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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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添禎不答,反問起不相關的問題。
“你……母親是哪裏人?身體可算好?有沒有些特別的地方?”
“我母親?”好生怪異的問題,荊照秋忍住異樣感回答,“我出生後不久,我母親就去世了。不是很清楚,大約身體並不算好,不過,應該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據府中人所言,荊照秋母親隻是荊府一個普通丫環。
“哦,是這樣啊。你可有感覺身體如何?”
“能吃能喝能睡。”
“還有別的嗎?”
“沒有。”荊照秋狐疑地盯著文添禎,這個文添禎好生奇怪,“可是我身體出了毛病?”
“不不不,隻是問問。全方便了解病人情況,好對症下l藥。”文添禎說著,拿起紙筆開始寫方子,心裏卻快速撥冗所有的信息。
給荊照秋把的脈是喜脈。
也就是說他懷l孕了。兩個月左右。
而荊照秋明顯是個男人。
文添禎確認了幾次,不是自己把錯了,而是確實如此。男人怎麽會懷l孕?這簡直是奇跡!比易之虞體型變化更讓他感到詫異的奇跡。江湖之上,學武之人或因走火入魔,返老還童或是年輕早衰,這些文添禎走南闖北都見過。除了這罕見的男人生子。
他隻幫人治過不l孕不l育,還未曾能讓不可生育者生育。若是讓他得知了其中奧秘,又能多一樣看門絕技,到時他可不是隻能治不l孕。可易之虞連自己都不讓他研究,能讓荊照秋仔細瞧。看他那個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勁兒,文添禎絕對不信。
哪怕文添禎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對荊照秋有害,隻是單純的檢查,他也不會同意的。文添禎太了解這人了。他的人,就會完完全全護住。
文添禎又說服自己,他也沒遇到過男人懷l孕的情景,仔細檢查與研究才能好好看顧荊照秋,否則荊照秋這一態危險了。換個別的大夫,眼下怕是束手無策早就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隻有他還能對此鎮定自若,並且內心已經定下若幹個孕期方案。
等胎兒再大點再說也不遲。荊照秋這胎估計會十分小,便是六七個月也隻微微凸起,待到隱瞞不了他再承認便是。再者說,等他對此有些研究時,差不多也就一兩個月時間,到時候剛剛顯懷,簡直再適合不過。
如此一番深思熟慮後,文添禎懷著一絲愧疚對荊照秋道:“沒什麽事,還是些陳年頑疾,按療程吃我配的藥,慢慢就能能把這病根子拔除。先前的藥已不大適合現在,第二個療程我另開了一方,頭前的藥就別吃了。”
易之虞接過那藥方,自己仔細看了一遍。黨參、白術、當歸、白芍、陳皮、棗薑等等,都是熟悉的藥名,都是些補中益氣的藥材,沒什麽忌諱。
文添禎便知道易之虞會看,特意讓安胎藥看上去隻是補身體的方子而已。他又細數了些懷l孕的禁忌,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一樣樣說的很清楚。
“哦,還有,馬上天都要熱起來,便是酷暑,也別過涼水細。虛,溫水為宜。”
說完這一切,文添禎心裏又有主意。
“你隨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說。”文添禎忽然對易之虞道。
荊照秋抬起頭,立刻便問:“你有什麽話,非得和他一個人說,我就不能聽得?”好笑了,他就見不得兩人有避開他的悄悄話。
“你有話就直接說吧。”易之虞從善如流。
文添禎固執己見:“還是出去說吧,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們都放心。”
文添禎再三保證,易之虞才與他去了後院私下詳談。荊照秋便站起來,貼在門後,半隻眼睛遠遠盯住他們。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何必非要躲著他。
荊照秋遠遠盯著,預備著隻要他們有出格的動作,立刻插l進去。
“什麽事,說吧。”易之虞看見了貼在門後偷看的荊照秋,但他沒說什麽。隻是稍稍和文添禎的距離又拉開了些。怎麽說,他也算有夫之夫了吧。
“為了更好地觀察荊照秋的病情,給他治病,我決定以後住在這裏,時刻關注荊照秋的身體狀況。”文添禎找出的理由十分正當。
可易之虞聽了,隻有皺眉不樂意的份。好好的二人生活,插l進一個外人,易之虞會願意才奇怪。
易之虞笑:“我要是拒絕呢。”
文添禎當然知道易之虞會拒絕,可他有說服易之虞的理由。
“你們是分房睡的吧?”文添禎摸著下巴,回頭看了一眼。荊照秋的目光他早發現了,這一回頭,嚇得荊照秋立刻躲了進去。
“我看過了,這房子房間不止兩間,可能睡人的就隻有兩個房間。如果我住在這裏……”文添禎慢條斯理娓娓道來,“我和荊照秋或者你一個房間都是不可能的,最後隻有你讓出一個房間給我,自己‘勉為其難’去和荊照秋擠一張床,謙讓謙讓我這個客人。你說對不對?”
老狐狸。誰沒發現你那心思。想爬床的心都溢出胸口了。
“再說,有我這個名醫隨身看顧,可是難得的運氣。”
“嗬嗬。”易之虞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單是嗬嗬笑著,也品不出什麽味道。可過一會兒,易之虞就主動和荊照秋說了這件事。
荊照秋預料之中的炸了。
“什麽?我不同意。”荊照秋古怪地盯著易之虞,喉嚨裏含l著一口氣出也不是進也不是。好家夥,和那破大夫私下說了半天,原來就是要搬進來。憑什麽,好端端的,要外人進來。荊照秋滿腹酸氣和不滿。
再說,文添禎住進來睡哪裏。這房子一共兩鋪床。難道他們還要睡一起不成?
“不成,這不成。”你們睡一起,像什麽話。
“怎麽不成。一個名醫隨身照顧你,再好不過了。我也能放心些,至少我不在的時候,不是你一個人孤身在家。”
“那你就帶我一起。”
“你爬得動山了?”
荊照秋氣短。他……他爬不了,走不了幾步就累。
易之虞看他不說話,以為鬆口了:“那……”
“那也不行。”荊照秋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大。
眼看話題又說回開頭,易之虞無奈道:“怎麽就不行?”
“你還要他睡你的床?”
“這也沒別的床了。”他也可以趁機挪窩。
“那就是不行。”荊照秋忽然間眼就沒出息地紅了半圈,瞥見鏡子裏的模樣,更覺得自己爭執的模樣竟像個爭寵的婦人,頓時心裏一陣膈應。隻是心裏仍軸著,轉不過彎來,要他答應,這不可能。
荊照秋張了張口,忽然挺起肩來,理直氣壯道:“你都和我睡了,還想和誰一張床,做夢去吧。隻有我才可以……可以……”
荊照秋可以了半天,半晌沒說出下一個字,隻看見易之虞似笑非笑的臉,頓覺自己毫無理由的怒氣很沒意思。他閉上嘴巴卻不肯為自己剛才的失禮道歉,隻是背過身去。
“愛怎樣怎樣吧,我不……”
溫l熱的身體貼在荊照秋的身後,修長的手指握住他的手腕。荊照秋的話吞回了肚子裏去。他聽見易之虞在他耳後道。
“隻有你才可以。你是唯一的。”
“他搬來了。我和你一起擠一張床,可以嗎?”
荊照秋表情怔愣,耳根卻紅的像瑪瑙石一樣。他捂住自己的臉,又羞又惱。
他到底都說了些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