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不想做皇後嘛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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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特警狂妃:通緝嗜血暴君 !
    且不說掉下來會不會直接砸在我頭上,就算不砸在我頭上,我的身軀被牛皮繩牽引,隻有一個結果——
    掉進水中。
    雖然食人魚王已經奄奄一息,但這個狀態的它,還是足以將我咬成碎片。
    和它一起死!
    不,我不要做食人魚王的陪葬啊!
    可是,也許是太累了,我已經想不出別的法子來。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上麵的木頭一點點往下滾落的時候,一個身影,箭一般飛了過來。
    腳尖在石壁上一點,就將我牢牢撈進懷中!
    也正在此時,上方的木頭帶著石屑和半根牛皮繩,轟然落水!
    濺起巨大水花!
    要是再晚一點兒,我一定被那木頭帶著一起滾落水裏!
    而烈君絕抱著我,正好踏足在落水之際的木頭上!
    以此為支點,他身形輕捷,緊緊摟住我,二人一起撲倒在之前他藏身的石壁上!
    但,我們也已經全身濕透。
    驚魂甫定。
    我轉頭朝那邊的“戰場”看去。
    隻見說巧也巧,那根木頭,正好砸中了已經奄奄一息的食人魚王。
    魚王原本是不可能被一根木頭造成致命傷害的,但它現在已經極其脆弱,木頭落下,竟然生生將它滿嘴的獠牙給撬下了一半!
    接著,又重擊在魚身上。
    發出沉悶的響聲。
    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巨型魚王,終於緩緩地,不甘心地,翻著白眼,沉了下去。
    這回的白眼,真是死亡的白眼了。
    我鬆了口氣,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繃緊的神經太久了,而且剛才我至少失了500cc的血……
    好不容易安定下來,隻覺得眼冒金星。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是不想麵對現實。
    我剛才在他的麵前,掏出了手槍。
    我不會以為他沒有看見……
    事實上,現在他的眼神中,就已經充滿疑問。
    他一定想知道,那是甚麽東西,我從哪裏弄來的。
    可是,我不能告訴他實話,更不能把這把手槍交給他,這是原則,無關愛情。
    也許,我又免不了和他大吵一架……
    他的倔強,我的剛烈,又會碰撞得那麽痛苦。
    雖然,就在剛才,我才對自己發過誓。
    如果能活下來……
    再也不和他鬧別扭,不和他吵架了……
    我突然微笑了。
    就讓我睡下去吧……
    睡在他的懷裏……
    即使不再醒來了……
    也比麵對著他的冷酷要好吧……
    朦朦朧朧中,感覺到他將我緊緊地摟在懷裏。
    感覺到他的心跳。
    我覺得很冷,也許是因為失血太多,也許是因為全身濕透,我覺得好累,從來沒有的累……
    似乎,感覺到他從我的衣袖裏掏出了金創藥,扯下自己的衣帶,給我包裹手腕上深深的傷口。
    ……他要是能一直這樣溫柔下去,該多好……
    手槍,還緊緊地握在我的另一隻手中。
    就好似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我的意識逐漸渙散。
    想起初遇的那時候,在隱隱綽綽的沙曼中,看見他的眸子,銳利如鷹。
    人生若隻如初見……
    我突然笑了,用盡全力對他說:“不管……我有什麽秘密……”
    其實,我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發出聲音來。
    眼前一切天旋地轉,嘴唇很幹裂,額頭很燙,而四肢又很冷。
    但是,我依舊努力著挪動幹裂的嘴唇,生怕下一秒鍾自己就會死去。
    在死去之前,要把這句話,完整的說出來:
    “不,不管……怎樣……不關我說了多少謊言……”
    “別說話,別說話。”似乎聽見他在不停地重複,不停地拍擊著我的臉頰,“別睡,別睡……”
    “別睡,嬌嬌……”烈君絕看著她蒼白發青的小臉,濕透的發絲,毫無血色的嘴唇,以及即使這樣,右手依舊緊緊握著的那把怪異的銀色武器。
    那到底是什麽呢?
    可是,已經不再重要了。
    傻瓜……
    隻要你能醒來,別的什麽也不重要了。
    他很清楚,她失了多少血,幾度刺激,如果這次睡了過去,也許永遠都醒不來了。
    他不能看她這樣睡去……
    他心慌意亂,從來沒有這樣無措。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支撐點,在石壁上緊緊地擁住她:“別睡,別說話……不要離開我……”
    她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可是嘴唇還在喃喃地重複著,就好似夢囈:“不管我說了多少謊言……都……都是不得已……我,我愛……”
    她再也發不出聲音來,氣若遊絲。
    他隻覺得心完全被揪成一團。
    有什麽在狠狠地碾壓過。
    ——不是說過了嗎?
    ——在上一次,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不要你一個人去麵對。
    ——無論發生了什麽,我們一起麵對。
    ——活,一起活,死,一起死。
    ——為什麽,你還是要這樣任性,這樣傻?
    ——你以為你這樣做,我會感謝你嗎?
    ——我不會的。
    ——若你拋下了我,一個人先走了,那麽我不會原諒你的。
    ——絕對不原諒!
    “不要離開我……你這傻瓜……還有什麽秘密,什麽謊言,比讓你活下去更重要?”
    他的聲音,已經泣不成聲。
    可是,她還是閉著眼睛,麵上帶著一絲釋然的微笑。
    似乎說完了這句話令她覺得非常輕鬆,再也沒有一絲遺憾。
    她安然地睡去。
    也許,就此將不再醒來。
    烈君絕惶惑地將她貼近自己的胸口,一瞬間,大腦完全空白了。
    原來恐懼,是如此可怕的事情。
    想到若是要失去她,也許還不如之前二人一起葬身在河水中,成為永遠的幽靈。
    卻不孤獨。
    他能怎麽做?
    這兒,沒有更多的醫藥。
    甚至,沒有可以讓她躺下的地方。
    隻能這樣吃力地貼在石壁上,將她摟在懷裏。
    手指,狠狠地陷入她的肌膚中。
    淚水,靜靜地流下來。
    不記得多久了,也許從記事起,他就沒怎麽哭過。
    因為,在皇家,眼淚,是無用的東西。
    可是,現在,他有了流淚的的衝動。
    也許,就算沒有用,那也是唯一的發泄。
    淚水落在她麵上,墜在她的睫毛上。
    好似一串珍珠。
    “不要————!“
    他突然仰天長嘯!
    “不要——!不準離開我!若是誰敢把你帶走,我就算深入修羅地獄,也要將你帶出來!”
    英俊的男子,潔白如玉的麵上淚水縱橫。
    濃眉緊蹙,薔薇色唇角被淚水染成血紅色。
    又或者,那本來就是他自己咬出的血跡。
    黑發,如閃電一般!
    他看起來,就好似一個英俊而悲傷的毀滅之神!
    一切都已經不在乎。
    若是沒了她,要這世界有何用?
    “即使你化為灰燼,我也要用聖河之水,將你重新造出來——!不許離開我!生生世世,都休想——”
    “——你願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她?”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烈君絕一愣。
    這裏,有人?
    怎麽可能?!
    然而還沒等他思索,那聲音又開口:
    “不用回頭,隻用回答問題就好。”
    烈君絕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你說的一切是指什麽,我不明白。”
    那聲音微微地笑了。
    剛才一開始響起的時候,因為聲音實在來得太猝不及防,烈君絕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聲音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當然,也是因為這個聲音的確給人一種無法捉摸的感覺。
    感覺就是一個任何地方都可能出現的普通的聲音,卻想不出到底是什麽人。
    但是,當這聲音現在發笑的時候,敏感銳利無比的烈君絕可以斷定了。
    這個聲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雖然這聲音極力做到隱藏自己的氣息和特征,但那種笑意,定然是一個女人。
    沒有男人會在這個時候發笑的。
    烈君絕又補充了一句:“你一個女子,為何要躲在這種詭異的地方,裝神弄鬼,你想要怎樣,出來,大家慢慢談。”
    那聲音並沒有因為被看出自己是女子而有任何驚慌,聲音依舊是淡淡的:“我不想要怎樣,我隻是問你這個問題,你願意付出你所有的一切,換你愛的女人的生命嗎?”
    烈君絕沉默。
    看著嬌嬌在他懷中麵如死灰的模樣,他的心就好似被一刀一刀剜過。
    但是,即使是這樣,他也絕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以及,這個身份,代表著些什麽責任。
    “還要思考麽?那隻能說明,還不夠愛吧?”那女子的聲音裏加了幾分譏誚,“我可以救她,但是你要告訴我,你能承受得起付出些什麽?”
    “若你是要我個人的任何東西,我都可以給你。”烈君絕緊緊攥住手指,胸中波濤翻湧,卻隻能極力冷靜下來,“但是若你要的不是‘我本人’的東西,那麽,朕不會那麽輕易地給你的。”
    他是一個皇帝。
    作為皇帝,怎麽能為了一己私情,而付出自己的江山社稷呢?
    “哦?那你的意思是,若是我要這江山,你是不給的了?”女人似乎一點也不驚奇,還是慢慢地開口,“即使你看這你心愛的女人在你麵前死去,也一點考慮的餘地也沒有?”
    烈君絕的眉頭緊緊蹙起。
    女人又道:“你應該也知道,她為了保護你,受了很重的傷,失血過多,如果沒有恰當的醫藥,很可能就會引起高燒感染,就算不至於一命嗚呼,估計也會嚴重損害到經脈,跟活死人沒什麽區別。”
    烈君絕的牙齒,狠狠地咬住嘴唇。
    那女人的每一個字,都在他心上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是的,他是多麽不想看著她在他麵前有事。
    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都要破口而出,說出他心中最直接的想法——
    不管了,什麽也不想管……
    隻要她能夠睜開眼睛!
    隻要她能夠再次在他麵前展開笑顏!
    隻要她能夠牽著他的手,兩個人一起走到世界的盡頭!
    那麽,這事件發生了什麽,是沉淪還是毀滅,又有什麽關係?
    一直以來,他所承受的,實在太多了。
    多麽想,隻是為了自己,自己的感情,活一次。
    那女人見烈君絕的脊背抽動,又補上一句:“其實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清楚的,這江山,無論誰做主人,隻要不是殘暴無道的暴君,都不會差太多。你為何要執著呢?難道你真的舍不得那淩駕於世間之巔的感覺,山呼萬歲的感覺麽?”
    烈君絕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指,緩緩地,萬分小心而憐愛地將嬌嬌麵上的濕透的發絲,撥到耳朵後麵去。
    她的臉,好冷。
    冷得,就好似一塊冰一樣。
    從前,他老是想,若是她安靜溫柔就好了。
    若是她不要那麽倔強,什麽事情都和他對著幹,那就好了。
    若是她能夠乖乖地伏在他的懷中,就好了。
    可是,現在的她,再也沒有了那一層桀驁的玫瑰的刺一般的外殼。
    就好似新生的蠶兒,潔白而安靜,垂著濃密的睫毛,無比乖順地伏在他懷中。
    可是,他卻不願意看到她這樣了……
    若是她還能那樣風風火火地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都比現在這樣好一萬倍。
    “嬌嬌。”
    他低低地,呢喃著她的名字。
    “對不起。”
    那聲音,就好似最溫柔的吟唱。
    “都是我不好。”
    “若我能夠早一點和你坦誠相對,也許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事了……”
    “可是我知道你能聽得到。”
    “你一直都能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