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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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懷生皺起眉“沒有高序列?那他們該如何對付一位邪神?”

    高序列之所以在許多民間傳說中,都跟神靈畫上了等號,就是因為祂們的力量,完美契合了人類對於神靈的絕大多數幻想。

    如果說中序列的序列6,正麵麵對幾十上百個配合得當的序列7時,還是得被打得抱頭鼠竄。

    那麽高序列裏,哪怕是序列3,任憑你再多的中序列,也絕對不可能是祂的對手。

    因為兩者已經不屬於同一個物種了,就像是武裝到牙齒的現代化士兵,對戰拿著石頭長矛的原始人,完全是降維打擊。

    麥克卡尼點頭道“他們雖然沒有高序列,但卻有高序列的超凡道具。”

    “諸神陷入沉睡,總共才多少年?當初人們開辟新大陸的時候,這些教會可是奉神諭而來傳教,拿出一兩件非常強力的高序列超凡道具,並非難事。”

    張懷生知曉,諸神沉睡,也就是近百年來的事情,這一點通過典籍記載,完全可以推算出來。

    “但諸神為何沉睡?”

    “嗬,這是僅有高序列才知曉的秘密,哪裏是我能知道的修會到底是沒落了,傳承斷絕,高層凋零,甚至在蓋爾人中,都沒多少人信仰災厄。”

    麥克卡尼說著,慨然一歎“或許,我們真該避世隱居,再也不摻和世俗上的事才對。”

    “唉,等戰爭結束,如果英國人能妥協,準許愛爾蘭和蘇格蘭獨立,我們還是要盡快返回歐陸重建家園。美利堅還是太危險了。”

    大樹底下好乘涼。

    即使是高序列,也不敢在歐陸肆意妄為,因為歐陸上有不少自羅馬帝國時代存活至今的老古董,祂們是規矩的製定者,也是維持者。

    這也是美利堅即使在美西戰爭中,打敗了曾經的老牌列強西班牙,奪去了古巴,西屬呂宋,依舊在國際上地位不顯的原因。

    沒有強有力的超凡勢力,連本土的超凡界都無法肅清,這樣的美利堅,比之張懷生那個世界同期的美利堅,還要更加不堪。

    “等戰爭結束?”

    張懷生歎了一口氣“麥克卡尼先生,你覺得戰爭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或許聖誕節前?”

    麥克卡尼說道。

    聖誕節的“聖”,指的便是蒸汽之神,作為九大正神中,信仰最多,帶給世界的改變也最大的蒸汽之神,有資格獲得這份殊榮。

    “聖誕節前”

    張懷生啞然。

    雖說在戰前和戰爭初期,人們都普遍樂觀認為一戰頂多打幾個月到半年的時間,比如說德國人製定的施裏芬計劃。

    因為自從布爾戰爭燒光了英國佬五億英鎊的軍費後,人們都意識到打一場現代化的戰爭的耗費有多大。

    但隨著戰爭爆發,如同絞肉機般殘酷的戰場,已經使大部分對“速戰速決”失去了信心。

    也就是麥克卡尼這種局外人還樂觀地覺得戰爭會在聖誕節前結束。

    “麥克卡尼先生,如果我說,這場戰爭至少會打三年(曆史上是四年多)你信嗎?”

    麥克卡尼的臉色頓時變了“這怎麽可能?沒有誰能堅持那麽久的時間,萊茵河畔,每天都會死亡成千上萬人。”

    “先生,這是一場民族戰爭,不是一次決定性會戰所能完成的,必須經過長期苦戰把全部國力都耗盡,否則一個國家不會屈服的。”

    張懷生的神情中有些惋惜“這樣的戰爭,不會有勝利者,或者說,即使是勝利者,也將背負極為慘重的代價。”

    …

    與此同時,在數十裏外的波士頓南部區。

    女人正推著手推車,在路燈下走著。

    阿莉安娜,一個很動聽的意大利名字。

    她來自西西裏島,這顆地中海上的明珠。

    此時的意大利雖然統一了,可南北發展極為不均,北方作為經濟,文化和工業中心,無論哪方麵,都遠遠勝過了南部。

    大批窮困潦倒的南意大利人,為了逃避戰爭,以及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向美利堅湧入。

    阿莉安娜也是其中之一。

    但當他們抵達美利堅後,才意識到這裏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美好。

    由於沒有知識,他們險些被攔在高牆之外,沒能入境。

    可他們又沒有足夠的錢財,再買到一家三口離開的船票了。

    他們隻能被迫選擇那些薪酬微薄的黑工廠,一邊打著零工,一邊為入境而努力。

    可後來,她的丈夫在鋼鐵廠裏,失足跌入了沸騰的鋼水中,而這,鋼廠隻賠了50美元。

    用這五十美元,她成功和自己的女兒入了境,成為了合法移民。

    她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把女兒撫養長大。

    幸運的是,她的女兒因為相貌姣好,被富人區的一位商人挑中,選做了自己的女傭。

    女兒用第一個月的薪水,為她添置了一輛製作手工卷餅的手推車。

    母女倆相依為命。

    眼見的日子越來越好了。

    阿莉安娜卻發現,她把自己的女兒弄丟了。

    走在大街上,她的腳步沉重且茫然。

    不管怎樣,生活總要繼續。

    可她卻已經失去了支撐自己的信念。

    到家了?

    她抬起頭,整棟樓漆黑一片,沒有亮起一盞燈。

    她本能感覺有些失落,因為平時她回來的時候,燈總是亮的,她怕黑。

    但她又很清楚,自己是絕對不可能舍得在離開時,開上一整天的煤氣燈的,那是極大的浪費,會讓她懊悔一整年。

    她艱難地將手推車搬到樓上的公寓裏,如果放在外麵,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偷走——盡管她已經努力搬到了貧民區裏,治安條件最好的公寓裏了。

    回到家中,她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最後一份期待也消失無蹤——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麽。

    她隻愣了十幾秒,便立刻馬不停蹄地準備明天的材料。

    可忙碌總會停止。

    做完這一切後,她又得獨自麵對這空蕩蕩的房間。

    “這裏有兩個枕頭我真的有一個女兒。”

    她嗅著那明明很熟悉,但卻又無比陌生的氣息,渾濁的淚水,在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淌落。

    “我真的有一個女兒。”

    她低聲呢喃著。

    像是一個瘋子。

    腦海中,模糊的人影一遍遍描繪著。

    她翻來覆去地思索著。

    一遍又一遍看著那些不符合自己使用習慣的擺設。

    終於,模糊的人影明晰了。

    是一個有著一頭漂亮的棕色長發,眼眸漆黑而靈動,笑容甜美的女孩。

    頃刻間,眼淚湧出。

    她張了張嘴,吐出了一個清晰的單詞“卡密拉,你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