛清心裏正盤算著,季雨濃突然停住腳步,扳住她的肩,去看她的眼睛。
    “宛宛,你會不會怪我?”他緊張的問。
    “怪你?怪你什麽?”她愕然。
    “這一次,可能媽媽……不會跟他們一起走。”季雨濃猶豫著還是說出來,“她的年紀大了,又隻有我這一個兒子,這陣子,她和盈盈相處的很好,姑媽今天有找我談心……”
    木宛清安靜的盯著他看。
    季雨濃的額上起了一層薄汗,下意識的拿手去抹,木宛清卻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笑什麽?”季雨濃一頭霧水。
    “沒什麽。”木宛清將他的手拉過來,貼在自己的臉上。
    這些年,這個男人真的變了好多,想想五年前,他是何等飛揚跋扈的男人,今日這種唯唯諾諾結結巴巴的的形狀若是傳出去,不知有多少人要瞠目結舌,跌破眼鏡。
    她心裏酸楚,麵上卻仍是笑意盈盈,“我什麽時候非要把盈盈的奶奶趕到國外去了嗎?雨濃,你這個樣子,好像我是天生的惡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