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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恰到好處。
    唐鈺安意猶未盡，還想深入，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季馨一個激靈，仿佛過電了一般，伸出將他推開。
    唐鈺安不滿地蹙眉，欺身還想繼續，奈何鈴聲響個不停。
    而季馨戒備地將兩隻手擋在胸前，打著吊針的那隻手有些回血，唐鈺安皺了皺眉，提醒:“把手放下來……”
    情，欲未退，他的聲音裏帶著迷惑的嘶啞。
    季馨咬著唇，沒有絲毫地鬆懈。
    唐鈺安又氣又惱，可是擔心卻讓他不得不放柔了聲音:“我不碰你，把手放下來。”
    季馨略有遲疑，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自己左手上快要跑的吊針，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是擔心她？
    她不自覺地吞咽了一口唾液，眼底掠過一絲尷尬。
    看到她緩緩地放下手，唐鈺安才收回視線。他有些煩躁地掏出手機，看都沒看，直接按下通話鍵:“喂……”
    “鈺安哥哥……”曲婉的哭腔在安靜的病房裏格外的刺耳。
    唐鈺安臉色微變。
    如果說季馨前一秒還有些迷失，這一聲讓她徹底地清醒了過來，不自覺勾起的嘴角有諷刺也有自嘲。
    諷刺的是唐鈺安的反複無常，陰晴不定。嘲笑的是她自己，居然到現在還敵不過他溫柔的進攻。
    手機那一邊絮絮叨叨說著什麽，季馨無心去聽，她躺下翻了個身，緊緊地閉上眼。
    累，她很累！
    唐鈺安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心情有些複雜。
    她無意中流露出的不滿，讓他又驚又喜。她還是在意他的！
    這樣的認知讓一向沉著冷靜的唐鈺安心情雀躍，可她眼底掠過的嘲諷和難過，卻又讓他雀躍的心情一下子跌入穀底。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牽引著他的心情。
    這樣陌生的感受，讓在縱橫商海的唐鈺安內心深處竟有些慌亂。
    他收回思緒，盡量讓自己耐著性子聽完曲婉的話，但卻又時不時走神。
    “鈺安哥哥，你有沒有在聽我說？”曲婉察覺到異樣。
    “嗯。”唐鈺安敷衍地應了聲，視線卻落在季馨再次回血的左手上。
    看著她渾然未覺的模樣，唐鈺安忍不住蹙眉，他騰出一隻手想替她放平。可他的手才一碰到她，季馨立即警備地縮了回去。
    血一下子溢了出來。
    “該死，不要亂動。”唐鈺安丟掉手中的電話，一邊按下病床前的鈴，一邊手忙腳亂地想要替她止血。
    可他粗手粗腳的不但沒有止住血，反倒是惹得她連連呲牙，忍不住地叫喚著:“嘶，好痛！”
    唐鈺安聞言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語氣卻凶神惡煞:“喊什麽喊，誰叫你亂動……”
    季馨氣得想抽回手，反駁他一句:關你什麽事？
    或者:用不著你管！
    可不知道為何，看著他薄唇緊抿，麵色冷峻的模樣，話到嘴邊卻被她硬生生地吐了回去。
    護士很快過來，是個一臉稚嫩的小姑娘，看到唐鈺安的瞬間漲紅了臉，忘記了反應。
    唐鈺安不悅地拉下臉，厲聲催促:“還不快點止血？”
    小護士嚇了一跳，眼眶微紅。可麵對唐鈺安渾身散發出的戾氣卻不敢哭，隻好慌亂地拔掉季馨手中的吊針，重新換來一隻手紮針。
    不知是手太生，還是害怕唐鈺安，季馨能夠感到小姑娘的手一直都在顫抖，一連紮了幾次都沒紮好。
    小姑娘一頭的冷汗，季馨有些無奈，可看到唐鈺安陰沉的臉，她隻能故作輕鬆地安慰:“別緊張，我血管細不太好找，你別著急。”
    別著急？
    “你就這麽喜歡紮針？”唐鈺安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季馨忍不住白眼。
    他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他，小護士哪有那麽緊張？
    還好，她的鼓勵起了點作用。小護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聚精凝神，總算小心翼翼地紮進了血管。
    “呼……”小護士明顯鬆了口氣，她怯生生地衝著季馨感激地一笑，一對虎牙格外地招人喜歡。季馨不由得有些恍惚，就連護士什麽時候離開都沒有察覺。
    “在想什麽？”唐鈺安回頭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季馨瞬間收回視線，低下頭敷衍:“沒什麽。”
    她要怎麽說？
    難道說她是因為小護士的虎牙所以想到了歆兒嗎？記憶裏，歆兒因為生病的緣故，導致營養跟不上，連帶的牙齒也受了影響。
    在別人眼中唐歆可愛的小虎牙，其實是季馨這個做媽媽心中的痛。不過唐歆人小鬼大，看穿她的心思，便總是故意說，她最喜歡自己的虎牙。
    有時候，更會故意逗笑季馨，指著她不太明顯的虎牙說:看看，我跟我媽咪長的多像？
    言猶在耳，可歆兒卻早已遠去。
    季馨微微紅了眼眶。
    其實，歆兒根本就不像她。
    包括希兒！
    明明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寶貝，卻活脫脫的唐家人的模樣。
    唐鈺安見她滿腹心事，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這種不得其門而入的感覺讓他懊惱和無力。
    “鈺安哥哥……”被丟在一旁的手機裏傳來曲婉尖銳的喊聲。
    季馨抬頭看到唐鈺安的臉上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拿起手機，壓著嗓子說道:“嗯！”
    那邊又哭哭啼啼地說著什麽。
    季馨覺得無趣，她實在沒有心思看他和別的女人在自己麵前秀什麽恩愛。以前，她是覺得心痛，現在……
    無聊！！！
    不過，現在覺得不爽的應該是曲婉吧？
    這麽一想，季馨總算勾了勾嘴角。
    唐鈺安一心二用，他一邊聽曲婉說著，一邊緊盯著季馨的每一個表情，臉上的神色也跟著忽明忽暗。
    就在季馨覺得不耐煩的時候，總算聽到唐鈺安開口:“我一會就到。”
    要走了？
    季馨鬆了口氣，心裏卻有點不是滋味。
    唐鈺安掛斷電話，並沒有著急離開，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季馨掩去眉目間的失落，別過頭不看他，隻是不耐煩地催促:“要走就快點走，別在這礙眼。”
    “你……”唐鈺安沉下眸。
    季馨本以為他會惱羞成怒。
    可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動靜，不由得狐疑地回過頭，隻見他深邃的眼眸中閃了閃，突然說道:“我有點事，等回頭再來看你。”
    說完，腳步卻沒有動彈。
    難不成他還在等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