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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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喻安撫他:“你爸爸沒事。”
    陸疏木沒有說話。
    言喻安靜了一會,一顆心慢慢地沉澱下去,她咽了咽嗓子,嗓子堵著東西,輕聲地開口:“疏木,你剛剛,是叫我媽媽麽?”
    這一句話落下,整個病房更加寂靜。
    陸疏木沒有回頭,言喻隻能看到他的後腦勺。
    他聽到言喻的話,微微低下了頭。
    誰也沒有說話,房間裏很靜很靜。
    病床上的陸衍,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地顫抖了兩下,薄唇抿成了冷冽的直線,他垂放在身側的手指蜷曲了下,又慢慢地恢複了平靜。
    他已經清醒了,也聽到了言喻的話,卻在隱忍。
    這短短的一分鍾,對於言喻來說,卻很漫長很漫長,她的心髒快負荷不了,這樣沉痛的窒息感。
    好一會,才有小奶音悶悶地響起,隱約地,含了濃濃的委屈:“你希望,我是你的兒子嗎?”
    言喻懸了許久的心髒,終於落了地,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她的腦海中有發動機不停地轟鳴,像是螺旋槳不停地轉動,她的後背都已經被冷汗浸濕了,感到了一絲一縷的寒涼。
    陸疏木的話,再明顯不過了。
    言喻攥起了手指,她需要冷靜,一根又一根顫抖著,將自己的手指收攏在了掌心裏,指甲陷入了掌心的肉中,掌心一片蒼白。
    比掌心更蒼白的是她的臉色。
    她像是不敢接受這樣的現實。
    腦海中一片空白,心尖顫抖著,緊緊地蜷縮著,疼得仿佛被絞肉機狠狠地絞著,流淌在身體裏的血液,都隨著這個念頭的確定,而慢慢地寒涼了。
    如果陸疏木是她的兒子……
    言喻睫毛不受控製地顫抖著,眼眶慢慢地泛起了紅,灼熱感襲上了眼睛,她緊緊地咬住了下唇,口腔裏彌漫著不知從何處湧來的血腥氣,生鏽的鐵味。
    她眼前浮起水霧,視線模糊成了一片。
    有水珠,落在了她的手上,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在模糊的視野之中,她一動不動地盯著陸疏木的後腦勺,嗓子幹澀,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空氣都是凝滯的,聲音寂寥空曠。
    言喻沒忍住,有哽咽聲溢出,斷斷續續,她繼續無聲地落淚。
    床上的陸衍,臉色沉沉,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漆黑的眼底,沒有什麽情緒,隻是眉眼間自然地就浮現出久居高位的威嚴,菲薄的唇畔卻有些譏諷。
    當初不是她不想要這個孩子的麽?
    現在卻哭得這樣慘,是良心虧欠了,還是想在孩子麵前演戲。
    陸疏木也發現了陸衍醒了。
    陸疏木的眼眶已經紅透了,倔強地抿著唇,鼻尖紅紅的,想哭又不敢哭,對上陸衍漆黑冰冷的眼睛,他握緊了小拳頭,看也不看陸衍,轉頭,就跑到了言喻的懷抱之中。
    言喻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身體是柔軟的,帶著讓他安心的味道。
    陸疏木抿著嘴唇,把頭埋在了言喻的懷抱之中,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落,他很少哭,哭的時候也是冷靜的,無聲的,壓抑的。
    言喻一動都不敢動,她全身都是僵硬的,垂眸盯著陸疏木柔軟的頭發,眼淚“吧嗒……”一下,落在陸疏木的頭發上。
    她慢慢地伸手,抱住了陸疏木的後腦勺。
    蒼白的唇,輕輕地動了動:“疏木。”
    陸疏木沒有回答她,小手緊緊地抱著言喻的腰,他埋頭在她的胸懷裏,用力得仿佛要將以往遺失的擁抱,都找了回來。
    言喻嘴唇顫抖:“疏木。”
    陸疏木說:“你別叫我。”
    言喻的心髒一涼,她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陸疏木沒再說話了,雙手卻一點都不肯鬆懈,緊緊地抱著,言喻也不敢再出聲了。
    兩人不知道抱了有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哭泣了多久。
    直到陸衍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撐著床頭的杆子,坐直了身體,因為疼,眉間的“川……”字深深,薄唇蒼白,五官淩厲,輪廓深邃又凜冽。
    他漆黑的眼眸裏,幾乎看不到光,也看不到底。
    目光是冷凝的。
    言喻心裏的酸水一點點往上冒出,慢慢地,形成了一片湖,腐蝕著她的心髒,吞噬著她的理智。
    她眼睛都不眨,盯著陸衍的眼睛。
    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也有很多情緒想要發泄,但到了這個時候,她看到陸衍,居然有一點點安心,或許因為隻有陸衍能回答她的問題,也隻有陸衍和她是特殊的,他們有了孩子,也有過往。
    陸衍即便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周身也是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他擰著眉頭,沉聲道:“陸疏木。”陸疏木聽到了爸爸的聲音,他動作停頓了下,輕輕地推開了言喻,他背過手,用力地擦著自己的眼淚,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轉過身,臉上沒有淚水了,但從他的紅眼眶、通紅的臉頰和濕漉漉的漆黑雙眸,
    才能看出方才的哭痕。
    他抿著唇。
    陸衍淡淡地道:“你是男子漢,去擦臉,哭什麽?”
    陸疏木眼睛透著倔強,他看了看言喻,又看了看陸衍,安靜地站了一會,掙脫出了言喻的懷抱。
    言喻手中一空,胸口也仿佛跟著落空了。
    陸疏木還真的就聽陸衍的話,跟著推門進來的特助,走出了病房,言喻眨了眨眼睛,將眼淚忍了回去,深呼吸。
    她鬆開了掌心,一點都感受不到掌心的疼。
    她冷靜地盯著陸衍,冷靜地問:“陸衍,我再問你一遍,陸疏木是不是我的孩子?!”
    陸衍麵無表情,神情冷淡,看著她的眼神裏含著寒氣,眉如冰山。
    言喻咬緊了牙根,視線更冷:“陸衍,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陸衍還是一聲不吭。言喻攥緊手指,她猛地就拽過了放在床旁邊的拐杖,她撐著拐杖,一步一步地冒著冷汗地走到了陸衍的麵前,眼角噙著凜冽,她繃緊了唇線,越是生氣,她越是能忍,明明胸口的火焰快要灼燒了她的理智,她卻強壓下了所有的不滿和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