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子越現身,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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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妃滿意的點了點頭,眼中盡是慈愛。
    不一會兒,靈秋將填滿的手爐端了進來,遞到了顧婉清的手中。
    兩人就這麽一言一語的談笑著,倒也像是尋常家中的婆媳,說著些家長裏短。
    接近中午時,梁妃本想著留下顧婉清在宮中用膳,她卻推脫還有些事情需要回去處理,改日再來宮中探望。
    顧婉清出了殿門,帶著妙雲走在長長的回廊之中,一路垂眼望著地上,仿佛心不在焉。
    “娘娘。”妙雲跟在她身旁,見她這般出神,出口叫了她兩聲,她卻像是沒聽見一般。
    “娘娘?”妙雲提高了音量,又是叫了一聲。
    “嗯?”顧婉清恍惚的回過頭來:“怎麽了?”
    妙雲奇怪的看著她,微微皺起了眉,好奇問道:“娘娘怎麽魂不守舍的?可是方才梁妃娘娘與您說了什麽?”
    顧婉清垂眼微微歎了口氣,邁步緩緩走著:“近來殿下不在京中,我便像是籠中之鳥,外麵的動靜一概不得而知。方才梁妃娘娘說,父親前幾日又被陛下訓斥了,我卻絲毫沒有辦法。”
    妙雲聽後,也是隨著她歎了口氣,但很快又抬起頭來,寬慰道:“娘娘,您也勿要太過擔憂了,梁妃娘娘對您這般關愛,她又是相國大人的妻妹,想來相國大人也一定會多多幫襯太傅的。”
    顧婉清聞言,笑著瞥了她一眼,戳了戳她的腦袋:“你啊,最是個七竅玲瓏心的,就連這朝中的彎彎繞繞都清楚得很。”妙雲一聽,仰起臉甜甜一笑,攙起顧婉清道:“妙雲既是跟了娘娘您,便是將心都係在了您身上,但凡聽到些與您,與太子殿下相關的事兒,我必是豎起耳朵來牢牢記下,這一來二去的,可不就繞出點名堂
    來了?”
    顧婉清看著她著這撒嬌般的樣子,心下也是微暖,任由她這麽攙著,一路向宮外行去。
    另一邊的芳華殿中,顧婉清剛剛出門不久,魯子越便大步走進了殿中,還未站定就已出聲道:“她走了?”
    梁妃在軟塌邊端起杯盞喝了一口,點了點頭道:“走了。”
    說完,她放下杯盞,抬起頭瞪著眼嗔怪道:“越發沒規矩了,來了也不知道先和母妃請安,著急忙慌的像什麽樣子。”
    魯子越彎起嘴角一笑,幾步跨到梁妃身旁,伸出手來一邊替她捏著肩膀一邊道:“母妃恕罪,兒臣這不也是著急嘛。在偏殿等了許久,好容易才聽人說母妃與嫂嫂聊完了,這才敢進來。”
    梁妃任由他捏著肩膀,微微眯著雙眼,緩緩開口道:“還算你懂事,沒有直接進來,否則誤了大事,我可要好好責罰你。”
    魯子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坐到梁妃身邊,皺眉急切道:“母妃與她談的如何?她可有鬆口?”
    梁妃緩緩睜開眼睛,勾出一抹淺笑道:“我隻是讓她將家書帶來給我看看,這點小事,她還能推脫不成?”
    魯子越的眉頭舒展開來,討好般的笑著點了點頭:“還是母妃聰慧過人,難怪姨丈常常說,母妃乃是梁家眾姐妹中最為機敏的。”
    梁妃見他這潑皮樣,也不接他的茬,隻自顧自的說道:“光有書信還不夠,這幾日還要多費些心思,要布置,就必須一招製勝,決不能拖泥帶水。”
    魯子越聞言,也是鄭重的點了點頭,滿臉堅定:“母妃說的是,兒臣也絲毫不敢鬆懈。”
    梁妃輕輕舒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再給我捏捏。”
    魯子越一笑,忙站起身來,一板一眼的捏著梁妃的肩頭。
    梁妃舒適的閉著雙眼,滿意道:“嗯,我兒這力道掌握的,倒是比靈秋還要好些。”
    【驪遙城中】
    “鬆槐嶺?”連允坐在案幾邊,皺眉看著眼前回報的哨騎,滿是狐疑:“你們看清楚了?他們當真在鬆槐嶺安了營?”
    “是,”那名兵士跪地抱拳,篤定答道:“鬆槐嶺下,山穀穀口,他們已經安營了。”
    連允依舊擰著眉,直起身來看向一旁的木十六:“你怎麽看?”
    木十六微微低頭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抬眼與連允對視著說:“不可能,他們定是在故布疑陣,他不會傻到把營安在山穀裏,這可是兵家大忌。”
    連允點了點頭,附和道:“我也覺得很是蹊蹺。”
    說完,他揮了揮手讓眼前的士兵退下,而後垂下手,手指在案幾上隨意的敲了敲:“如我所料未錯,他們應是留下了少數人在穀口紮營,其餘人馬繼續向前行進了。”
    木十六眯眼想了想:“你是說……他們是在故意擾亂我們哨騎的探查?”
    連允點了點頭,認真看著木十六道:“你想想看,驪遙周圍都是高山密林和峽穀,若是他們每到一處山穀就留下一些人駐紮,我們的哨騎便很難再繼續跟蹤,若是繞山而行,就放慢了不少速度。”
    木十六聞言覺得很是在理,他抿了抿嘴問道:“那依你看,我們該當如何?”
    “追截。”連允想也未想,脫口而出。
    木十六目光一亮:“何時動兵?”
    “立刻。”連允灼灼望著木十六,篤定道。
    誰知,木十六卻是忽然眼光暗淡了下來:“你也去?”
    連允一愣,不解他這話中含義,奇怪的問:“你什麽意思?”
    木十六停頓了一下,似是考慮著說辭,許久才緩緩道:“你不能去,他們既是兵分兩路,就極有可能是想引我們攻打其中一路,另一路順勢回攻驪遙,如果我們整軍出動,說不定驪遙就不保了。”連允聞言,垂眼想了想,這倒是沒錯,沒想到木十六現在也已經能想到這一層了,但他依舊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就算是要有人守城,也應是你留下,秦川現在的軍中將領不同以往,我怕你獨自領兵前去
    ,會有不測。”
    木十六聽他這番話,卻是揚起了頭挑眉道:“你這樣一直讓我在你庇佑之下打仗,我如何能習得真正的兵法?”連允又是一愣,沒想到木十六竟會這麽說。