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遙看牡丹竟羞澀,花間誰女臥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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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池月下逢。這是曾經的大詩人李白寫給楊貴妃的,李白借著牡丹花來描繪出楊貴妃的美麗。現在殷豪看著楚雲婧,腦海中突然閃過這首詩,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這是一種何等的意境啊。
    楚雲婧緩緩回過頭,她的身上穿著大紅色的喜服,頭上佩戴也用黃金和珍珠打造成的頭飾,她伸出左臂,白皙的肌膚如同雪一般。萬一在旁邊準備著的刺青師急忙取出工具,仔細又小心地開始在楚雲婧的手臂上雕琢一隻玄鳥。他看著楚雲婧的手臂,也有點不敢用力,恐怕自己手上一加力,這如雪的手臂便會破碎融化了一般。
    殷豪獨自退出了房間,他對於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有印象,有點不敢麵對楚雲婧。楚雲婧也是如此,不知道為什麽那天晚上殷豪竟然會那樣暴躁可怕。殷豪在走廊裏,抽出一支細長的香煙,點燃了香煙叼在嘴裏,今天就是自己和楚雲婧的婚禮了,等楚雲婧刺上了玄鳥刺青,今晚和自己洞房之後,楚雲婧就是殷家的人了,雖然自己對黎梓軒心懷怨念,卻絕不能像那天晚上一樣將這怨念宣泄在楚雲婧身上了。他當然知道父親殷天鵬允許自己迎娶楚雲婧是為了牽製黎梓軒,加上自己隻是殷家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公子,這種事情父親當然很樂意做的,既成全了自己和楚雲婧的感情,也為殷家製造了方便。
    “阿豪!”楚雲婧喊道。
    她的手臂上還流著鮮血,黑色的顏料和紅色的鮮血混在一起,襯在她那白皙的手臂上,顯得格外難看,就像是美玉上的一塊瑕疵一般。殷豪急忙掏出綢巾,輕輕地給楚雲婧拭去鮮血,露出玄色的鳥來,那是殷家祖先的樣子。
    “你在想什麽?”楚雲婧溫柔地問道。
    殷豪搖了搖頭,微笑著給楚雲婧整理好喜服的袖子,他輕輕地攏了攏楚雲婧鬢角的青絲。珍珠和黃金製成的頭飾搖動著,這些東西本來是世人都在追求的美好的東西,可是一戴到楚雲婧頭上,就連黃金和珍珠都黯然失色。
    “從此,你就是屬於我的漂亮女孩了!”殷豪微笑著說道,“我們可以共享這榮華富貴,一起白頭偕老。”
    楚雲婧搖了搖頭,她的嘴角掛著一絲溫婉的微笑,“我更希望你有一天能陪我放棄這榮華富貴,我們去找一個在湖邊的小木屋,夏天種荷,冬天看梅!”
    她依偎到殷豪的懷裏,就像是一件最好的工藝品。殷豪此刻竟然有些感激命運,幸好自己不是在家族中被看重的公子,也幸好楚雲婧在三年前的那場浩劫中失去了記憶,否則自己怎麽可能和楚雲婧走到了一起。這一絲有點自私的想法讓他居然有點小小的得意,縱然那黎梓軒是十二家中最受看重的年輕後裔之一,可是卻也不能同愛人長相廝守,隻能看著愛人嫁給別人。
    “公子,李家二公子李琰嘉求見!”侍者走近殷豪,躬身行禮,說道。
    “快請!”殷豪急忙說道,李琰嘉他是萬萬不敢怠慢的。
    楚雲婧微微蹙起眉頭,她記得李琰嘉,就是當初那個救了自己的李家公子,他還引著自己去了青雲縣尋找自己那所謂的命運。她在殷家的這段時間也對李琰嘉的事情有了一點了解,神秘門派青囊宮的大弟子,醫術如同鬼神一般,性情乖戾無常,在十二家中是一個人人敬畏的公子哥。
    李琰嘉穿著白色的大衣,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感情來。可是殷豪見到他時卻有些緊張,因為李琰嘉的臉上沒有一起笑容,十二家的人都知道,李家二公子李琰嘉是一個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對下人說話都會使用敬詞的人。殷豪當然知道李琰嘉是黎梓軒的師兄,更知道李琰嘉當初和楚雲婧也是好友,他在心底有一絲恐懼,害怕李琰嘉是因為自己迎娶楚雲婧而來興師問罪的。
    “聽說豪公子喜得佳人,琰嘉特來拜賀!”李琰嘉說道。
    “多謝李公子賞臉!”殷豪急忙還禮,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同李琰嘉談下去。
    “小女子見過李公子,也謝李公子之前的救命之恩!公子快請到屋裏來,今天中午還請公子賞臉留下來飲杯喜酒!”楚雲婧大大方方地行禮說道。
    可是李琰嘉卻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而已,隻是楚小姐這就嫁人了,琰嘉傷心!”
    “不知道李公子為什麽而傷心,若是為小女子沒能找回曾經的記憶而傷心,那便不必了,過去的事情,又何必太過糾結!”楚雲婧答道。
    李琰嘉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身後的無衣捧著一個錦盒交到殷豪手上,那盒子沉甸甸的,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東西。
    “這是一個傻小子托琰嘉送來的禮物,琰嘉已經送到了,告辭!”李琰嘉說道。
    說罷,便帶著無衣轉身離去了。殷豪捧著那錦盒,和楚雲婧走進房間裏。楚雲婧打開那錦盒,裏麵竟然是一尊嬰兒大的和田玉雕,上麵雕刻著一叢牡丹花,牡丹花中,一個女子正在沉睡著,女子的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看起來又愜意又幸福。而那玉中的女子,和楚雲婧竟然一模一樣。
    且不說這珍貴無比的巨大的玉石,單說那琢玉的工藝便是世間難得,殷豪和楚雲婧都驚呆了,這種東西,就算在十二家中,也是難得的珍寶吧!楚雲婧不知道是誰送的,可是殷豪卻是一想便想到了。但是他們都不知道這尊玉雕的底部還刻著兩句詩,“遙看牡丹竟羞澀花間誰女臥玲瓏”,這是曾經黎梓軒寫給楚雲婧的。
    楚雲婧看著那尊玉雕,竟然莫名其妙地落下淚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感覺好傷心,就像是被人偷走了最重要的東西。她躲到殷豪的懷裏,眼淚打濕了殷豪的衣襟。殷豪緊緊握著拳頭,強忍住摔碎這玉雕的衝動,推開楚雲婧,獨自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