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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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陸衍的嗓音是從喉嚨間溢出的,帶著艱澀和沙啞,“你查到了什麽?”
“那個醫生收了錢,所以也沒告訴我什麽,隻是含糊地交待了,你媽媽撒謊了,其實是她強迫……言喻引產,醫生聽從了她的意見,給言喻引產了。”
後麵的這一句話,陸承國都難以啟齒,他聲線繃得很緊很緊。他這輩子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對於孩子,向來是喜歡的,年輕時,還會板著一張嚴肅的臉,不去靠近孩子,但老了之後,他對孩子是越來越心軟了。他剛剛得知周韻做了這樣的事情,怒火一下就燃燒到
了他的腦袋上,但是,他這輩子都沒對周韻真正發過怒氣,他冷靜了下來,慢慢地思考。
他是個商人,平衡利益情況,那時的局麵已經被攪亂了,孩子沒了,言喻也受了傷,一切於事無補,周韻那麽害怕阿衍知道,他作為丈夫,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她隱瞞。
雖然他的內心裏,一直覺得對言喻愧疚。
但……不管怎麽說,周韻是他的太太,是為了陸家好,是為了他陸承國的家好。
陸承國說:“你現在又跟言喻和好了?是我們欠她的,你好好待她,不要再負了言喻了。那些過去的事情,不要再對你媽媽提起了,她現在身體不好,經不得刺激。阿衍,最難忘,父母恩。”
陸衍胸口的石頭重重地擊在了心髒上,砸得有些血肉模糊的疼。
“你媽媽不喜歡言喻,我會好好做她的思想工作的,這一次,保護好言喻,別讓她再受傷了。”
陸衍握緊了手機,硬殼咯得指骨疼痛。
陸承國繼續道:“阿衍,你有想保護的太太,我也有,你媽媽做錯了事情,我會教育她,也會讓她改正,但這件事不該由你來做,也不該由言喻來做。”
他很少擺出這樣的大家長姿態,上一次還是他強迫陸衍和言喻結婚的時候。
陸衍薄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麽,卻什麽字眼也沒吐出。
許久之後,他隻問了句:“爸,當年,那個醫生你送到了哪裏去?醫生沒告訴你,言喻肚子裏的孩子還活著麽?”
陸承國想到陸疏木,心髒就像是被絲線緊緊地纏繞,無法呼吸。
他回了句話:“沒有,醫生的去處我也不清楚,當年給了他一筆錢,他也沒告訴我,孩子還活著。”
“知道了。”陸衍掛斷了電話。
他烏黑的眉毛擰著,又慢慢地舒展開來,他麵無表情,眸色冷然,醫生去了哪裏,又是被誰送走,孩子為什麽會活下,這些小問題看似不重要,但他總覺得,有什麽被程管家隱瞞著。
但唯一能確認的是。
當年的言喻,的確是被他媽媽強製引產的。
陸衍一想到這個,他的心髒就一陣陣寒涼,宛若被不知名的人狠狠地拿捏著,他的喉嚨口如同被尖銳的玻璃渣刺痛著,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他忽然意識到,這幾年的他,有多麽愚蠢。
這三年,不是隻有他在痛苦,何況,他所謂的痛苦,還建立在了言喻的痛楚之上。
言喻是被迫的,他卻一直以為她不肯生下陸疏木,還因為誤以為她不肯生,重逢後,幾次出言傷她,還阻止她和陸疏木相認,自以為是可以發泄和報複。
陸衍閉上了眼睛,幾乎要融入在黑暗中的背影顯得冷冽而落寞。
他和他的媽媽,是傷害言喻最深的人。他的心裏一點點地被後悔的情緒纏繞著,三年前,如果他再多花一份心思在言喻的身上,多關心一點言喻……不,三年前,他就不應該將言喻留在陸家待產,不應該留在他媽媽的身邊,而這一次,他還要親
手將言喻帶回他媽媽的身邊……
他不敢想象,那段時間的言喻,遭受了什麽樣的痛楚,那樣的痛楚又有多深刻。
一個懷孕的女人,被丈夫強製留在別墅裏,幾乎等於半囚禁,又被婆婆強製引產,以為腹中的孩子死了,又換來了丈夫的離婚。
陸衍忽然覺得有些隱約的害怕,他不知道,他該怎麽麵對言喻,該怎麽挽回言喻,挽回了,又該怎麽彌補?
因為,有一些傷害太深刻,一輩子都不會愈合。
他,真的是自作自受。
陸衍的喉結輕輕滾動,薄唇漾起了一絲譏諷的冷笑,三年前,言喻就對他沒什麽感情,經曆過三年前的事,她一定早就對他沒有任何的情感了。
他的心髒一點點地絞著,痛得麻木。
還真是自作自受。
許家。許誌剛的手裏拿著一疊資料,時隔多年的徹查,格外難,他手裏拿著的是那一年這家私人讚助的孤兒院收養的所有孩子,他一張張地看過去小孩子被收養時,錄入的資料,這些孩子的年齡有的符合,有的
不符合。
他的目光忽然微微定住,落在了一個名字上。
言喻。
許誌剛想,言喻也是這家孤兒院長大的啊。
這家孤兒院的讚助人是程家,現在陸衍又是程家的家主,兜兜轉轉,言喻還是跟陸衍離不開關係。
許誌剛眸光落在言喻的年齡上,比“夏夏……”大了一歲。他繼續往後翻著,那一年收養的女孩子並不多,年齡合適的隻有兩個,他凝視著這兩個女孩的名字,上麵並沒有照片,何況現在孩子們長大了,早就離開了孤兒院,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他還要繼續讓人
找這兩個女孩現在的地方。
書房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許誌剛手上的動作微頓。
許穎夏甜甜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爸爸,您在嗎?”
許誌剛手上的動作不過停頓一瞬,下一秒,他一邊應聲,一邊將手裏的資料收了起來。
許誌剛:“怎麽了?”
許穎夏被寵了許久,她以前也不會等許誌剛回話,就打開了書房門,她笑意盈盈的臉,在眸光落在許誌剛收攏起來的那一疊資料的時候,笑意退散了一瞬間。她深呼吸,微微垂眸,重新抬眼的時候,又是彎彎得似是月牙一樣的眼睛,仿佛雪山上融化的清泉,幹淨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