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冥域雙魔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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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日出日落,生活雲卷雲舒。
    天啟冥域王朝四十三年。北戎來犯,敵國將領耶爾劄齊所向披靡。
    冥域帝國北境駐守將領孫汝晗連連敗北,連失三座城池,隻得被逼的退守居庸關,孫汝晗本人英勇抗敵,英勇葬身沙場,消息傳來舉國震驚。
    老沐王爺當場就在金鑾殿拍了桌子,直罵北戎一幫賊子畜生,朝廷對他北戎的恩典竟忘的一幹二淨!
    冥域王朝四十三年,已有七十二歲高齡的沐老王爺披掛上陣。
    直攻北戎,五十萬大軍壓驚直攻居庸關。連連收複失地,直打的耶爾劄齊氣的口吐鮮血!偷雞不成蝕把米,直退居北戎邊境三百裏,簽下降書,沐老王爺才班師回朝。
    沐老王爺大勝舉國上下奔走相告,其樂融融,到處都傳著沐老王爺老當益壯,英勇神姿,乃如天神下凡。
    四方城玄武門外西大街。
    “呸、呸、瓜還有這麽難吃的!來福,賞你啦,嗬!那邊的東西好像不錯,來福,走看看去……”紅白相間的迤邐華服上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如墨的發絲用白玉冠高高豎起,雙瞳剪水迎人灩,風流萬種談笑間,明明是女子,卻著了一身男裝,可如此看著竟沒有半分不適,竟順眼極了,仿佛那就是她與生俱來的高傲。
    少女牽了條半人高的純白大狗,腰裏斜掛著一把扇子,把手中的瓜扔給那條叫來福的大狗,晃著身板頭也不回的直接往前走。
    “哎哎……姑娘,你那瓜還沒給錢啊……”一旁帶帽的賣瓜小販看著那個如靈蛇般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氣的直跺腳,這可是大清早的第一筆生意就這麽讓那個女流氓給毀了!
    “哎……我說兄弟,你以前沒來過這吧?”一旁賣菜的大哥跟看白癡般的看著賣瓜的。
    “可不是第一次來嗎?誰想的第一次來就糟了這麽倒黴的事,真是晦氣!”小販忿忿不平的說到,他一個外鄉人容易嗎?
    “噗!你命還真是大,你應該慶幸她沒聽到,不然可就不是一個瓜的事了,估計你那條小命也就沒了!”賣菜的笑了笑,讓賣瓜的小販吸了一口涼氣,早知道京城腳下貴人多,可誰想到竟剛來就能碰上,還搞出這麽一出糟心事!
    “那……那也不能吃了東西不給錢吧?這天子腳下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小販仍舊是不服氣,雖然人與生俱來是平等的,可人家出生在富貴之家,有一個權勢的背景,而自己生來就是農戶,沒什麽權勢,就活該受人欺淩嗎?
    或許人呢生來就是不平等的,自己就該被這些王孫貴族蹂躪?
    “王法?你知道她姓什麽嗎?她姓沐,懂了嗎?”
    “沐……”傻子都知道京城隻有一個姓沐的,可不就是沐王府!那那那……剛才那位……豈不就是……
    “懂了吧,你應該慶幸你的腦袋還在你項上。再者說了,人家也不是不給錢,等會你賣完菜去趟翊翎王府找管家結賬,自有人和你結算!”整個西大街的熟人都知道的事,也就隻有這些外鄉人不知道啦!
    “翊翎王府?為什麽……她不是沐王府的人嗎?怎麽又扯上翊翎王府了,”小販很納悶。誰不知道翊翎王是出了名的怪脾氣,笑麵虎。去翊翎王府還不如去沐王府呢!
    “哎……你隻管去就好,自會有人給錢,至於這裏麵的故事嘛,那可就多了去了。”
    冥域自建國起已有百餘年的曆史,曆朝曆代一樣都是靠人才輔佐才能成就先帝霸業。如今已留下來的老將大多都被封王,例如沐親王府,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親王,因為按律例來說隻有王族子弟才能被冠以親王,例如翊翎王。
    翊翎王爺月無殤便是世襲王爵。然而沐老王爺曾經為先帝擋過一箭,與先帝乃是八拜之交,自然也就成了親王。
    冥域帝國有句話叫做安非若水雙魔現,雪落無聲琉璃間。這其中的雙魔指代的便是翊翎王府的月無殤,和沐王府的沐塵歌沐大小姐。前者是出了名的魔頭,動不動就殺,動不動就斬,死在他翊翎王手裏的沒有個一萬也得有個八千。
    翊翎王十四歲收複西疆,人人為他年少英勇的舉動讚不絕口,皇帝親自為他舉辦慶功宴,廣設朝臣,期間右丞相不小心多喝了幾杯酒,說了幾句昏話,犯了翊翎王的忌諱,被翊翎王當場用手中的酒杯砸破了腦袋,喪了命。連帶的還有右丞相一家八十多口就這樣被連帶誅殺,就連萬分受寵的右相女兒歆嬪也被要求賜死。
    本以為皇帝會敷衍了事,畢竟整個後宮除去皇後和四大貴妃就屬歆嬪萬分受寵,誰料皇帝竟真的答應這個荒唐的要求,當場就把歆嬪賜死,連半分猶豫都沒有,隨即又下了一道詔令把右相全家拉出午門斬首。
    前年翊翎王火燒醉雲樓,那可是有大後台的,據說可是某個皇子的產業,裏麵的裝修更是不用說,是異常的富貴奢華至極,美輪美奐,猶如仙境,可就這麽個價值千萬金銀的地兒被他翊翎王說燒就給一把火燒了,那些個大背景的皇子貴族愣是連個屁都沒敢放一個!
    翊翎王殺人從來不論功績,一個人無論你為國家做了再多的貢獻,隻要你犯了翊翎王的眼,你就等著買好棺材,在家裏等著閻王爺來收你的命吧!
    這樣的人誰敢得罪?且不說人家是皇上的唯一侄子,就是皇上的親兒子可也沒有這等的待遇啊!看誰不順眼拉出去斬,讓你死你就絕對活不了,可人家也是英雄,誰也沒有能耐把翊翎王月無殤從至高位子上拽下來,可偏偏就有一人天不怕地不怕,不知死活。
    沐塵歌的名聲可沒月無殤那麽好,從長安街外三百裏直到紫禁城沒有一戶人家不知道沐塵歌的大名。其實沐塵歌充其量就是身份貴重點,姑姑是皇後,爺爺是沐老親王,父親是三軍統帥,先天獨厚的條件被她占了個遍,這倒也沒什麽,關鍵就是她敢處處找翊翎王的茬。
    先是二人和燒醉雲樓,後是力坑月無殤五十萬兩黃金,沐塵歌最神的地方就是她的一雙手,她的賭術可謂是難逢敵手,獨孤求敗。京城裏沒有一個賭場敢和沐塵歌較量,那個都是逢年過節獻上大把大把的銀票祈求沐塵歌千萬別來,因為她一來絕對是贏得底朝天,連褲衩都不給你留下。
    至於月無殤什麽都好,六經七藝,文韜武略,排兵布陣皆通習之。武功造詣上同齡的沒人超得過他,可就是這樣一個天才賭術卻爛的要命,連六七歲小孩都贏得過他,更不用說每次都栽在沐塵歌的手裏了。
    西大街是紫禁城外除去長安街最熱鬧的地兒,長安街的奢靡瑰麗一般都是富家公子,王孫貴族的娛樂場所,西大街則是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因為這地兒太亂幾乎就沒人管理,以至於在西大街都是拚誰的拳頭硬。長安街則是拚爹,拚家族。
    “姑娘,要看些什麽嗎?”
    冥域,四方城。
    一擺著八卦和一些淩亂的陣法攤子前,沐塵歌仔細打量了幾番,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個攤子有些古怪,有些微弱的能量可以讓人體會到,可有忽然之間轉瞬即逝,讓人無從尋找。
    攤主的年齡倒是不大,頂多也就二十多歲左右,長相倒是不怎麽出奇,可就這麽望一眼卻又有著讓人難以忘記的感覺,沐塵歌覺得很是奇怪,因為自己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底細,半分也看不出。
    要知道沐塵歌是誰?要知道那可是華夏古武界第一人,就算如今穿到這個地方,大部分力量被封印,可她的感知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如今這個攤主的確好生奇怪,穿著一身素衣,發絲卻沒有梳起,隨便的用一根緞帶綁了起來,他手裏握著一把白色的折扇,整個人幾乎很平凡,卻又有著奇怪的味道,讓人感到違和,尤其是他身上的氣息,倒是有幾分偏似忘川的味道。
    沐塵歌輕笑,這世間果真什麽稀奇古怪都有,自己的道行果然還是太淺了!揮開衣袖,少女慵懶的坐在攤前的位子上,隨意瞄了幾眼那淩亂的陣法,腳邊的來福也跟著主人學著,臥了下來。
    “不如,你來猜猜看我是要幹什麽的?”少女輕佻眉梢,美目中帶著三分笑意。
    “姑娘,是來會人的?”攤主輕搖手中的白色折扇,輕抬眼眸,看了下沐塵歌。
    沐塵歌的心忽然有那麽一瞬間就好像被人握住了一般,停止了跳動,不得不說她是萬分討厭這個情景,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接著算,能見到嗎?”沐塵歌風輕雲淡的笑了笑。
    “世應相合,能見。”霑兮擺開手裏的卦象,仔細的看了下有四道痕跡的卦象,打量了下麵前的姑娘,忽然間他微眯了下眼,忽的就像是看到了些什麽般,愣了下。
    隨之又笑了起來,帶著莫名的意味看著沐塵歌。
    “你看出了什麽?”沐塵歌邪了邪唇角,有些莫名的意味。她本就是魂穿,雖然來到這裏十幾年了,可還是怕被人看出來,若是……
    “嗬嗬,自然是沒看出什麽,姑娘請付紋銀20兩。”霑兮輕抬眸子,看了看沐塵歌,眼底卻掩藏起驚濤駭浪。
    沐塵歌皺了皺眉,別說20兩,現在她身上可是連2兩銀子都沒有,更別說20兩。當初她和月無殤打賭,那家夥被她下了個套,輸了整整三個月她的所有開銷,所以這三個月基本都是她拿東西,然後攤主去翊翎王府報銷。
    “銀子嗎?我倒是沒帶,不過你可以直接去翊翎王府去銷賬,報多點也沒關係。”沐塵歌說
    霑兮抬眸看了一眼沐塵歌,看不出是什麽表情,末了他忽的就這麽笑了笑帶著如沐春風的味道。
    沐塵歌不解的看了看霑兮,似乎弄不懂他是怎樣一種心態。
    “你若是不願意的話……”
    話未說完,霑兮便笑了“他來了……姑娘,你身上的傷……怕是撐不了多久了。”霑兮眸子未曾抬起,隻是輕輕一句話便讓少女的臉變了顏色,晦暗莫名。
    沐塵歌還想開口,可就如霑兮說的,他已經來了。
    “又出來玩了?不過怎麽今天沒有多少人到我府上報賬?是不是哪裏又不趁您的心意了?要不要我把他們都殺了?恩?”血紅色的曼陀羅紋衣在空中綻放,他的手出奇的蒼白,就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他的臉上帶著一張狐狸麵具,隻能看到清秀的額頭和微揚的唇角,自帶著三分邪氣。
    “嗬嗬,別說的跟你就多趁我的心意似得,若是我倒了黴,你估計是第一個指不定在哪樂嗬的呢!”沐塵歌毫不客氣的嗆了他一句,誰不知道這家夥的心可是黑著呢!至於人命,或許在他眼裏那就是一個廉價的東西。
    “我自然是沒有你的洛渢稱你的心如你的意了,不過那家夥此刻應該在和秦可兒一起喝茶聊天,談情說愛吧!”月無殤莫名其妙的勾了勾唇角,帶著三分嘲笑。誰都知道這是沐塵歌的一大敗筆,可是敢就這麽明晃晃的說出來的,也就他月無殤一個。
    “他和秦可兒喝茶就喝唄!關我的事嗎?和我有一分錢的關係?哦……對了,付給這個攤主一百兩紋銀,省的讓人家跑到你府上”沐塵歌拔腿就走,理也不理月無殤,臨走的時候她看了一眼霑兮,他就如鬆一般站立在這塵世之間,帶著莫名的味道。
    那是忘川的味道。
    月無殤一看這小丫頭要跑,立刻對身後的管家說了一聲,就跟了上去。因為他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心慌得厲害。
    西大街是離護城河相當近的一條街,可是離起沐王府那可就有點遠了,西大街並不在城牆內,而是在城牆外,沐王府則在最北邊的位置,人跡也不如城中的多,當初倒是想過讓沐王府遷移,可不知怎麽這丫頭一個勁的不讓,沐老王爺可是最心疼這個孫女,便順了她的意。
    沐塵歌牽著來福就這麽走著,遠處的桃花開得很是燦爛,沐塵歌挺喜歡沐王府的位置的,至少她的所有念想都在這裏。
    “怎麽走這麽快?不會覺得累嗎?”月無殤搖晃著手中的折扇,輕輕說道。
    “你別總跟著我成嗎?”沐塵歌停下腳步,看著月無殤。
    桃花樹下,少年的唇角微微勾著,帶著三分縱容,七分寵溺,他在微微的笑著,身上的曼珠沙華開得大朵大朵的,燦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