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目標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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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火聲依舊在轟鳴,並且越發密集。

    伴隨著一陣尖嘯聲。

    一枚炮彈在不遠處炸響,

    碎石紛飛,狂猛的氣浪直接將張懷生掀飛了出去。

    天旋地轉後。

    他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有種濕潤感,伸手一摸,才知道是被炸飛的碎石劃出了一道口子。

    “或許帶掉了一小塊皮。但我沒有一麵鏡子。”

    “糟糕”

    他急急忙忙尋找背後的小修女。

    “”

    “你沒事吧?”

    “沒有。”

    “那就好。”

    張懷生鬆了一口氣,將小修女重新背起。

    硝煙漸漸散去。

    他看到渾身漆黑的中年男人蹲在廢墟上,一臉茫然,隨後又意識到了什麽,拚命在廢墟上挖掘著,雙手鮮血淋漓也沒有停止。

    他看到有人被壓在廢墟下,發出絕望的呼救聲,但沒人顧得上他們,所有人都在自救。

    失去父母的孩童茫然無措地看著自己熊熊燃燒的家園,甚至連哭嚎都忘記了。

    張懷生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往那邊走,走果戈爾大道。”

    小修女指的路,並非通往愛丁堡港口的路,那裏距離英國登陸地點最近,即便還沒淪陷,也是遲早的事。

    而且此時轟炸城內的,就有不少英國人的艦炮,港口外,肯定也早就被封鎖了。

    大英的陸軍雖然早已隨著排隊槍斃時代的過去,而淪為了世界二流;但海軍,依舊穩穩占據著世界第一的寶座。

    路漸漸荒涼。

    由石板路轉變為土路。

    幾乎沒什麽人。

    成群結隊的逃難者在向北方和西方的內陸撤離。

    “這裏很隱秘,對吧?”

    背後的小修女說道:“沒錯,很少有人知道這裏,即使是那些很有門路的走私犯,之前許多德援都是從這卸貨。”

    張懷生側目:“你知道的還挺多。”

    “那當然,我可不是什麽小孩子。”

    走過一片蘆葦叢,眼前豁然開朗。

    腳下是一大片的窪地,港口就建在窪地中,所以如果沒有穿過這一大片的蘆葦叢,根本就想象不到這裏還有一座港口。

    港口內,隻停放了一艘不大的漁船。

    船舷上用德文寫著幾個字母——應該是它的名字。

    “漢薩號。”

    張懷生試著拚道。

    因為盎撒人是日耳曼的一個分支部落,所以英語跟德語之間是具備很明顯的親緣關係的。

    船舷後,有人探出頭來向他們遠遠地揮著手。

    “是特蕾莎姐姐!”

    小修女歡快地揮起手。

    “離這麽遠都能認出來?”

    張懷生有些驚訝,以他的視力,隔了這麽遠,也隻能隱約看出來是一個紅發妹子,這還是兜帽被風吹掉的緣故。

    小修女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因為隻有特蕾莎姐姐很關心你,第一時間看到我們的,一定會是她。”

    副人格感動壞了:“我就知道,特蕾莎還是愛著我的。”

    張懷生:“”

    船側,放出了一截繩梯,張懷生三兩下便爬了上去。

    特蕾莎連忙接過他背後的小修女,由於麵容被麵紗遮住了大半,隻能看出她好看的眼眸裏閃爍著激動與喜悅的色彩。

    “瑾瑜,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姐妹們都很感謝你。”

    張懷生下意識避開了她的目光,穿越過來,總不能用原主的身體,還占原主的愛人吧,那太卑劣了。

    以他的性格,他注定不可能跟特蕾莎發生什麽。

    “我已經決定跟你們一起離開不列顛,去新大陸了,這艘船是德國人的船?”

    “對,是德國人贈送給我們的,所有水手,船員都是我們修會的人,你既然已經到了,我們隨時都能離開。”

    張懷生有些疑惑:“克利福德先生不跟我們一起?”

    特蕾莎道:“牧首領袖已經決定繼續留在愛丁堡同英國人做鬥爭了,他會在絕大多數委員會的成員都撤離愛丁堡之後,再考慮離開。”

    特蕾莎歎了一口氣:“但即便是離開,他也不會跟我們匯合了,領袖已經辭去了災厄教會牧首一職。”

    “他打算去哪?”

    “去瑞士,領袖給我的信中提到,他打算去那裏拜訪一位來自俄國,流亡至瑞士的思想家。”

    “流亡瑞士?來自俄國?”

    張懷生眼前一亮:“這個人叫什麽名字?”

    “弗拉基米爾伊裏奇烏裏揚諾夫,克利福德先生剛剛收到了他邀約的信件,他盛讚這是一位不次於你的思想家。”

    張懷生愣了下,這個名字很陌生,並非他所猜想的列先生。

    也對,因為是平行時空,前世這個時代所存在的很多人,未必就會如前世那般走出相同的軌跡。

    慈父可能正在高加索做鞋匠,小胡子也可能正在維也納美術學院畫畫。

    有的時候,隻需要一點點的改變,就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軌跡。

    如果張懷生的知識儲備更豐富一些,特蕾莎對領袖口中的這位思想家更了解一些,最起碼知道他的化名。

    張懷生就會知道,這位來自沙俄的烏裏揚諾夫先生,其實就是自己所猜測的那位先驅者。

    一聲悠長的汽笛聲傳來。

    “我們這就要出發了?”

    “嗯,漢薩號會先前往漢堡補充淡水和食物,隨後會在布列塔尼停靠一會兒,然後直接前往新大陸。”

    “去新大陸的哪兒?”

    “領袖說讓你拿主意,原本我們打算去的是馬薩諸塞州,那裏的凱爾特移民數量很多,委員會也接收過不少來自那裏的捐款。”

    “讓我拿主意?”

    “沒錯,領袖說你的大局觀和見解,是他也要欽佩的,所以,由你做決定會比他更合適。”

    張懷生稍微思索了下,便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馬薩諸塞州又被稱作新英格蘭,英國人或者說英裔的勢力是最大的。

    凱爾特移民雖多,但大多數從事的都是體力勞動,屬於中下層人民,而蘇格蘭地區防禦委員會,作為曾經鼓動底層凱爾特人起義的勢力,去馬薩諸塞州的風險會很高。”

    “當然,風險也伴隨著機遇,如果你們能統合馬薩諸塞州的所有凱爾特移民,再以此為招牌,號召所有凱爾特人都匯聚於此,搞出一個凱爾特州,也不是件沒可能的事。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我們所有人都被美國抓起來,或直接處決,或遣送回大不列顛。”

    特蕾莎小聲道:“瑾瑜,姐妹們沒那麽大的雄心壯誌,解放所有同胞這種事還是讓領袖他們去做吧。”

    “既然這樣,再去馬薩諸塞州就不合適了,雖然那裏距離不列顛算是最近的州了。”

    張懷生略一思索,便道:“去得克薩斯州,那裏被稱作孤星之州,前身是獨立於墨西哥的孤星共和國,位於美墨邊境,地域遼闊,各方勢力混雜,普通人要在那裏紮下根很難,但對超凡者而言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