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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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喻看了眼陸衍身後出現的人,譏諷地笑了:“是啊,當然有意思了,在初戀女友的父親麵前和早已經分手的前妻拉拉扯扯,是不是特別能滿足你陸大少爺的自尊心?”
    她在看到許誌剛的那一瞬間,眼眸裏的神色越發森冷,甚至透著濃鬱的戒備和抵觸。
    陸衍被她眼裏的冷意和戒備,一瞬間刺痛了下心尖。
    他手上的力道卻一點都沒有鬆懈,因為他知道,一旦他鬆開了,言喻就一定會離開,而他現在不想要她離開。
    站在了兩人身後的許誌剛猶豫了一會,還是叫了陸衍的名字:“阿衍。”
    陸衍應了聲,大掌反手,就將言喻的手握在了掌心裏,牢牢地禁錮著,他轉過頭,看著許誌剛,淡淡地叫了聲:“伯父。”
    許誌剛的目光落在了言喻的身上,他記得言喻,是陸衍的前妻,也是一個律師。看到言喻,許誌剛就不免想到三年前,他委托了言喻的師傅--秦讓幫忙調查他當年丟失的女兒的事情,這三年,或許是年紀大了,他總是時不時地記起很小很小的那個小嬰兒,也總是時不時地就夢到了一個
    小女孩,內心的愧疚感也越來越強烈。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當年隨意地尋找了一個嬰兒,頂替自己的女兒。
    可是他也沒辦法,那時候他的太太的精神狀態已經很差很差了,所以,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隨意地找一個女嬰來頂替。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報應,這幾年他覺得越來越難受,越來越難以忍受許穎夏的存在。
    因為夏夏越來越不聽話,但他太太卻仿佛被蒙蔽了所有的雙眼,隻是一味地寵溺著夏夏,包庇、甚至縱容著夏夏所做過的錯事,讓夏夏的態度越來越囂張。
    他太太在他身上花費的心思也越來越少,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在了夏夏的身上,就連和他說話的時候,也三句不離夏夏。
    許誌剛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嗓子眼像是被濃稠的棉花堵塞住了,呼吸有些艱澀。
    許誌剛朝著言喻打了招呼:“言律師。”
    陸衍拉著言喻,一起進了電梯,幾人一同下了樓,言喻是被半強迫著上了陸衍的車子,一路上她想過離開,但手腕卻被禁錮在陸衍的手裏,怎樣都掙紮不開。
    許誌剛對於陸衍和言喻重新一起出現的畫麵,一點都不驚訝,何況,他本來就不太讚成陸衍和夏夏在一起,隻不過,他的太太想讓兩人在一起,他能幫夏夏的,就一定會幫。許誌剛問了陸衍不少關於航運業的事情,陸衍對許誌剛還是有著尊敬的,兩人聊了一會,許誌剛的視線就落到了在一旁冷著一張臉的言喻身上,他停頓了下,微笑著,提到了秦讓:“言律師,秦律師現在在
    哪裏工作?”
    大概因為提到了秦讓,言喻的臉上還是露出了點笑容:“在英國,他有一個律所。”
    許誌剛笑意溫和:“秦律師一直都很優秀。”
    “是。”言喻琥珀色的瞳仁彎了彎。
    秦讓自然是優秀的,無論是人品,還是工作上的能力。
    許誌剛笑了笑:“言律師,你也很優秀,有時間,一起約秦律師吃個飯,過兩天我順道也會去英國一趟。”
    “好。”言喻笑了笑。
    一旁的陸衍淩厲的眉宇間卻結了薄薄的冰霜,他看似麵無表情,卻仍舊很在意,方才的些微笑容漸漸地收斂了起來。
    秦讓啊。
    陸衍無法地避免地想到,這三年,一直都是秦讓陪伴在言喻的身邊,言喻沒有什麽朋友,除了南北外,能夠算得上她朋友的人,應該就是秦讓了。
    但經過了三年,陸衍不知道,秦讓在言喻身邊的位置,還隻是朋友麽?
    他眸光晦澀。
    如果不是朋友,那又是什麽?
    他的心口被秦讓二字,輕輕地劃了個口子。這些天,他一直纏著言喻,卻什麽也不說,那是因為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知道自己舍不得言喻,但也不知道該怎麽提起三年前發生的一切,何況提起又有什麽用,那些事情一旦提起,就是一把把鋒利
    的刀劍,狠狠地剮著他和言喻的心髒,對兩個人來說,都是殘酷的懲罰。
    還不如,讓過去的那些對彼此的傷害,一點點地隨著時間緩緩流逝。
    許誌剛對言喻的印象還不差,在汽車平穩行駛的時候,他一直和言喻有一下沒一下地聊天。
    外麵的陽光慢慢地下落。
    許誌剛看了眼,夕陽餘暉之下的河畔,感慨道:“夕陽真的是太美了,特別是夕陽下的長河。”
    言喻也看向了窗外。
    許誌剛繼續感慨:“我們國家也有更漂亮的夕陽和水鄉,當年在水鎮那邊……”
    他話說到一半,倏然就收住了嘴,瞥了陸衍一眼,看到他微微繃了下的唇角,沒有再繼續。
    許誌剛的胸口積鬱著難言的悶氣,輪廓的線條也冷硬了幾分。
    水鎮這個地方,說漂亮也漂亮,說好也好,但卻是他的傷心地,當年,他的女兒被拐子在水鎮這個小地方丟了下,那段時間,他為了尋找孩子,也沒少在水鎮待著。
    “水鎮?”言喻從許誌剛的嘴巴裏聽到了這個地方,怔了好一會,然後笑了笑,“我是在水鎮長大的。”
    許誌剛有些驚訝:“這麽巧?我以前在水鎮短暫地居住過幾個月的時間,你是水鎮哪裏的?或許我知道那個地方。”
    那幾個月裏,他幾乎將水鎮的每個角落都找了過去。
    言喻抿了抿唇,她早就能很淡然地告訴大家她是孤兒的事實,所以,她抬眸,看著許誌剛,語氣淡然優雅:“我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的。”
    陸衍看了她一眼,明明她的語氣很冷淡,卻讓他覺得莫名地心疼。
    聽到了“孤兒院……”三字,許誌剛的瞳孔顫了下,倒不是因為什麽特殊的原因,隻是,他難免想起了他那個可憐的女兒。
    許誌剛隨口一問:“是哪個孤兒院?”他當年幾乎將所有的孤兒院也都找了過去,或許當年還有可能曾經見到過言喻的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